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雨后的夜,無星無月。
船,依舊在夜色里快速的航行著,船帆被風(fēng)鼓得很滿,巨大的商船就像一條夜行的巨鯊,靈動而迅捷。
尤利婭和伊莉娜牽著手回了船艙。
丁易則一個人站在了船頭,海風(fēng)吹來,他閉上了眼睛,靜靜的感受這大自然的清新氣息,臉上露出了愜意的笑容。
過了一會兒,丁易也走向了船艙,輕輕推開艙門,他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很快,便進入了夢鄉(xiāng)。
丁易做了一個夢,夢里,他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這里遍地是綠樹紅花,空氣芬芳而香甜,這里人煙稀少,但所有人都是那么的純樸,臉上總是掛著滿足的笑意,這里沒有爭斗,沒有炮火,這里寧靜而美麗。
不過,這只是夢境的開始,并不是結(jié)局。
夢境里,畫面突然一轉(zhuǎn),出現(xiàn)了一雙鷹隼似尖厲的眼睛,這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讓他心里有些發(fā)毛。
片刻之后,那雙眼睛一下子消失了,出現(xiàn)了一個很美麗的女人,女人黑發(fā)及腰,一身火紅的袍子堪堪將曼妙的身子裹住,女人的眸子很亮,冷漠的臉龐潔白似雪,她正靜靜的端坐在一把很大的椅子上,這把椅子上綴滿了珠寶玉石,極盡華貴奢侈。
突然,那女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若有若無的朝丁易一笑,緊接著,丁易便墜入了深不見底的黑淵。
他領(lǐng)命的喊叫,拼命的想抓住什么,但他什么也抓不住,只有呼嘯的風(fēng)聲尖厲的劃過他的耳邊。
丁易一下子被驚醒了,他滿頭大汗的睜開了眼睛,心里有些堵得慌。
推開艙門,丁易走出了客艙。
外面已經(jīng)大亮,天空中的日頭很刺眼,今日的天空碧藍如洗,沒有一絲的云。
林振海和那個年輕的水手正拿魚竿在船尾釣著魚,船上已經(jīng)被扔了很多肥美的白魚。
其余的人,正忙著將這些魚清洗腌制,中午,他們又可以享用一頓美味的全魚宴。
……
丁易已經(jīng)離開廣州府好多天了,不過,英國商會的人還在經(jīng)營著販賣女人的勾當(dāng)。
自從威廉姆和喬納森被丁易殺了之后,英國商會做這件事的人又換了,不過,這回英國人換了套路,他們自己躲到了幕后,沖在前面的換成了一個黃皮膚黑眼睛的中國人。
丁易離開后,這些人變得更加的明目張膽。
此時,正是正午,廣州港的碼頭上一艘商船正泊靠在那里,足足有三四百女人正一個接一個的被趕上船。
這些女人手腳皆被捆住,一個個面色漠然。
在這些女人中,赫然有一個特別的女人,這個女人丁易認(rèn)識,正是他費盡千辛萬苦尋而未果的白家三姨太,玉玲。
玉玲的臉上比原先滄桑了不少,這些日子肯定吃了不少苦,不過,最后還是沒能逃脫被當(dāng)做商品販賣的命運。
中午的日頭很刺眼,玉玲瞇上眼睛,輕輕抬頭望了望遠(yuǎn)處的天空,這里的天空上,白云朵朵,玉玲微微笑了笑,蒼白的臉上滿是憔悴之色。
燦爛的陽光灑在她原本就很白皙的臉上,這個女人的臉顯得更加的白,就像一張慘白的箔紙。
玉玲輕輕抿了抿嘴唇,原本蒼白的嘴唇才有了點血色。
上船的前一秒,這個女人再次轉(zhuǎn)身看了看天空中的太陽,她心里很清楚,下一次再見到陽光,不知是什么時候了,或者,會不會再見到陽光,都是未知。
玉玲曾經(jīng)在地牢里待了很長時間,她很害怕那種暗無天日的環(huán)境,那種環(huán)境總會帶給人無限的恐懼,因此,她很抗拒待在黑暗的地方。
不過,這一切顯然都不是她能決定的,她只是一個柔弱的女人。
盡管,她曾經(jīng)貴為大戶人家的姨太太,但是,現(xiàn)在,她跟這一船的女人一樣,只是一件廉價的商品。
玉玲被推進了底艙,就跟那些被拐賣的女人一樣。
艙門被“砰”的一聲關(guān)上,商船揚帆向遠(yuǎn)處駛?cè)ァ?p> 靜下來的玉玲,回想著以前在青河白家的日子,回想著之前的人,之前的事,不禁黯然神傷。
她很懷念過去的日子,哪怕過去的日子里,大部分時間,他都是寂寞的一個人。
船上的人很多,底艙的空氣越來越熱,越來越憋悶,玉玲感覺有些頭暈,有些要嘔吐的感覺。
當(dāng)然,底艙里出現(xiàn)暈船現(xiàn)象的人不止她一個人,由于現(xiàn)在的天氣已經(jīng)有些熱了,很多人都出現(xiàn)了惡心嘔吐的現(xiàn)象。
底艙里的味道越來越難聞,個別的女人,甚至慢慢出現(xiàn)了暈厥的情況。
不少女人都慌了,她們有些害怕了,她們不停的拍打著艙門,不停的叫喊著,她們不想呆在這里。
幾個女人在艙門上拍了很久,艙門才開了,一個身形魁梧的水手走了進來。
“敲什么敲,是不是皮癢癢了?啊!”
“誰敲的,給老子站出來,要是不說出個一二來,老子今天活刮了她?!?p> 這些女人哪里見過這么兇神惡煞的人,一個個都嚇得往后躲,誰也不敢上前。
紫色羅非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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