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任性的火鳳
“什么人背后放冷箭?”歐陽宇痕回過身,手中還執(zhí)著剛抓住的箭冷冷問道。
只見身后不遠處站著一個身著青色武服,服飾胸前繡著一只赤紅色的展翅鳳凰,正手執(zhí)弓箭的年輕女孩子,那女孩子有著一頭暗紅色的長發(fā),美麗精致的臉上寫滿了怒容,氣韻如泓的大眼睛中好似燃燒著一團怒火,一副恨不得要將歐陽宇痕生吞活剝的樣子。
歐陽宇痕上下打量一番這個美麗的女孩子,似乎有一種熟悉感,只是不明白自己和她無冤無仇,她為何要突施冷箭。
那紅發(fā)女孩子看歐陽宇痕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來游移,憤怒的臉上更多了一絲不屑:“臭流氓!”
“姑娘,我與你素不相識,也無冤無仇,不知道你為何想要射殺我?”歐陽宇痕雖然不悅,卻也沒有失禮。
“你這小賊,做了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現(xiàn)在還來問本姑娘?之前幾次都讓你們跑了,這次我非打斷你的狗腿!”那紅發(fā)女孩子不等歐陽宇痕解釋便扔掉手中的弓箭,隨即自腰間拔出一把寶劍來。只見那寶劍劍身為一只展翅炎凰,翅羽末端為劍尖,鋒利無比。整把劍迸發(fā)出炙熱的火焰,若是被那寶劍傷到,恐怕周身將瞬間燃為灰燼。
歐陽宇痕趕忙解釋道:“等等,姑娘,你好像是誤會了,其實我是……”
“閉嘴,你這個無恥小賊,下流至極!給本姑娘受死吧!”那女孩子不等歐陽宇痕解釋便執(zhí)劍沖了過來。
“哎,我今晚是注定要餓肚子了……”歐陽宇痕嘆了口氣,隨即也拔出寶劍相迎。
一赤一金兩把寶劍相撞,爆發(fā)出強烈的火花,火花甚至將周圍的茅屋引燃,不多時大火便燃遍了四周。二人執(zhí)劍相抗,歐陽宇痕近距離看著那女孩子,發(fā)現(xiàn)那女孩子真的很美,長長的柳葉眉此時緊緊皺在眉心,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倒映出四周的火光,顯得格外明亮。直挺的鼻子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在拼勁,輕輕地喘著粗氣,一陣香氣鉆入歐陽宇痕鼻中,使歐陽宇痕差點忘記此刻正是生死關頭。而那可愛的一張小嘴此刻正銀牙緊咬,恨不得將面前的“小賊”歐陽宇痕立斃當場。
二人對峙了片刻,歐陽宇痕大喝一聲,手中長劍霎時爆發(fā)出一陣金色的華光將二人立時分開。
那女孩子向后跳去,美麗的眼中浮現(xiàn)起了一絲詫異,隨即暗自嗔道:“看來這家伙有點來頭,竟然可以擋住我的赤凰離火劍。”但是詫異過后,女孩子眼神又堅定起來對歐陽宇痕冷聲道:“你這小賊有兩下子,看來我需要拿出些真功夫了!”
“我都說了我不是小賊了……”歐陽宇痕無奈地辯解著。
但此時那女孩根本聽不進任何的解釋:“受死吧!烈煌龍霸斬!”說著,一條火龍自那赤凰離火劍中竄出,四周房屋上的火焰也聚集于火龍之上,使火龍變得更為巨大。那女孩長劍一指,那火龍發(fā)出一聲長長的龍吟向歐陽宇痕沖來。
“你這人真是不可理喻!”歐陽宇痕也不得不使出真功夫:“穹宇劍訣第一式,貫日訣!”說著手中逐日劍發(fā)出金色華光,閃耀異常,歐陽宇痕手執(zhí)閃耀著華光的長劍徑直向那巨大火龍沖去。
夜色已經(jīng)臨近,一把金色的長劍與火龍相撞,只見得那火龍竟被金色長劍從口中貫入撕為兩半向四周消散。
“什么,這,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還沒人能夠如此輕易破解我的烈煌龍霸斬的……”女孩子呆呆地看著火龍消散后漸漸熄滅的火焰,不斷地重復著這句話。
歐陽宇痕看著陷入呆滯的女孩子,便不忍心再打斗下去,于是將劍收起后說道:“好了,我也不想和你再打下去了。我!真的不是強盜!強盜已經(jīng)被我打跑了,村民們的東西就在那里分文沒動?!闭f著指了指不遠處的大包袱。一邊說著歐陽宇痕一邊小心翼翼地走近那女孩子,看女孩子眼神呆滯,于是伸手在女孩子面前晃了幾下。
只見那女孩渾身一震,隨即回過神來,眼中的憤怒消散了很多,但是卻涌起另一種東西,是害羞,不甘,還是驚詫,歐陽宇痕并沒有注意到。
“就算你不是強盜,但是你不和我解釋,還要與我打斗,行為上輕浮于我,你和那些賊人有什么區(qū)別?!”女孩子手執(zhí)長劍指著歐陽宇痕罵道,但是沒有要再出手的意思。
“我要和你解釋,但是你不給我機會,再說我哪里輕浮于你了……?”歐陽宇痕此刻只感覺自己腦袋都快要炸裂了,怎么這個女孩子就這么刁蠻任性,胡攪蠻纏呢!
“不必多說了,剛才是我大意了,現(xiàn)在你再與我戰(zhàn)幾百回合,我就不信了,我堂堂狄煜靈會輸給你這輕浮小賊!”那個自稱“狄煜靈”的美麗女孩子說著就要再次向歐陽宇痕沖來。
“好吧,大小姐,我真是惹不起你!”歐陽宇痕并不想和這么一個胡攪蠻纏的女孩子繼續(xù)糾纏下去了,躲過了狄煜靈直刺過來的一劍便轉身沖入山林之中,只留下身后漸漸遠去的怒喊聲:“可惡的輕浮小賊!我一定要把你抓住,把你燒成烤乳豬!”
“呼!真是難纏得要命,要不是我趁機逃出來,恐怕這事一整晚都要沒完沒了?!睔W陽宇痕一邊在樹林間疾奔著一邊暗自嗔道:“不過那女孩武功確實高強,如果再戰(zhàn)下去我恐怕也討不到多少便宜?!?p> 忽然,狄煜靈映著火光的大眼睛在歐陽宇痕腦中一閃而過。歐陽宇痕停下腳步自言自語道:“怎么忽然想起她的眼睛了……明明她那雙眼睛恨得像是要殺了我……”不再多想,歐陽宇痕搖了搖頭將腦海中的畫面和疑慮一并搖散:“還是先考慮今晚在何處落腳吧?!?p> 說著,歐陽宇痕在已經(jīng)快要看不清前方的林間小路上小心地走著。轉過一個岔口,歐陽宇痕不經(jīng)意扭頭向路左看去,只見不遠處高墻聳立,墻上燈火明亮如白晝,各色旌旗飄動,氣勢如虹。高墻上的侍衛(wèi)弟子身背長劍,一個個神氣十足。以漢白玉所雕的門樓上書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天玄派”。
“到了……”歐陽宇痕沒想到歪打正著來到了目的地,于是長出一口氣,收起了輕松的面孔,一臉正色地向天玄派走去……
璇璣殿內(nèi),身著玄色掌門服,滿臉嚴肅地看完手中信的天玄派掌門夏明遠將信重新疊好收起后對站在殿下的歐陽宇痕和藹地說道:“既是南宮前輩的愛徒,我自當照顧,說起來我與南宮前輩頗有緣分,二十年前在我習武陷入瓶頸之時,是前輩點化了我,使我頓悟劍法從而上升到新境界,南宮前輩可稱得上是我的恩師。歐陽小兄弟雖然年輕,但已經(jīng)是少年英豪,若是愿意便可稱我一句師兄吧。”
沒有想到面前這個中年掌門年輕之時竟受師父教授過武功,歐陽宇痕受寵若驚道:“不敢不敢,夏掌門乃武學宗師,晚輩尚且年幼無知,不敢妄稱師弟,師父有交代,要我拜入天玄門下做一普通弟子協(xié)助掌門。”
只見夏明遠一轉原本嚴肅的表情,眼含笑意地點頭說道:“好,好,好,小小年紀便如此謙遜,果然是前輩的愛徒,真乃少年英杰啊。說起來,十年前,你我也有著一面之緣呢,那時候我?guī)е业男⊥絻涸?jīng)拜訪過你師父,在云空山也見到了你,那時候你還是個九歲大的孩子呢,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了?!毕拿鬟h說著似乎陷入了過去的回憶之中。
“嗯,既是你師父交代,我也不便強求,但若是讓歐陽少俠作為輩分最低的弟子,我卻也實在不忍,而且作為初入門的年輕弟子便協(xié)助我也難免令人生疑……這樣吧,我就命你為玄字輩第二位弟子,協(xié)助我調(diào)查白虎門滅門之事,之后我會安排你住宿在你的大師兄隔壁,很多事情你可以詢問于他?!?p> 歐陽宇痕抱拳作揖,對夏明遠恭敬道:“是,多謝師父!”
“嗯,天色不早了,你今天暫且休息,明日我們再詳細研究?!?p> 聽完夏明遠的安排,歐陽宇痕才準備告退,忽然殿外響起了一個好聽又略帶熟悉的聲音:“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師父,徒兒被人欺負了!”
歐陽宇痕聽到這個憤怒的聲音心頭一震:“嗯???這個聲音為何如此熟悉?好像是在哪里聽過……”一邊回想著,歐陽宇痕一邊回頭看去……
只見一個身著天玄派門派服,身背長劍的的女孩子怒氣沖沖地由殿外沖了進來。與別的弟子不同,那女孩胸前繡著一只火紅色的展翅炎凰。
“狄煜靈!”歐陽宇痕倒吸一口涼氣,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轉過身背對著從身后跑來的狄煜靈,希望她沒有認出自己,畢竟好不容易才躲過這樣的大麻煩,歐陽宇痕已經(jīng)不想再招惹這個大是非了。
“怎么了,煜靈,為何行事如此慌張?”夏明遠柔聲問著自己最為疼愛的小徒弟,眼中充滿了慈祥。
“師父,弟子聽聞那伙強盜又來襲擾山下的村民,弟子前去教訓那伙賊人,卻不想被其中一個小賊欺負,那小賊雖武功不弱,但還是被徒兒打跑了!”狄煜靈一邊滿臉怒容地敘述著,纖細潔白的小手一邊緊緊攥著拳揮舞著,好像那“小賊”就在面前一般,完全不被殿上的師父的威嚴所攝,看來夏明遠真的十分寵著她。
“哦?看來徒兒與那賊人惡斗了一番,不知徒兒可有受傷?”夏明遠皺眉關心道。
“那小賊沒能傷的了我,而且村民們被搶的東西也被我奪回來了!”提起此事,狄煜靈忽然得意起來,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被那“小賊”欺負之事。
夏明遠看狄煜靈沒有受傷,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那師父就放心了,對了,這次沒有給師父惹出事端來吧?”
狄煜靈聽得夏明遠如此一問,白凈無暇的臉上忽然飛起兩朵紅暈,全然沒有了剛才對“小賊”的憤怒和得勝之后的神氣:“嘿嘿,徒兒不小心,把兩座小茅屋點著了……”說著還輕輕吐了吐香舌,樣子煞是可愛。
夏明遠看著這個愛惹事的小徒弟,笑著輕輕搖搖頭無奈地說道:“你啊,讓為師整天哭笑不得,算了,明天找你大師兄,讓他去賬房取錢賠給被你點了房子的村民。”
夏明遠說著忽然想起來接著說道:“對了,師父給你介紹一位師兄,你今后可要好好向他學習劍法。來,宇痕,見過你的小師妹?!闭f著指向一旁正縮著腦袋的歐陽宇痕。
歐陽宇痕一看躲不過,只好扭過頭來,滿臉尷尬的笑容:“煜靈師妹,以后多多關照了……”
璇璣殿中響起了震天般的怒吼:“無恥小賊!你怎么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