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玉此刻心里美滋滋地。
那一定是傾傾親手釀制的美酒。
她惦念好久了,這回終于可以過把嘴癮了。
“你有心了?!?p> 假裝正經(jīng)道。
有時候,架子還得有,顏傾喜歡低調(diào),若是她表現(xiàn)出一絲對顏傾格外厚愛的樣子,估計今晚顏傾就別想安生了。
確實也是如此,好多貴女都在琢磨著要不要去跟顏傾套個近乎。
可是看九公主也沒有什么進一步的舉動,她們又有些猶豫了,到底要不要放下身段去呢?
算了,還是再看看吧。
只有良妃眼睛里閃著精光,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顏傾跟九公主關(guān)系匪淺,想要拉攏九公主,說不定可以從她身上下手。
“公主,皇上那邊來話,使者要到了,女眷們可以去主殿了?!?p> 風鈴處理完侍衛(wèi)的事,恰巧遇到來偏殿傳話的小公公,就順帶幫他傳個話了。
“公主,臣妾的身子也有些不舒服,就不去了。”
元玉挑眉看了一眼她那有些蒼白的臉,輕輕點頭:“如此,便不去吧,本公主會在父皇面前替你說明的。”
一定好好“說明”。
元玉心里勾起邪惡的笑容。
徐妃嘴角牽起勉強的笑,行了一個禮。
“謝公主?!?p> 這本是一個獲得盛寵的好機會,但徐妃現(xiàn)在可沒有那個心情去爭寵了。
良妃樂的清閑。
見此,蓬安郡主也張了張口,想要說她也不舒服,不過元玉好像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么一樣,提前就把話給堵了。
“其他人若是身子也不舒服,告訴本公主一聲即可,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們近來也閑得很,這下也算是有事干了?!?p> 蓬安郡主當即閉了嘴,默默退下就好了,若是喚上了太醫(yī),發(fā)現(xiàn)沒什么大病,是會被治罪的。
元玉心情不錯,她站起身,手一抬,風鈴忙扶住,二人走在了前面。
“眾位,隨本公主一同進殿赴宴吧?!?p> 走到顏傾面前時本想停下說一句什么,但沒想到還不等她走到,顏傾就已經(jīng)默默地拉著青無坐下了。
元玉:“……”
好吧,這個態(tài)度也是不要太明顯了。
內(nèi)心的小人狠狠揍了顏傾一頓,元玉靜靜地從顏傾旁邊經(jīng)過,目不斜視。
身后的貴女命婦本來就在注視著她們,此刻看見兩人毫無異樣,對于顏傾的好奇也就更少了一點。
畢竟,沒有誰愿意去好奇一個不能給自己帶來利益的人。
……
此次為使者接風洗塵的宴會是辦在宏方殿。
宏方殿主殿的規(guī)模自然比偏殿大上不止兩倍。
主殿與偏殿相近,按理說剛才在偏殿發(fā)生的一切,主殿里的人應該是有所察覺的。
不過因為宏方殿的設(shè)計初衷本就是拿來議事的。
這里是除了皇帝的金鑾殿以外最大的宮殿,元皇經(jīng)常和臣子們在這里議事。但與金鑾殿不同的是,這里后妃是可以進入的。
為了方便歇息,所以才有了偏殿。不過元皇到底是一域皇帝,疑心也是有的。
所以他命人將偏殿建在主殿外圍最靠邊的地方,這樣在自己商議國事的時候,自己的妃嬪也可以在偏殿侯著。
但由于距離的問題,兩邊所發(fā)生的事情都是不甚相知的。
這也是為什么偏殿發(fā)生了這么一件事,而主殿的人毫無知覺的原因。
一進主殿,便可看到這宴會的繁鬧了。
之前在女眷席,人人謹小慎微,唯恐有一個地方做的不好便牽連了自家的大人。
現(xiàn)在終于見到自己熟悉的人了,大都不自覺地松了一口氣,各自找各自的位置去了。
元玉一進殿,就徑直朝元皇走去。
等她都走到眼前了,跟一個大臣聊的正在興頭上的元皇才發(fā)現(xiàn)。
看見自己的九公主,他一時還有些詫異,隨即笑道。
“你這丫頭,不是說不來了嗎?”
“父皇,聽說這宴會的糕點都是一品居送來的,玉兒自然要來嘗嘗。”
“你啊。”
元皇哭笑不得。
元玉一點沒覺得哪里不對勁,笑瞇瞇地在元皇身邊坐下了。
能把這么重要的宴會當成是品糕點的地方,這帝都估計也就只有九公主一人了。
“微臣見過九公主。”
旁邊的大臣腹議,站在一旁不說話,見九公主看過來才行了個禮。
元玉點點頭,大臣識相地跟元皇說了聲,便退下了。
見元玉說了話之后,良妃這才上前。
“臣妾拜見皇上?!?p> 元玉心里直直點頭,以前沒感覺,可能是經(jīng)過千脂閣一事之后,她現(xiàn)在倒是覺得這個良妃還挺不錯的,至少有眼色。
不像那些妃嬪,一見著父皇,就狠狠往前湊,哪里還會看得見她這個公主。
“良妃來了,快起來,坐吧?!?p> 元皇看著良妃一臉的柔情。
良妃羞澀低頭,“謝皇上。”
元玉看得心里吐了吐舌頭,父皇老不正經(jīng)。
看到了她們二人,元皇這才想起來女眷都來大殿了,看了一眼,卻是沒有看見女眷之首的皇后,一時有些奇怪。
旁邊的德勝公公忙低頭答道:“回稟皇上,方才皇后娘娘身邊的輕紡姑姑來傳話,說是娘娘突然身子不舒服,回宮休息去了,讓徐妃娘娘帶著女眷們來主殿?!?p> 元皇皺眉:“不舒服?可有召太醫(yī)啊?”
“說是頭痛的老毛病了,歇歇就好,就不麻煩太醫(yī)了?!?p> 元皇嘆了口氣:“還是這性子,一點都不懂得顧惜自己的身子。”
說著揮了揮手:“吩咐太醫(yī)去一趟,皇后若有什么事,朕唯他們是問!”
“是?!?p> 德勝領(lǐng)命。
皇后沒來,皇上的身邊自然不能缺了女眷,他看向徐妃的座位,卻意外的發(fā)現(xiàn)徐妃也不在。
“怎么回事?徐妃怎么也不在?”
臉色微沉,他的話什么時候這么不頂用了?一個兩個都敢這般光明正大的缺席!
德勝也有點驚訝,他也不知道徐妃為什么沒來啊。
此刻看著皇上的臉色,他額頭微微冒冷汗:“奴…奴才也不知啊?!?p> 良妃垂著頭,并不準備開口。
元皇正要發(fā)怒,旁邊一直在默默吃糕點的元玉突然開口。
“徐妃娘娘啊,我知道她去哪了啊?!?p> 元皇微訝:“玉兒,你知道?”
元玉點點頭,隨即偏了偏頭,似想了想才道:“之前在偏殿皇后離席,她還大顯神威來著呢,后來女兒去了,她就說她不舒服,回去歇著了,還讓我?guī)退婕倌兀@會兒估摸著在睡覺吧?!?p> 良妃有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卻看到元玉對著她眨眼睛,她聰明地不說話,回了一個笑。
元玉故意不提顏傾,在宮里,父皇能容得下一個虛偽的女人,卻容不下一個妄自尊大的女人。
果然,元皇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德勝頭上的汗冒得更多了。
我的姑奶奶,您這說的無意,那徐妃可就難過了。
“德勝?!?p> 德勝立馬應道:“老奴在?!?p> “傳朕的旨意,既然徐妃不舒服,就讓她去冷宮好好靜養(yǎng)吧,少了人打擾,病才會好得快。”
德勝一驚,要知道,徐妃雖然不是最受寵的,但她在后宮中的地位可不低。
如今竟只因九公主的一句話就被打入冷宮……
德勝悄悄看了一眼那邊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九公主,心下便又多了一個心眼,得罪誰也千萬不要得罪九公主啊。
良妃心里想的跟德勝公公是一樣的。
當然,這也更堅定了她要拉攏九公主的心。
德勝退下后,默默給徐妃上了一個眼藥的元玉微勾嘴角,讓你欺負我傾傾。
看了看下方,元玉突然在元皇耳邊小聲道:“父皇,您不是說想見顏傾嗎?她就在下面呢。”
“哦?在哪?”元皇不動聲色問。
“那,下方最角落的位置。本來女兒是想跟她一起坐的,她死活不肯。還說什么好不容易國宴買酒風波過去,她不想又一次被踏破門檻。父皇您說她這是什么意思?她這不是嫌棄我嗎?”
元玉有些怨氣。
元皇在下方人群中淡淡掃了一眼,終是看到了坐在角落的顏傾,他對她的容貌已經(jīng)沒有太大的印象,聽到元玉這樣說,忍不住搖頭失笑。
“不如,父皇替你出氣,將她拖出去砍了?”
“你敢!”
遠書立刻道,聲音有點大,讓一步之遙的良妃都有些詫異地望過來。
元玉自知失聲,忙捂住嘴巴,但眼睛還是瞪著元皇。
“你敢!顏傾是我最好的朋友,誰都不能傷害她!”
元皇無奈搖搖頭,伸手摸了摸元玉的腦袋,“就你這脾氣,你別說,父皇還真不敢。”
元玉立馬笑逐顏開,“父皇是最好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