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傾點頭,慢悠悠地跟著小廝進了后堂。
小廝帶著顏傾穿過一個小小的門廊,再往里走,則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內(nèi)堂,一個棕色長袍的老頭正在整理布匹。
小廝走到老頭身邊附身貼耳說了什么,老頭立刻將目光望向顏傾。
顏傾不閃不躲,回望過去,還有禮貌地笑了笑。
老頭將小廝遣下去,自己則走到顏傾身邊,道:“這位姑娘,請隨我來?!?p> 顏傾跟在他身后,看著他走到一個布匹架前,手也不知道動了什么東西,布匹架就這樣在顏傾面前朝兩方慢慢移開。
隨著架子的移開,一條通向地下的階梯出現(xiàn)在顏傾的面前。
老頭率先走了下去,手上拿著火折子,忽明忽滅的火光映照在黑暗中,恰好能看到腳下的路。
“姑娘小心臺階?!?p> “多謝大爺?!?p> “大爺?”許是覺得這稱呼新奇,老頭頓了頓回首看了顏傾一眼。
顏傾笑意不變地跟他對視,道:“小女子一個小輩,稱您一聲大爺不為過。”
老頭微微點頭,也不再說什么,又繼續(xù)往下走了。
顏傾跟在后面,帶著幾分天真幾分疑惑開口道:“大爺,我有一事不明,可否替我解惑?”
可能是覺得顏傾之前的稱呼有些親切,然后看她長得這般小巧玲瓏,倒是有些討喜,也不怎么冷淡。
“說來聽聽。”
“他們都說在拍賣場有很多好東西,不少人趨之若鶩,甚至傾家蕩產(chǎn)也要買到手??墒羌热欢际窍∈勒鋵?,拍賣場那么多買家,難道他就不怕被劫寶奪命嗎?”
老頭在前頭慢慢地走著,語氣平靜:“哪有那么容易就劫到寶奪了命,拍賣場的規(guī)矩,只要進了拍賣場,任何人不得動武,只要你買了東西,拍賣場自然要護著你。”
“當然,僅限場內(nèi)。出了拍賣場,你是死是活,寶貝能否守得住,就全看個人本事和運氣了?!?p> “可若是賣家呢?賣家與拍賣場簽了拍賣文書,手中的東西卻沒賣出去,賣家?guī)е鴸|西離開,半路被覬覦者劫走或者殺死,東西被搶,這又如何算?”
老頭有些詫異于顏傾的周全思路,不過能來拍賣場的也不是什么普通人,想著也不怎么疑惑了。
“你說的這種情況是不存在的。賣家既然與拍賣場簽了文書,那拍賣的物品就會一直由拍賣場保管,現(xiàn)如今,還沒有哪個人能從拍賣場搶走一樣東西?!?p> 顏傾了然點點頭。
“小姑娘這么問,可是想賣什么東西?”
顏傾笑了笑,道:“大爺真是料事如神,我確實是來賣東西的?!?p> 要說起銷贓,沒有什么地方會比地下拍賣場更合適了。
說起來,若是她的東西一直賣不出去,隨身帶著,總是有麻煩的。
這下好了,有了拍賣場這個保險柜,她就能放心在外頭露面了。
出于好心,老頭就多說幾句:“即是賣東西的,姑娘記住這一點便好,無論如何,都不要在拍賣席露面。”
顏傾沒怎么聽懂,拍賣席,那不就是賣家坐的地方嗎?如何不能露面?
正想細問,卻不覺已經(jīng)到拍賣場入口處了。
入口處有一道大門,修得宏偉壯觀,威嚴大氣,一眼看過去,竟隱隱透著一股肅穆。
老頭帶著顏傾走到入口處,那里一直站著兩個人,年齡看起來不大,但臉上表情卻帶著老成的淡定。
“大人,這位姑娘想進拍賣場。”
其中一人點點頭,另一人看向顏傾,伸出手道:“令牌。”
顏傾從腰帶里拿出那塊金色的令牌交到他們手上,他們二人一起仔細檢查了,發(fā)現(xiàn)是真的。
將令牌還給顏傾,道:“是賣家令牌,姑娘請進?!?p> 說著大門突然打開,一道人影自里而出,遞給顏傾一個精致面具,并伸手做邀請狀:“請?!?p> 顏傾接過面具帶上,不動聲色地與老頭和二位檢驗官點了點頭,跟著那女子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