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關(guān)切
阮玲也反映過來,連忙關(guān)切的說,“吃口米飯,吃口米飯就好了!”
“不行!”幾步繞到她旁邊,強(qiáng)硬的制止她給自己塞米飯的動作,陸念琛再吩咐下人,“把醋拿來?!?p> 夏以沫被卡得難受,還被燙了一下,又因為不是在自己家,只能忍著,淚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那模樣讓人瞧了,真是揪心的可憐。
等到醋拿來,陸念琛接到手里,不由分說的往她嘴里灌,她從小就喜甜厭酸,何況是食醋這種調(diào)料,酸味一沾唇就手舞足蹈的反抗起來,死都不喝!
見她抵觸自己,急得陸念琛眉頭一蹙,“不喝就去醫(yī)院!”
聽到‘醫(yī)院’兩個字,被一根魚刺折磨得痛不欲生的小狐貍終于消停了,老實巴交的坐在椅子上,眼淚汪汪的任由某人把半碗醋完全灌完。
罷了,他又抽了紙巾給她擦了擦嘴,接著飯廳里就聽到誰打了個飽嗝……
“好了?”陸公子問,那臉色里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只要她說‘沒有’,肯定直奔醫(yī)院。
夏以沫連忙點頭,滿眼懼色的望他。
陸念琛終于松口氣,走回自己位置坐下,沒事人似的,繼續(xù)吃飯。
阮玲盯著自己兒子看了半天,好像是明白了什么,習(xí)慣性的‘哎呀’了聲,“沒想到我們家念琛已經(jīng)會照顧人了哈!”
……
晚飯結(jié)束,陸念琛接了個從公司那邊來的電話,就上書房去了。
客廳里留夏以沫自己盯著五十多寸的超清液晶屏……看新聞。
等阮玲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手里就多了個晶瑩剔透的翡翠鐲子。
她挨著準(zhǔn)媳婦坐下,拉過她的手,把那鐲子給她套上,“小沫吖,雖然這不是你第一次來我們家,不過你馬上就要做我們家媳婦了,吶!這個就當(dāng)見面禮,你可不能拒絕我哦,不然我會難過,會哭的?!?p> 話都被說死,夏以沫連禮貌回絕的機(jī)會都沒有,而且她力氣奇大,逮住那只柔軟的小手,就那么一捏,再用力把手鐲往她手里一推--
“你看你看,剛剛好!”阮玲高興的打量著,抓著她的手就不放了,那眸色,忽然也變得有些……傷感?
“伯母,您……怎么了?”夏以沫是比較敏感的那類人,很容易就能察覺身邊人的細(xì)微變化,這也算是她的強(qiáng)項吧。
“沒什么?!睘⒚摰男α诵Γ盍嵬浡暭?xì)語的說道,“就是剛才看到念琛對你呵護(hù)有加,我這個當(dāng)媽的有些感觸罷了,兒子養(yǎng)了那么大,終于要成家了,心情就有點……怎么說呢?不過還好,他娶的是你,把他交給你,我放心?!?p> 撇開這樁與自己有關(guān)的婚事不說,夏以沫之于陸念琛,一直處于被動的狀態(tài)。
他對她壞,她躲著,他對她好,她接受,連他說要與她結(jié)婚,她跑了,最后還是被五花大綁的扔回了S市。
不結(jié)婚,還能怎樣?
阮冷看穿了她的逆來順受,在耐人尋味的嘆息之后,抓住她的小手,語氣似極了開解,“讓你嫁給念琛,是委屈你了,你是好孩子,而我們家念琛,怎么說呢……不是說他不好,這個年紀(jì),又是這樣的家世,就是他爸在年輕的時候,都有好多風(fēng)流韻事,不過等你們結(jié)了婚,我向你保證,他肯定不會再在外面胡來了?!?p> 對她擠了擠眼,阮玲再神秘道,“我這個當(dāng)媽的也不會允許?!?p> 小狐貍這都還沒進(jìn)門呢,來陪準(zhǔn)婆婆吃一次晚飯,非但沒被施下馬威,還得了摸心口的保證,真讓她受寵若驚!
她傻乎乎的笑,“伯母,你這樣說,我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p> “你什么都不用說?!比盍嵝睦锒加袛?shù),“念琛是我兒子,他喜歡什么,討厭什么,我看得一清二楚?!?p> 得了這句話之后,夏以沫忽然有所領(lǐng)悟,陸家的當(dāng)家主母并非真的在數(shù)落自己的兒子,而是在開解她,接受他。
倘若陸念琛不中意夏以沫,阮玲怎會如此煞費苦心?
可是,她又開始自我懷疑了,他真的喜歡她?
“別想太多?!睂ξ磥淼膬合眿D,阮玲面色始終和煦。
可夏以沫怎么覺得,那只被她握住的手,觸碰到她掌心的溫度,并非真的那么窩心呢?
一種陌生的寒意,在不知不覺中,蔓延了誰的心。
陸念琛適時的在兩個女人的話題結(jié)束臨了時,從樓上走了下來。
阮玲立刻收起之前那讓人捉摸不透的神色,對兒子綻出笑臉,高高興興的問,“念琛,待會兒我們?nèi)タ词裁措娪斑???p> 下到樓梯半道,陸念琛頓了一瞬,臉上表情頗為意外。
晚飯上的敷衍,他那心智不成熟的母親……當(dāng)真了?
見他不回答,阮玲又去詢問夏以沫意思。
陸念琛走入客廳,直接將他的未婚妻從沙發(fā)上拉了起來,在對母親扔出三個字,“恐怖片?!?p> 阮玲臉容僵了一僵,立刻委屈的問,“念琛,我和小沫同時掉進(jìn)河里,你先救誰?”
“……”
陸念琛很想讓母親不要那么幼稚。
而夏以沫則在心里默默感嘆,未來婆婆戰(zhàn)斗實力絕對是金鉆A+滿星級別,這演技,無名小卒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
那可是陸家的主母啊,若她兒子不喜歡,她會待見夏家那名不見經(jīng)傳的三小姐?
千古難題,把陸公子圍繞再圍繞。
他看看滿心期待的母親,再看看滿臉愧色的夏以沫。
小狐貍從暗自翻涌的心思里回神來,和他對望了眼,再露出十分歉意的神色,她確實不會游泳……
“明天我給你找個教游泳的會所。”陸公子當(dāng)機(jī)立斷,說完就抓著她倉皇逃離陸家大門。
身后,阮玲的話語魔音貫耳--
“去看電影哦!要手拉手哦??!”
真正厲害的角色,總會在你最無防備的時候,殺得你片甲不留。
走出陸家別墅所在的小區(qū),外面就是S市風(fēng)景最為亮眼的環(huán)島路。
視線盡頭是無敵海景,夜色的烘托下,無邊無際的大海正敞開他寬闊的懷抱,隨著陣陣波浪,擁抱親吻著海灘上逗留的情侶們。
熱戀中的人,不會懼怕十二月的海水的溫度。
夾雜著涼意的海風(fēng)迎面拂來,夏以沫隨即打了個冷顫。
“冷了?”走在身旁的陸念琛側(cè)頭過來關(guān)懷的問。
他比她高出一個頭還要多,每次看她的時候都會把頭低下少許,這姿態(tài)動作有時候是遷就,有時候是欺負(fù)。
無論那種,夏以沫都承受無能。
她把頭搖搖,迎著頗為爽朗的海風(fēng),說,“走一會兒吧,消化一下?!?p> 晚飯她并沒有吃太多,想要消化的,是阮玲對她說的那番話。
陸念琛看了她一眼,清明的眸色里似有波瀾,他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而自然的抓住她的手,往自己大衣口袋里塞。
細(xì)微的動作,讓夏以沫唯有怔忡,她下意識的想把手抽離回來,他卻抓得更緊了。
兩個人的固執(zhí),在無聲中較量,最后以陸念琛的習(xí)慣性勝利為告終。
那道眸光就那么輕松的向她掃過去,傳達(dá)的意思不言而明:我都要做你老公了,牽下手都不可以么?
夏以沫除了順從,好像真的無話可說。
穿過環(huán)島路,就是S市另一大商業(yè)金融中心,那些營業(yè)到十點的百貨大樓,總讓人流連忘返。
無奈這里的消費水平,是市內(nèi)最為昂貴之地,想想它緊靠著環(huán)島路高級別墅區(qū),也就沒什么好稀奇的了。
夏以沫以為真的要和陸念琛去看電影,這樣也好,反正九十分鐘后,就可以回家了,卻沒想到他把她帶到一家百年珠寶老店門前,他在門口頓步下來,她才反映他的意圖。
“怎么這個表情?”看到她又露出那種接受不及的詫色,陸念琛柔柔的笑了笑,再往明亮閃爍的店里看看,說,“你不會想讓我一個人挑婚戒吧?”
極盡輕松的語氣,卻含著某股子叫人吃啞巴虧的狡猾。
夏以沫呆了半響,也回視住他,說,“陸念琛,你身上的遺傳基因絕對值得科學(xué)家深入研究。”
原以為他只有奸商本質(zhì),今天和陸家主母共進(jìn)一餐晚飯,夏以沫暗自心得體會。
不過,那些都是后話了。
既然是結(jié)婚,那就好好挑個戒指吧……
……
次日中午,夏家的午飯陣容頗為整齊。
坐在主位上的夏謙,這一早上都笑容滿面,身旁的兒子,正拿著早報,看那則頭版。
版面上的照片雖是**,雖畫面距離兩位主角相隔了一條馬路,可全市人民,只要有點八卦熱血心的,都認(rèn)得出那是陸念琛和夏以沫。
有心人再一回想,好像他也有一陣子沒和別的女人傳緋聞。
時至今日,陸家的花心公子,終于定下來了。
夏以沫落座的時候,就感覺全家人都在用欣賞的目光看自己,她昨天晚上有些失眠,才起來沒多久,整個人在茫然狀態(tài),被他們集體圍觀,更加費解。
“你們……這是干嘛?”
在這個家中,夏以沫早就習(xí)慣做邊緣小配角,忽然成了最佳女主,好接受無力。
夏非剛完成了一個大項目,從外地回來,看小妹的眼色猶如看一座潛力非凡的金礦山,說話的語氣里,毫不掩飾對她的期待,“這次托你的福,生意談得特別順利,以后要再接再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