月靜風(fēng)起,草木微動。鐘離瑾、陸翎趁著月色連夜登山。二人腳步匆匆,一路無話。直至走到十八盤時(shí),陸翎才開口問道:“為何不在白天將游少東攔住?”
鐘離瑾答道:“白天動手,恐怕會引人懷疑!”
陸翎又道:“現(xiàn)在游少東回到了泰山派,泰山派人多勢眾,我們?nèi)粝電Z扇,需要多費(fèi)一些周折了。”
鐘離瑾輕道:“既是如此,也是無可奈何。今日在泰山腳下,我看見大批武林人士,不知他們?yōu)楹味鴣怼!?p> 陸翎問道:“你擔(dān)心他們也是為乾坤扇而來嗎?”
鐘離瑾答道:“不錯(cuò),所以我寧愿只與泰山派為敵,也不愿意與整個(gè)武林為敵?!?p> 陸翎輕道:“還是我的瑾兒姐姐思慮周到,十個(gè)陸翎都不及一個(gè)瑾兒姐姐的萬分之一。”
鐘離瑾見陸翎說話有些怪異,不似平時(shí)的說話風(fēng)格。又見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樣子,輕問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想對我說?”
陸翎沉默半刻,才道:“今天的事,我對不起你。我不知道她是慕容龍圖的女兒。”
鐘離瑾聽過之后,許久才答道:“我不怪你,慕容龍圖與我有仇,與他女兒無關(guān)?!?p> 陸翎試探性的問道:“瑾兒,有一天你找慕容龍圖報(bào)仇,不要傷害慕容雪可好?”
鐘離瑾冷冷的道:“怎么?你真的對那丫頭動了感情?”
陸翎急道:“不、不,我是不想你濫殺無辜?!?p> 鐘離瑾突然駐足停了下來,這讓陸翎心中一驚。片刻之后,鐘離瑾才輕道:“我答應(yīng)你,絕不濫殺無辜?!?p> 此時(shí)陸翎已知鐘離瑾心中不快,卻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道:“等一下我們?nèi)ヌ┥脚蓨Z扇,你也別濫殺無辜好嗎?”
鐘離瑾嘆了一口氣道:“翎兒,你太過仁慈,有時(shí)候我們不殺別人,別人卻會來殺我們?!?p> 陸翎問道:“我們不去傷害別人,別人為何來殺我們呢?”
鐘離瑾怒道:“我爹爹不曾殺人,我娘親也不曾殺人,我的族人更不曾殺人,但他們又為何被殺?”鐘離瑾目視陸翎,陸翎已不敢說話。良久之后,鐘離瑾輕輕嘆道:“只有把自己變得強(qiáng)大,才不會受到傷害。翎兒,我答應(yīng)你,今晚只奪回乾坤扇,絕不亂殺一人?!?p> 風(fēng)月逐影,草木悠悠。過不多時(shí),二人已來到泰山之巔。只見山巔之上,宮殿聳立,正中是一座大殿,大殿之內(nèi)燈火通明。鐘離瑾、陸翎二人一人在右、一人在左,隱于宮殿之外。只見大殿之內(nèi)正中坐著一人,面目清瘦,中等身形,一身紫衫,正是泰山派掌門樂正成,樂正成問道:”少東,此去有何收獲?”
游少東單膝跪在大殿之中,答道:”徒兒此次幸不辱命,終于取得了乾坤扇了?!?p> 樂正成聽后大喜,道:“真的?得到了乾坤扇,光大我泰山派指日可待了。快拿出來,讓為師看看?!?p> 游少東低頭取乾坤扇之時(shí),只見他背后飛來一把長劍,直刺游少東后背。游少東聽到背后有勁風(fēng)來襲之聲,急忙向旁閃躲已來不及。長劍正刺中游少東背部天宗穴,游少東吃痛倒在一旁。就在長劍刺來之時(shí),從殿外飛進(jìn)來一個(gè)白衣女子,白衣女子施展輕功落在游少東身邊,飛起一腳將乾坤扇踢飛,乾坤扇順勢朝大殿左側(cè)飛去,只見大殿左側(cè)閃出一個(gè)少年,將乾坤扇接住,轉(zhuǎn)身跑出大殿,轉(zhuǎn)眼消失不見。
白衣少女拔出長劍,飛起一腳,將游少東踢向樂正成,又一個(gè)轉(zhuǎn)身取出一把千葉銀針向樂正成射去。樂正成將游少東接過,又拔出長劍將射來的千葉銀針一一斬落。再看大殿之時(shí),二人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樂正成大怒,叫道:“來人啊,快追刺客?!痹倏从紊贃|時(shí),見他傷勢過重,已昏了過去。
清晨之時(shí),微露晨光,天朗氣清。鐘離瑾、陸翎二人正在客棧吃早飯,只見楊愚腳步匆匆走來,說道:“出大事了!昨晚,泰山派一夜之間慘遭滅門!”
陸翎驚問道:“什么?怎么會這樣?”
楊愚問道:“二位昨晚去過泰山派嗎?”
陸翎應(yīng)道:“不錯(cuò)。”
楊愚道:“昨晚泰山派三百多人慘遭殺害,傳言為一男一女所為。難道是你們?”
鐘離瑾疑問道:“傳言?聽誰所傳?”
楊愚答道:“游少東,他身受重傷,是泰山派唯一幸存之人。”
鐘離瑾道:“游少東說是一男一女所為,那是他見過我們?!?p> 陸翎問道:“你又怎么認(rèn)定是我們呢?”
楊愚答道:“一個(gè)十三四歲的少年,一個(gè)十八九歲的女子。在這泰山附近,除了你們還能有誰?”
陸翎道;“我們只是拿回了屬于自己的東西,并沒有殺害他們一人?!?p> 楊愚驚問道:“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是乾坤扇嗎?你們是鐘離世家的人?”
“不錯(cuò)。”鐘離瑾頓了一下,又道:“為師復(fù)姓鐘離,正是鐘離世家的傳人,你拜我為師,有可能會惹禍上身,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
楊愚朗聲道:“我楊愚是一個(gè)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從來不怕惹禍上身,就怕禍不來找我?!?p> 鐘離瑾道:“游少東確實(shí)是被我所傷,是我一劍將他刺暈了過去,所以他才僥幸躲過一劫?!?p> 陸翎問道:“到底是誰武功如此高強(qiáng),竟然能夠屠戮泰山派滿門,到底是和泰山派有何仇怨?”
楊愚答道:“我看并不是和泰山派有仇,而是為了乾坤扇而來。在泰山派找不到乾坤扇,才一怒之下起了殺機(jī)。”
陸翎驚道:“昨晚我們?nèi)羰亲哌t了一些,說不定我們會遇上他們......好險(xiǎn),好險(xiǎn)。”
鐘離瑾問道:“小徒弟,你為何不信是我們所殺的呢?”
楊愚答道:“樂掌門武功高強(qiáng),并不是說殺就殺的。就算小師父和陸兄弟能把樂掌門殺掉,也決不可能再有體力去殺其他三百多人?!?p> 陸翎嘆道:“楊兄說的是,看來這筆血債要記在我們頭上了?!?p> 鐘離瑾接道:“怕什么?記在我們頭上又如何?”
楊愚道:“現(xiàn)在華山派、衡山派、嵩山派、邙山派等幾派都派人來捉拿你們。他們幾個(gè)門派素來與泰山派交好,一定是為泰山派討回公道的?!?p> 鐘離瑾道:“這些門派,若真敢派人來捉拿我們,我是見一個(gè)殺一個(gè),見兩個(gè)殺一雙。”
陸翎急道:“姐姐不可,那樣會增加誤會,到時(shí)候我們是真的說不清楚了?!?p> 楊愚也道:“不錯(cuò),陸兄弟說的極是。小師父,你是不想讓江湖上人說陸大俠和水女俠的兒子兒媳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吧?那樣對陸大俠和水女俠的名聲也有不好?!?p> 陸翎驚問道:“你知道陸大俠和水女俠是我爹娘?”
楊愚答道:“不錯(cuò),你昨天自報(bào)家門之時(shí),我便已猜到八九分了?!?p> 陸翎目視鐘離瑾輕道:“姐姐我們還是回青城山吧,讓爹爹和娘親代我們解釋清楚?!?p> 楊愚應(yīng)道:“現(xiàn)在只有這個(gè)辦法了,武林同道一定會看在陸大俠和水女俠的面子。”
鐘離瑾“嗯”了一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認(rèn)可。楊愚道:“我們?nèi)ベI幾件衣裳,裝扮一下,以免引人懷疑。”
陸翎嘆道:“這次是跳進(jìn)黃河都洗不清了?!?p> 鐘離瑾道:“如此冤債,不洗也罷。只是這次還沒闖蕩江湖,就已經(jīng)揚(yáng)名江湖了?!?p> 楊愚笑道:“有個(gè)如此威風(fēng)的小師父,徒弟也是臉上沾光。”
鐘離瑾道:“快吃飯吧,吃完我們就上路。”
三人出了客棧,找了一家衣裳店,換了一身裝束。鐘離瑾換了一件粉衫,陸翎打扮成一個(gè)公子,楊愚裝扮成一個(gè)隨從,三人這才向川蜀而去。三人走了一天一夜,正值中午,鐘離瑾命楊愚去打聽消息,自己于陸翎先去了酒樓。
時(shí)至中午,鐘離瑾陸翎走上酒樓二樓,鐘離瑾一身白衣,外加粉紅色長衫從眾人身旁掠過,眾人見她美若天仙,已是如癡如醉。鐘離瑾,陸翎二人坐下之后,鐘離瑾道:“小二,隨便上幾個(gè)小菜?!?p> 酒樓靠窗邊有兩個(gè)年輕男子正看著鐘離瑾,二人身邊放著兩把長劍,似是江湖上的人物。鐘離瑾被看得心里發(fā)火,甚是不快,罵道:“鄉(xiāng)野村夫,沒見過女人嗎?”
二人這才覺醒,知道對方在罵自己?;颐婺凶优?“小妮子,不知死活,敢罵我們師兄弟二人是鄉(xiāng)野村夫?!?p> 白凈面皮男子笑道:“見過見過,卻沒見過姑娘這等天仙似的美人?!?p> 鐘離瑾聽到對方輕薄之語,一怒未平,一怒更甚,鐘離瑾右手拿起筷子向二人擲去。白凈面皮男子見有筷子打來,急忙運(yùn)用內(nèi)力于手指伸手去接。鐘離瑾用的力道甚大,白凈面皮男子接過之后,不由得面目被脹的通紅。片刻之后,才輕聲說道:“力道好大!”
灰面男子大怒,提劍站了起來,怒道:“哪里來的小妮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得罪我們青城派!”
陸翎聽到‘青城派’三個(gè)字,再細(xì)看二人,急忙站起身來,微笑道:“原來是齊師兄和時(shí)師兄?!?p> 灰面男子問道:“你是何人?”
陸翎答道:“二位師兄不記得小弟了嗎?我是陸翎,青城派的陸翎。”
灰面男子喃喃的道:“陸翎......陸翎?”
白凈面皮漢子哈哈一笑,道:“原來是陸師弟,大師伯近來可好?”
陸翎答道:“多謝時(shí)師兄掛記,家父一向很好?!?p> 原來,此二人正是青城派掌門霍連山坐下的四大弟子其中的兩人。白凈男子是時(shí)清暉,灰面漢子叫齊山陽,還有兩人分別是沈岳城、孟風(fēng)夏,四人江湖人稱青城四義。青城派掌門霍連山坐下還有七位女弟子,分別是:孫桂秋、秦素娥、蔣玉蟬、韓清光、薛鏡冰、尚影月、林鐘兒,江湖人稱青城七英。四義七英,在江湖上小有名聲。
齊山陽道:“原來是陸師弟,好久不見。”
陸翎道:“上次與兩位師兄見面還是三四年前,若不是齊師兄自報(bào)家門,我還認(rèn)不出二位師兄呢?”
時(shí)清暉目視一眼鐘離瑾,問道:“陸師弟,這位姑娘是?”
陸翎答道:“是小弟的妻子,剛才多有得罪,還望二位師兄不要見怪。小弟在此向二位師兄賠禮了。”
鐘離瑾在旁悠悠的道:“是他們先惹我的,錯(cuò)不在我,何必賠禮?!?p> 陸翎拉了拉鐘離瑾的衣角,示意鐘離瑾不要再說。陸翎又問道:“二位師兄何以在此?”
時(shí)清暉答道:”師父派我們師兄妹十一人下山歷練,長長見識?!?p> 陸翎問道:“原來如此,何以不見其他幾位師兄師姐?”
時(shí)清暉答道:“我們相約此地,他們應(yīng)該很快就到了?!?p> 時(shí)清暉又問道:“陸師弟又何以在此呢?”
陸翎答道:“我們行走江湖,和各位師兄師姐也差不多?!?p> 時(shí)清暉笑道:“陸師弟年齡如此之小,沒想到這么早就成親了?!?p> 鐘離瑾看了一眼時(shí)清暉,微怒道:“關(guān)你什么事?”
陸翎答道:“緣分天定,小弟只是順應(yīng)姻緣......”陸翎沒有繼續(xù)再說下去,而是岔開話題道:“二位師兄吃好了嗎?不如過來一起吃吧?!?p> 時(shí)清暉看了一眼鐘離瑾,道:“好啊,好啊,與陸師弟許久沒見了,正好敘敘舊。”
四人剛坐下不久,鐘離瑾隨便吃了幾口,對陸翎道:“翎兒,這些菜都不合我胃口,你去樓下讓小二送一盤素炒青菜?!?p> 陸翎起身去一樓叫店小二,鐘離瑾對二人道:“若不是看在青城派和翎兒的面子,今天我非打得你們滿地找牙?!?p> 齊山陽大怒,一掌打出。鐘離瑾左手擋住,右手一掌劈下。齊山陽右手頓時(shí)骨折。時(shí)清暉怒道:“你......”隨即一拳打出,向鐘離瑾擊去。鐘離瑾一腳將桌子踢翻,一掌向桌子拍去,玉掌從桌面穿過,正中時(shí)清暉的胸口。
陸翎急忙趕過來,問道:“是怎么回事?”
鐘離瑾像是做錯(cuò)事的孩子,低聲答道:“他們言語調(diào)戲我,我就教訓(xùn)了他們一下。”
陸翎怒道:“二位師兄,我敬重你們?nèi)缧珠L,你們竟做出如此不恥之事。他日見了掌門師叔,我必當(dāng)面告你們一狀。”
陸翎轉(zhuǎn)身拉著鐘離瑾的手,說道:“我們走?!?p> 鐘離瑾矯道:“是,相公?!?p> 二人走到小巷之中,鐘離瑾問道:“你干嘛走得如此匆忙?你真的相信他們敢調(diào)戲我?”
陸翎笑道:“我媳婦傾城之貌,任何男子見了都會多看兩眼。但是他們是出身名門,你還是他們師弟的妻子,我相信他們不會做出如此越軌之事。既然你覺得他們對你不恭,你又想出手教訓(xùn)他們,只有一口咬定是他們有錯(cuò)在先了?!?p> 鐘離瑾聽了之后,哈哈笑道:“沒想到你小小年齡,竟然有如此心機(jī)?!?p> 陸翎答道:“都是你教的。”
鐘離瑾道:“呸,誰教你這些花花腸子了?”
二人說話之間,只見前面有兩女子喊道:“打傷了人,還想一走了之。”
陸翎見來者正是孫桂秋、蔣玉蟬二人。鐘離瑾道:“來得正好,我去收拾了他們?!?p> 陸翎急忙抓住鐘離瑾的手,道:“不可再傷人了,與青城派結(jié)怨太多,爹爹面皮上也不好看,我們走吧?!?p> 鐘離瑾、陸翎二人轉(zhuǎn)過身去,見后面正是沈月城、孟風(fēng)夏、林鐘兒三人走來。鐘離瑾、陸翎二人又急忙轉(zhuǎn)到左手邊,又見尚月影、韓清光二人走來。鐘離瑾、陸翎二人又急忙向右邊路口走去,又見右邊路口是薛鏡冰、秦素娥二人。
這時(shí),林鐘兒看到了陸翎,驚道:“翎哥哥,是你。”
鐘離瑾吃醋道:“翎哥哥叫得好親熱呀!”
陸翎急忙抓住鐘離瑾的手,說道:“他們都是我的師兄師姐,不可傷人,我們走吧!”
陸翎說完拉著鐘離瑾的手跳上屋頂,二人踏風(fēng)而去。陸翎拉著鐘離瑾來到一處山林之中,鐘離瑾問道:“剛才那個(gè)叫你翎哥哥的小姑娘是誰?”
陸翎答道:“是小師妹林鐘兒?!?p> 鐘離瑾又問道:“她是不是喜歡你,翎哥哥、翎哥哥叫的那么親熱?!?p> 陸翎答道:“我們年齡相仿,小時(shí)候我們經(jīng)常在一起玩耍,關(guān)系較為親近。”
鐘離瑾笑道:“這么說你們是青梅竹馬了?”
陸翎笑道:“那是因?yàn)闆]有遇見你?!?p> 鐘離瑾聽后臉頰微紅,也便不再多問。鐘離瑾與陸翎走到山林之中的三岔口處,見有一家茶棚。鐘離瑾與陸翎走到茶棚坐下,陸翎喊道:“店家,來兩碗茶?!?p> 這時(shí),聽到不遠(yuǎn)處有人喊道:“米酒,米酒,關(guān)中的米酒。”
鐘離瑾抬頭望去,見是一個(gè)老漢挑了兩壇酒路過,鐘離瑾道:“那個(gè)老人家賣的是關(guān)中米酒,正是我家鄉(xiāng)的酒,你去打一斤我來嘗嘗。”
陸翎應(yīng)道:“好,我去去就來?!?p> 陸翎將酒打過來之后,鐘離瑾接過,打開聞了聞?wù)f道:“好香,和我爹當(dāng)年喝的味道一樣,果然是家鄉(xiāng)的味道?!辩婋x瑾說完之后,將碗中的茶潑在了地上,倒了一碗酒,喝了一口。鐘離瑾還沒有咽下,就吐了出來,叫道:“好澀?!苯又?,鐘離瑾嘆道:“原來酒是這么難喝的?!?p> 陸翎問道:“真的嗎?我來嘗嘗。”陸翎也學(xué)鐘離瑾一樣將茶潑在地上,倒了一碗酒,陸翎喝了半口也吐了出來,說道:“你騙人,明明是苦?!?p> 鐘離瑾笑道:“你這個(gè)小屁孩,牙都沒有長齊,就學(xué)大人喝酒了?!?p> 陸翎答道:“我哪里是小屁孩了?我是大人了。”
鐘離瑾道:“好好好,我的好相公,你是大人了?!苯又?,鐘離瑾問道:“你這是第幾次喝酒了?”
陸翎答道:“是第二次。”
鐘離瑾問道:“那第一次呢?”
陸翎答道:“你忘了,第一次是和你成親的那天晚上,是你讓我喝的交杯酒?!?p> 鐘離瑾嘆道:“那天晚上大敵當(dāng)前,我也只是沾了沾嘴唇,并沒有真的喝下去?!?p> 陸翎道:“小時(shí)候爹爹不讓喝酒,沒想到酒是這么難喝。我還正想問你,他們都說成親是人生一大喜事。為什么喜事要喝這么苦的東西,是不是在告訴我們成親了以后,苦日子就要來了?!?p> 鐘離瑾笑道:“你這個(gè)小屁孩,你不懂別亂說?!辩婋x瑾放了一兩銀子在桌上,道:“店家,不用找了。”
這時(shí),旁邊一個(gè)黑臉大漢說道:“兩杯粗茶,一文錢都多余,你卻給了一兩銀子?!?p> 鐘離瑾應(yīng)道:“雖然只是兩杯粗茶,我卻覺得解渴。”
黑臉大漢說道:“那也用不了一兩銀子?!?p> 鐘離瑾答道:“我喜歡的茶,即使是平淡無味,我也喜歡。只要我喜歡的東西,無關(guān)銀子多少。”
黑臉大漢說道:“既然你不在乎銀子,那就借我十兩使使?!?p> 鐘離瑾反問道:“我銀子雖多,但為何要借你?再說我們素不相識,就算借給你了,你又何時(shí)還呢?”
黑臉大漢答道:“你出手闊綽,區(qū)區(qū)十兩銀子還用還嗎?”
鐘離瑾道:“你若不還,與施舍又有何區(qū)別?再說,我從來不施舍伸手乞討之人?!?p> 黑臉大漢聽后,怒道:“你敢罵我是叫花子?”
鐘離瑾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這時(shí),黑臉大漢怒上心頭一拳打來,鐘離瑾抬腿一腳踢去,正中黑臉大漢的手腕。只聽“咔嚓”一聲,黑臉大漢的腕骨頓時(shí)骨折。大漢只覺自己手腕輕輕下垂,已是無力伸展。鐘離瑾又一腳踢出,將大漢踢到三丈之外。鐘離瑾怒道:“快滾,若是惹惱了我,我打得你終身殘廢?!?p> 黑臉大漢怒道:“你有種,有種不要走,我去找人。”
鐘離瑾端起眼前的茶碗,眼神朝大漢一瞪,大漢嚇得急忙爬起身來便跑。陸翎在旁道:“你剛才出手是否是太重了一些?”
鐘離瑾答道:“是他先出手的,我哪知道他這么不經(jīng)打?!?p> 陸翎又道:“你以為世上所有人都像我媳婦一樣天賦異稟、武功高強(qiáng)嗎?”
鐘離瑾笑問道:“你這是在損我?還是在夸我?”
陸翎道:“小人不敢,小人只求鐘離掌門以后面對不會武功的人,出手稍微輕一些。”
鐘離瑾應(yīng)道:“是,謹(jǐn)遵夫君之命?!?p> 過不多時(shí),只見路口來了三個(gè)人,其中一人正是那個(gè)受傷的黑臉大漢,還有一個(gè)紅衫男子和一個(gè)青衫男子,黑臉大漢道:“就是她,就是這個(gè)妖女打斷我的右手的?!?p> 紅衫男子道:“我道是誰長了三頭六臂,敢傷我昆侖派董一平的兄弟?!?p> 黑臉大漢在旁道:“這個(gè)小妮子出手狠毒,毫不手下留情?!?p> 鐘離瑾應(yīng)道:“我已經(jīng)手下留情了,不然你只會斷一臂嗎?”
鐘離瑾說完看了大漢一眼,大漢被嚇得退了半步。鐘離瑾道:“我不想再生是非,你們走吧?!?p> 董一平道:“你說讓我們走,我們就走,我們豈不是太沒面子了?你打傷了我兄弟,這筆帳該怎么算?”
陸翎問道:“你想怎么算?”
青衫男子答道:“下跪敬茶,賠禮道歉,再奉上傷藥錢一百兩銀子?!?p> 鐘離瑾怒道:“休想。”鐘離瑾又對陸翎道:“翎兒,我們走?!?p> 董一平怒道:“想走?休想?!?p> 董一平說完用劍柄挑起了桌上的米酒向鐘離瑾和陸翎砸去,鐘離瑾拉著陸翎往旁邊一閃,躲過了米酒。鐘離瑾見滿地灑落的關(guān)中米酒,心中大怒,道:“找死?!?p> 鐘離瑾凌空一躍向董一平踢去,正中董一平的胸膛,董一平被踢飛六七丈之遠(yuǎn)。青衫男子雙拳攻到,鐘離瑾左臂將其擋住,右手出掌劈去,只聽‘咯咯’兩聲,青衫男子肋骨頓時(shí)被鐘離瑾打斷兩根,鐘離瑾又一腳將其踢開。接著董一平攻到,鐘離瑾左手拂住他的右手,右腳向董一平的膝蓋踢去,只聽“咔嚓”一聲,董一平半跪在地上,右腿膝蓋已被踢碎。鐘離瑾又一腳將其踢開,只見董一平身體向后飛去之時(shí),身上掉下來一本書。鐘離瑾用劍刺去,將書扎在劍尖之上。鐘離瑾將書從劍尖取下,見書上寫著“昆侖決”三個(gè)字。
董一平急道:“妖女,快還我武功秘籍?!?p> 鐘離瑾反問道:“這本就是你們昆侖派的鎮(zhèn)派之寶昆侖決嗎?”
董一平怒道:“快還我!”
鐘離瑾道:“你武功如此之差,看來是還沒有學(xué)上面的武功?!?p> 陸翎在旁道:“聽說昆侖決上面的武功只有昆侖派的掌門才可以學(xué),難道......”
鐘離瑾笑道:“難道是你偷的?!?p> 董一平聽后臉色大變,急道:“此乃是我昆侖派的內(nèi)事,無需你這個(gè)外人多管。”
三人說話之間,黑臉大漢欲遛。鐘離瑾一個(gè)轉(zhuǎn)身,將劍架在大漢的肩膀上,說道:“若有人問你們,今日打斷你們手腳的是誰,你們就說是關(guān)中鐘離世家的鐘離瑾,快滾?!?p> 黑臉大漢扶著董一平、攙著青衫男子一瘸一拐的走了。這時(shí),鐘離瑾打開昆侖決,見上面寫的是武功心法和一套昆侖劍法。陸翎道:“我聽我爹說過,昆侖派的劍法確有獨(dú)到之處。”
鐘離瑾道:“我看也不過如此,還不是三拳兩腳都被我打的斷手?jǐn)嗄_?!?p> 陸翎道:“不可大意,他們只是二三流的角色,不是真正的昆侖派高手?!?p> 鐘離瑾將昆侖決快速翻了一遍,已記下書上的所有內(nèi)容,對陸翎說道:“給你,你若不想要,就扔了吧?!?p> 陸翎答道:“我還是先收起來吧,以后還要還給昆侖派,免得梁子越結(jié)越深。”
鐘離瑾道:“上面所載的內(nèi)容,我都已經(jīng)記下了。不出三個(gè)月,我就能練成上面的所有武功,到時(shí)候昆侖派又有何懼?”
陸翎勸道:“我們還是小心為上,不能樹敵太多?!?p> 鐘離瑾將劍入鞘,陸翎問道:“我們在哪等楊愚兄弟?”
鐘離瑾答道:“我已經(jīng)給他留了記號,他會找過來的?!?p> 鐘離瑾、陸翎二人并肩向前走去,他們不知前路還有多少兇險(xiǎn)在等著他們。路邊樹木翠綠,暖風(fēng)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