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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中緣

第28章

書中緣 方餅子 3858 2018-05-13 20:26:36

  “你聽說沒,六殿下好像要插手鳴家夫人和離的事情。”

  “說什么呢,六公主?你莫不是還在做夢?”

  “真的,宮里傳出來的消息。”

  “那個鳴夫人是什么身份,一個木家旁支的女兒,能得六殿下的幫助?得到這個消息,你也不用腦子想想?!?p>  “可是,之前她不是已經(jīng)管了木家那個庶子的事情嗎?”

  “那是前木長老出面的,而且你沒看見嗎,就算她答應了,也沒自己調(diào)教,轉(zhuǎn)頭就扔神殿去了。”

  “話是這么說……”

  話題中心的那位木家庶子此時正坐在鳴家的大廳里,一身的見習神官服,比之前多了份穩(wěn)重。

  這次他來,沒有事先遞拜帖,直接上門,因此被下人迎進來后,便在這里等候鳴家族長。以他木家庶子的身份,自然不能這樣大搖大擺地進來,奈何人身后還隱隱地站著一位六殿下呢,怎么都不能得罪的。

  鳴家向來擔任重要的文官職位,和一向為武官的木家,交集并不多。若不是鳴家夫人小的時候便認識了這位鳴長老,恐怕這夫人的位置也不是她坐。不過她坐了這位置后,木氏主家的人拜會過她幾次,見她不冷不熱的,漸漸便不管了,她如今這般孤立無援的狀態(tài),一部分原因,也是怪她自己。他本來不想來,不過青音猛地就賞了他一個爆栗,惡狠狠地說:“殿下吩咐了,你就去做,哪來那么多唧唧歪歪!”

  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的后腦勺還有些痛。這個兇女人,不過比他大個三四歲,有什么了不起的。

  當他喝完第三杯茶的時候,鳴家族長姍姍來遲,淡淡地說了句:“不知木家公子今日會來到訪,有失遠迎,抱歉?!?p>  來之前,他就料想到了,這位高傲的鳴家族長不會怎么客氣地對他這么一個木家小子,所以對于鳴長老的冷淡,他一點都不驚訝。人人都說鳴家這位年輕的長老,不僅才華出眾,智謀超群,還生得一張好相貌,他作為一個男人,對外貌不太關(guān)注,但看他這般待己,多少明白這位應該是知道自己來干嘛了。

  “明人不說暗話,鳴長老,今日木薪前來,只是想見我那姐姐一面?!迸?,至于是哪門子的姐姐,他也不清楚。

  “內(nèi)子身體不太好,等她好些了,再請木公子來坐坐?!兵Q長老喝了口茶,慢悠悠地搬出官方的借口。

  木薪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鳴長老,這些借口您還是和別人說吧。想必你也知道,我是奉命前來,今日無論如何,都是要見夫人一面的?!?p>  “不知你奉的是誰人的命?我竟不知還有人敢這樣對我鳴家人說話。”見對方連場面話都不說了,鳴長老冷笑一聲,他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木薪嘆口氣,整了整衣袖,站起身,躬身行禮:“鳴長老,木薪再次請求,希望可以在今日見到夫人一面。至于要做什么決定,都依照夫人的心意?!?p>  鳴長老看著面前行禮的人,知道今日他是阻止不了這個攜帶六王女命令的這個木家人了。他的這位夫人,愛他至深,就算之前如何生氣,從未提出過和離的事情。要不是她的妹妹擅作主張,也不會有這個事情。思索了一會兒,他松了口:“既然木公子這般說了,我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請吧?!?p>  聽到他的話,木薪立即站直了身子,笑盈盈的模樣,看起來有些氣人。

  鳴家夫人的院子自從鳴族長下令不得任何人出入后,便顯得十分僻靜。今日鳴族長帶了人過來,鳴夫人到底是鳴家名正言順的當家主母,很快便知道了。

  “知道是誰嗎?”她望著窗外,問。

  “聽說是木家的公子,但不知是哪一位?!被卮鸬氖撬N身侍女,從娘家?guī)淼摹?p>  兩人還未繼續(xù)說下去,便見鳴家族長和那位木公子來了。

  只消一眼,鳴家夫人便想起來這位是誰了。木氏主家的木薪公子,雖然是庶出,地位已經(jīng)高過他們這些旁支一大截了,更何況,他深受當時的木家長老喜愛,她只見過他兩次而已。

  與此同時,木薪也看到這個站在窗邊的女子,溫和寧靜的模樣,看著是一個溫柔的人,那一雙像是會說話的杏眼,增色不少。

  鳴族長領(lǐng)著人進了屋子,鳴夫人叫人上了茶,并不問木薪的來意,沉默著。

  見這兩人都不說話,木薪?jīng)]什么耐性,他還有事要回神殿呢,說:“鳴長老,您看,是不是讓我和姐姐單獨聊聊?”

  鳴族長看了那個嫻靜的女子一眼,點了點頭,走到內(nèi)室去了。

  妨礙的人不在了,木薪放松了許多:“鳴夫人,我叫木薪,是你的同族,或許你沒見過我?!?p>  “見過的?!兵Q夫人柔聲道。

  木薪說:“那更好。其實呢,我走這一趟,只是來問問你,現(xiàn)在你是想和鳴族長繼續(xù)過下去,還是想和離?”

  “繼續(xù)過下去如何,想和離又如何?鳴家的事,你能管嗎?”鳴夫人直接地說。

  木薪聽著刺耳,不過她說的,算是事實:“之前,木薪的確管不了。不過這次我來,是奉了六殿下的命令,希望能幫你解決此事?!?p>  “六殿下?”她愣了下,“是神女殿下嗎?”

  “不然還有哪個六殿下?”見她不相信的模樣,他耐著性子解釋道,“你的妹妹,在六殿下的宮門前跪了四天,才換來殿下的首肯,開口說可以幫你一把。殿下說了,這事還是你自己做決定,你要是想留下,她也不管了。”

  知道是自己那個小妹承受了如此多才換來六殿下一次詢問,她的眼眶有些濕潤,到底是拖累了家人啊。

  “你應該知道,六殿下極少管這些事,如果你想和離,她必不會讓你失望?!蹦拘叫睦锏故遣挥X得這位柔弱的夫人會選擇和離,六公主這次恐怕要白忙一場了。

  鳴夫人不說話,似乎是在糾結(jié)中。木薪不打擾她,任她自己思考著。

  半個時辰過去了,她緩緩開口:“六殿下,真的能幫我和離嗎?”

  沒想到……木薪揚了揚眉,看來還是有點木家人的骨氣嘛,他說:“這是自然。”

  “那好,請殿下做主,幫我和離吧?!兵Q夫人輕聲細語,口氣卻堅定無比。

  木薪忽然側(cè)頭,看到了站在鳴夫人身后的鳴族長,心情甚好地沖他笑了笑:“看來,我與鳴長老,是做不成親戚了?!?p>  鳴夫人猛地回頭,丈夫那陰沉的臉赫然出現(xiàn),她抿了抿嘴唇,終究是沒有松口。

  不管他們夫妻倆是什么表情,木薪滿面笑容地告別了他們,吹著口哨,回去復命了。這可是他第一次執(zhí)行任務,成功完成了,看青音那個兇婆娘怎么說。

  “你想和離?”鳴族長從齒縫間擠出這一句話。

  鳴夫人嘆口氣,他們這段時間,要么是在爭吵,要么便是沉默,從來沒有好好地交談過,趁著這時間,不妨攤開來說吧。她站起身,面對著他,說:“是的,我想和離?!?p>  “為什么?”他們是爭吵了,因為一些小事,可是他從沒想過,她會提出和離,即使她的那個妹妹在那叫囂著,他也從沒放在心上。

  “成婚十年,我一無所出,你妻妾成群,大事,你已不與我商討,家中事,你覺得我專斷。我認為重要的事情,你覺得不值一提。如此的夫妻,做了,又有什么意思呢?”她一句一句地說出,眼中已經(jīng)含淚。

  “我和你說過,這些都是小事,你何必為那些妾吃醋呢?你我才是共度一生的人?!兵Q族長仍是將那番論調(diào)拿出來,不覺自己做錯了什么。

  鳴夫人笑出聲,卻更顯悲涼:“是啊,小事。你可以因為一個妾的一句話,便懷疑我出手傷人,你可以因為出席一場宴會,便不顧我的心意,帶回一名女子。青梅竹馬,情定之時,那些諾言,在如今看來,似乎真是兒時的玩笑話,被這些所謂的大事掩埋?!?p>  “你若是不喜歡,我可以將那些妾發(fā)賣出去?!?p>  鳴夫人搖頭:“不用了,順著你的心走吧,我也順著我的心走?!?p>  另一邊,收到木薪回復的六王女從青音的口中,知道了鳴夫人與鳴長老的當年之事,不免感嘆:“原以為自小便了解的人,卻一點點地變得陌生,鳴夫人心死了吧?!?p>  青音難得對木薪和顏悅色一回,正遞了果盤給他,聽到六王女的感嘆,說:“這事,如果鳴夫人當機立斷,也不會受那么久的苦。和離并不是什么大事,是鳴夫人之前自己沒想清楚,心中還盼著他回頭呢。如今想清楚了,也算是好事一樁?!?p>  六王女點了點頭,解鈴還須系鈴人。

  “可是殿下,如果鳴族長不肯合理呢?”木薪問道。

  六王女還沒回答他,青音一個爆栗已經(jīng)過去了:“傻子嗎?只要鳴夫人開口了,你又是殿下身邊人,木家的事情,自然是殿下的管轄范圍。鳴長老不管是同意還是不同意,殿下發(fā)了話,他都不能拒絕?!蓖踝遄鳛榻鹱炙敹说牡匚?,可不是說八貴族隨隨便便就能拒絕的。

  “哎呦,這不是木薪嗎?好久不見,來過兩招?”青雖和青往剛從軍隊回來,見到殿里的木薪,免不了手癢,想逗弄他一下。

  木薪嘴角抽搐了下,這是明擺著想欺負他吧。

  幾天后,由六王女發(fā)話,鳴族長和鳴夫人和離的事情正式落下了帷幕,當日,鳴夫人便在木小姐和木薪的陪同下,離開了鳴府,告別了那個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

  不過,意料之外的驚喜也隨之而來,離開鳴府后,這位原來的鳴夫人,現(xiàn)在的木夫人,被診出懷孕了。

  木夫人沒想和鳴族長有任何的接觸,這事便沒有告知。但是,這消息,還是被時刻注意著她動靜的鳴族長知道了,又是一番的波動。

  當然,這些事情,六王女已經(jīng)無法管那么多了,因為西南的第一封捷報傳到了都城,青樂在這場勝利中,也立下了汗馬功勞。

  仔仔細細地讀了幾遍這封捷報,六王女眉頭緊鎖,完全沒有勝利的喜悅,依三王子所說,這次勝利,很有可能,是豐國太子故意為之,不知是打著什么算盤。

  國王到底是經(jīng)歷了更多的事情,見她如此,勸慰道:“水來土掩,總能有解決的辦法?!?p>  六王女點了點頭,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聽說,你將鳴夫人帶到你宮外的別院去了?”國王前段事情忙,并沒有太關(guān)注這些事情,最近看到鳴族長常年笑著的狐貍臉陰沉無比,才想起來還有這么一回事。

  六王女還在想著邊境的事情,隨口說:“她懷孕了,在外頭住著不安全,鳴族長又老是想見她。我想著,不如到我別院住一陣,安心養(yǎng)胎?!彼膭e院還是國王陸陸續(xù)續(xù)賜下的,她也不知道具體在哪,任由青音去安排了。

  “你這算是得罪鳴家了。”國王幸災樂禍地說。

  六王女瞥了他一眼,他高興什么。

  “話說,你是想將你身邊的越落嫁給喻畏嗎?”國王想到宮里的流言,畢竟是和六王女有關(guān)的事,他還是比較關(guān)注的。

  六王女伸向果盤的手頓了一下,最近事忙,加上她刻意放手讓越落處理這個問題,沒想到,這個流言已經(jīng)傳到國王的耳朵里了:“你聽到什么了?”

  “聽說越落常常與喻畏見面。”國王冷淡地說了一句。

  六王女深思,沒有接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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