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慕素,并不知道,她們曾經(jīng)有過一面之緣。
可惜她不認得她,她認得她。
“小姐,這是那賤婢的奴籍?!扁徧m急急忙忙地跑來,結(jié)果沒注意前面的一塊石頭,絆了一跤。
一疊紙脫手而出,飛向了慕祺。
慕祺順手接住那疊紙,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你是豬嗎?跑的時候不看路,我可丟不起那臉,下回注意點兒?!?p> “是,是……奴婢知錯,下回會注意的?!扁徧m爬起來連忙拍拍沾在衣裙上的灰塵,退到慕祺的一側(cè)。
“在站的各位都聽見了,剛剛我和這位小姐定下約定,她送我兩個玄階靈品,我便撕了這賤人的奴契,將她除于奴籍,從此所做的事,都與慕家和我無關(guān)?!?p> 說完,在眾人拍手叫好,聲稱慕祺不愧是東陵國天才少女之一時。
當(dāng)眾,一張一張的撕碎了那一疊紙,瞬間有一株小火苗將粉碎的紙屑燒了個干凈,化為灰燼隨著清風(fēng)飄走了。
“漣生,把那兩件玄階靈品給她?!蹦劫庋灶h首示意白漣生從空間袋里取東西。
眨眼間,白漣生手中多了一條通體火紅鞭柄微黑的鞭子,和一塊白玉鐲子。
“你是火屬性靈根,便把這鞭給你吧,火屬性純正,可以輔助你攻擊時更強,也有很強的殺傷力,這個白玉鐲是溫玉鐲,便是在修煉時帶上它,讓周圍的靈氣更好的吸收提煉,略過經(jīng)脈,直接引入丹田,使得修煉時間更快還能方便吸收?!?p> 在白漣生拿出鞭子時慕祺有些后悔了。
因為,她不會使鞭子,而且再有兩天就要家族賽了。
而這個女人身上沒有靈力波動,看樣子應(yīng)該是來看比賽的,知道她的名號,想來討好她。
結(jié)果給了個除了溫玉鐲那還算好點的鐲子,而那鞭子著實是不討喜。
她練的一直是劍法,而不是鞭法,這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也不知這女人是存心看她出糗還是真的不知道這回事。
思慮萬千,她收起了嫌棄的眼神,她看了眼手中的鞭子向上揚了一下。
“喂!這鞭子能不能換一下?鞭子我沒用過,還不會鞭法,劍的話好說點。”
慕兮言聽到這句話,看著揚手揮動鞭子的慕祺,揚眉道:“不好意思,火屬性的只有這一個,不過還有水屬性的要么?”
慕素心里一動,不動聲色的看著白漣生收回空間袋的動作,水屬性的劍……
不是正合她手嗎?
慕祺這個蠢貨得了便宜還賣乖,真是虧了那兩個地階靈器了。
這些天因為三年一比的家族賽即將開始,各個世家也來了觀戰(zhàn)的人。
而今天發(fā)生了這種事絕對會從慕家傳開,也肯定有人垂涎那兩件東西。
既能除掉慕祺這個嫡女,讓位給她,也能拿到那個溫玉鐲,她何樂而不為呢?
溫玉鐲可比納靈玉佩好多了。至于鞭她一個水屬性的用不著,等找到合適的人合作時送給那人吧。
不過那只九尾狐,倒是可以抓過來當(dāng)寵物養(yǎng)。
一般靈寵不需要契約就可以跟隨主人,因為他們只是供人觀賞的寵物和玩物,并不是戰(zhàn)斗型的靈獸,說白了就是個花瓶。
那個臉上帶有蒼白的病態(tài)少女,與大少爺慕云言的容顏頗為相似。
而且剛剛她留意到少女睜眼時眸色與大少爺和家主近乎是一模一樣。
怕是傳說中,那位自出生時就未下山的大小姐了。
既然是她看中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慕祺有的,她要有,慕祺沒有的,她也要有,總有一天,她會把慕祺所有的都給奪到手。
何況這兩人見面時已經(jīng)成了對立面,何不再添把火,再燒得更旺些呢?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她自是要做那黃雀,哦,不,應(yīng)該是遨于蒼穹的鳳凰,那才是她的宿命。
這些年三王爺琰王青琰,她的琰哥哥是除了世子外最有權(quán)威的人。
自太子失勢后更是博得青帝的喜愛。
得到的寵愛雖不及青帝之弟,北定王爺?shù)膬鹤?,世子夜言寒的一半,但已?jīng)足夠好了。
……
夜言寒隨母姓,他的母親夜宵半在戰(zhàn)場上生了他,便難產(chǎn)而亡。
那時寒冬臘月,父親青霖淵為他取名追思其母,隨后戰(zhàn)死沙場,獨留夜言寒。
……
冠禮時,青帝意外他的選擇,不繼承北定王的衣缽,還是北定世子。
他說在他心里父親永遠是北定王,永不改變。
當(dāng)時她便有視他為棄子的想法。
可惜那風(fēng)華絕代,實力和勢力渾厚的世子大人,無心皇位,卻與太子殿下的關(guān)系頗好。
這可是將來琰哥哥登基稱帝前的攔路石,心頭之患。
當(dāng)在得知無心皇位的夜言寒時她便氣憤不已,原本她看上的就是他,就是因著這個原因她才放棄了他,選擇了青琰。
殊不知慕兮言正巧瞥到她,將她現(xiàn)在微乎其微的心思讀了個遍,記在心里,至于其他的心思,她不關(guān)心,也不想知道。
慕兮言玩味一笑,初見時就看到她那雙眼睛黏在了月白身上。
又在鐲子拿出來時,表現(xiàn)出貪婪之色。
以她記仇的性格,怕是真的會將她的雙眼挖下來當(dāng)裝飾供人觀賞。
喜歡那把水屬性的劍,還想奪了她的月白?
不問問她這個主人就想奪走,當(dāng)她眼瞎?
一想到剛剛那眼神,她就想回去就把月白扔進浴缸里。
要不是他身上受的傷沒好,以潔癖和占有欲著稱的她,絕對會這樣做。
她說到做到。
四護法看到此時君上這樣的表情,便知曉了她想做什么了。
完了,君上徹底沒救了。
一朝輪回淪逗比,永遠回不到那個當(dāng)年三年征戰(zhàn)兩界的瀟灑不羈,一手小破金邊紅扇,一襲男裝紅衣金邊,白色紅紋描邊狐貍面具,除了對待小塵熙比較“特別”的君上了!
在成為一位優(yōu)秀的君王的軌道上,越走越遠。
慕祺咬牙切齒的看著對面帶著戲謔的眼神的少女,有些惱怒:“搞半天你是在誆我?”
“怎么可能?我怎么會去騙你呢?我也不至于誆你吧?你也沒說要的是鞭是劍啊,反正你已經(jīng)把她從奴籍除了,就收下這個吧,別到時候傳出去說我不講理,那我作為商人的信譽何在?”
慕兮言輕輕將視線移在了慕祺身上,一臉無辜的看著怒火中燒的慕祺,開始開啟了否認四連模式。
這下眾人的疑問解開了,原來是個商人,難怪那多東西,還這么摳,無恥的奸商啊……
不過無恥的卻不讓人覺得反感,不羈的笑容,囂張肆意,天不怕地不怕的作風(fēng)亦是如此。
明明是坑人的那一方卻讓人覺得,她的舉手投足間有一種雅痞之氣。
說出的話“句句在理”,所蘊含的深意,簡單而不失優(yōu)雅。
各種禮儀都在行為動作上表現(xiàn)了出來。
與其說是這樣更不如說是帶著一股子常年從貴族里熏陶而出的氣質(zhì),仿佛覺得是天生就是如此,刻在骨子里的高貴,讓人眼前一亮。
總的來說就是:理性張揚。
眾人不由搖頭嘆息:從此東陵帝國京都青城又多了一個奸商。
“沒什么事的話那在下告退了,云兄還是帶我去看院子吧,從山上下來也有些乏了?!?p> 慕祺一臉氣憤的看著瀟灑揮傘的,心中狠狠記了一筆。
“看什么看?趕緊滾吧!”慕祺從慕兮言那受了一肚子氣,沒好氣的瞪了一眼看戲的家仆。
“小祺,你看看那個人,你難道就這樣放過她了嗎?”慕素將慕兮言推在了槍口上。
生了一副狐貍精的美貌,偏偏是個殘廢,癆病。
家族賽將至,她怕琰哥哥看到那個女人時,會從她身上的注意力轉(zhuǎn)移到那個藥罐子身上。
當(dāng)初就是因為她的外表有著弱柳扶風(fēng)之美,得到了琰哥哥的憐惜,才入得他之眼的。
若是來了個真正的病美人,那在她的寵愛豈不是便宜了其他女人?
所以,她要在悄無聲息中,讓慕兮言背上一個“剛進慕家,仗著自己身份欺壓嫡姐,又害死血親嫡姐卻無動于衷,實在心狠手辣,瑕疵必報”的名號。
慕祺死了。
這樣,去渝北就少了一人,實在大快人心。
至于從商的慕兮言,她沒怎么放在眼里,只不過是有點錢罷了。
剛剛用靈識探測時便發(fā)現(xiàn)在慕兮言身上并沒有靈力波動。
這有兩種可能,要么是她的修為在她之上,這根本不可能,那就是第二種可能了,她是個空有才能,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旁邊的四個護衛(wèi)樣的,也并沒有感覺到靈力波動,看來也對她沒有任何威脅。
看到慕云言這般護著她時,她猶豫了,但想到將來的后位,她便也不在意了。
有了天下最尊貴的身份,還有幾個人不敢聽她的話?
就連慕淵也不能。
君是君,臣是臣,哪有君臣益友的道理?
青琰登基皇位,那么她就會為后。
若敢違抗,那便是與皇家作對,凡是與皇族作對的,自古以來從未有一人能活的好下場。
“你走吧,這是盤纏,夠你衣食無憂一輩子了。”鏡花從身后走出來,遞給了她一個空間袋。
“這上面附有我的靈識,只認你一個,就算有人殺主,空間袋也會隨著主人一起消失的。”
眾人有些汗顏:這么顯擺的真是沒誰了,不過聽到這句話后,也沒人敢打那個被逐出慕府的小婢女的注意了。
慕兮言走之后實在是沒想到,她剛下山就成了被殃及池魚的那個人,就算知道或許也不以為意。
不是她狂妄自大,而是就算有人對她不利,他們不在。
周身的暗部也會在她涉及到生命危險時幫她一把。
就算沒有這些,她除卻壓制寒毒的八成靈力,剩下的二成功力也夠他們喝一壺了。
且不說不用靈力,她也能在無形中殺人,借于周邊的花葉……
而要逃時,變成魂體,也是在緊要時刻。
雖然她可以隨隨便便的使用,但能做到的,可不能堅持那么長時間,她的身體不允許這樣長時間是魂體狀態(tài)。
“哼!小素姐,陪我逛街去,等晚上回來時再去找娘親為我做主?!?p> 慕素心中冷笑:只有蠢貨才回去告訴她娘,這女人也不動點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