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過去了……”祁禎樾在她耳畔低語,邵韻宅則是越過他和祁禎睿對視,祁禎睿深深凝望著她。她不懂,祁禎睿為何要說謊救她,他明明是個極度私自的人。她故意不去想祁禎睿對她是不是還有情。
“諾梨,帶娘娘回去。”祁禎樾放開邵韻宅,“我去送送九弟……”
“不勞七哥?!逼畹濐]p瞟了過祁禎樾的臉,“告辭?!?p> 邵韻宅看著他的背影走遠,說不出是何種情緒。
“老公,去看看她吧?!鄙垌嵳?。
祁禎樾道,“沒什么可看的?!彼靼咨垌嵳男乃肌!笆乱阎链耍@輩子算是緣斷了?!?p> “老公,她畢竟服侍了你……”邵韻宅還是勸道。
“小祖宗,今日累壞了吧,先回去等我吧。我去看看墨墨這孩子?!逼畹濋杏直Я吮?。
他不想聊,邵韻宅也不再接話?!昂谩!彼鏌o表情地被毛珂扶著出了門。
“桓清----”一出門邵韻宅便小跑著追上祁禎睿,祁禎?;仡^。“為什么救我--”她還是忍不住開口問。
“不關你事?!逼畹濐W著她的口氣,不再看她,轉頭走了。
邵韻宅被他一嗆,氣的一跺腳,“操,還跟我臭來勁兒了,傻逼。珂姐--回去吧?!闭f罷,毛珂上前扶住她,兩人也往聆風館走。
“娘娘,今日真的好險啊?!泵嫦肫饋磉€心有余悸?!昂迷诰磐鯛旈_口相救?!?p> 聽到這話,邵韻宅愣了愣神?!扮娼恪阏f他什么意思,演的跟多喜歡我一樣。今日還送來了一堆補品啥的……”
“或許是不甘心吧?!泵嫣ь^看了看天上的月,明亮孤寂?!耙牢铱?,你本應嫁給他,結果嫁給了七王爺。他豈能甘心,畢竟他從小到大都比七王爺?shù)玫降奶??!?p> 邵韻宅順著她的目光也看著月,月光把竹子鍍上了一層牙白。草間露光點點,一股潮濕味道莫名舒心?!拔蚁胍彩?。他嘲諷王爺?shù)淖炷樜疫@會兒想起來都他媽犯惡心?!彼龘崃藘上滦乜?。
“但娘娘,這許珺茹到底捏著蕓兒什么把柄了?我都看出來當時蕓兒就快把她的名字脫口而出了?!泵嬗X得奇怪。
邵韻宅無奈扯了扯嘴角,“珂姐啊,你真以為她的這個女兒叫……”
“墨墨?!?p> “對,墨墨?!鄙垌嵳又溃骸澳阏嬉詾槟桥既怀霈F(xiàn)的么?這么掐時掐點的出現(xiàn),對于許珺茹來說簡直是放了一個大招。何況毒物是從蒲繼堂翻出來的,再加上桓清的一通騷噴,蕓兒更是百口莫辯。她本想供出許珺茹,畢竟不是她親手下的毒,誰知墨墨剛好出現(xiàn),仿佛就是在告訴許珺茹‘你他媽如果不想讓你姑娘也跟著你死就給我安靜如雞’?!?p> 毛珂恍然大悟道:“明白了。許珺茹的意思是若是你供出我,你也逃脫不了干系,我還會殺了你女兒。但你若是獨自攬下,或許我能好好撫養(yǎng)你女兒長大?!彼f罷覺得一陣惡寒,“夠狠。”
“呵--女人不狠,地位不穩(wěn)。你說,府中的小妾,宮中的秀女,還有每年進貢來的美女,王爺身邊不缺女人,為何就她能在側妃這位置上坐的這么穩(wěn)----”邵韻宅正說著話,突然打住。只見許珺茹帶著丫鬟正在聆風館門口等她。
“娘娘……”毛珂警惕起來。
邵韻宅倒是不怕,“別慌,她不敢找茬?!彼兔嬉琅f慢慢悠悠地走過去。
“珺茹姐姐,這么晚了,可還有事?”邵韻宅微笑道。
許珺茹也沖她溫婉一笑,“就是記掛娘娘的身子。對了,今日之事還是要跟娘娘解釋一下的……”
“哦,事情不已經清楚了么,沒想到是蕓兒干的呢?!鄙垌嵳徽{做作,道:“還是誤會姐姐了呢,沒姐姐還是為妹妹著想的,只是可惜了沒吃到姐姐送給妹妹的荔枝?!?p> 許珺茹怎會聽不出她話中的譏諷,“多謝娘娘如此大氣。妾身只是記掛娘娘的身子剛剛小產,今日又如此勞累,本想送些補品,可方才在廳堂聽九王爺說送了娘娘一些,妾身怕送的東西有重樣,害娘娘吃膩,便給娘娘送些點心?!贝朔捳f的盡是得體,她順便回懟了邵韻宅。
“那妾身告退,娘娘早些歇息----”她行過禮,起身與邵韻宅擦肩時,邵韻宅冷冷道:“不吃甜食,點心和銀耳湯倒是做的挺好。”
許珺茹身子一僵。
邵韻宅轉身對跟著的丫鬟道:“除了珂姐,都先下去?!备垌嵳难诀邆儜曄氯?。
只剩邵韻宅毛珂和許珺茹帶著兩個丫鬟。
許珺茹四下看看,牽強一笑:“娘娘這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邵韻宅也不客氣,“你提九王爺是個什么意思?”
許珺茹聳了下肩,“娘娘問的是這個啊。只是好奇,聽九王爺喚娘娘一口一個‘寵兒’,竟比王爺喚娘娘還親熱些。想是九王爺和娘娘私交甚好吧?”
操他媽,這番話沒點兒歹毒的智商還真聽不出來,她這拐著彎罵的真操蛋。邵韻宅轉頭看向她,“姐姐到底想說什么?”今早算了一掛,今日必有一撕。
“哎,借妾身個膽子妾身也不敢問娘娘啊。只是看娘娘和九王爺甚是親密,脫口罷了?!彼f罷還福了福身子。
邵韻宅冷笑一聲,“姐姐這樣可真沒意思。都是成年人,有些事情就沒有必要拆穿?!?p> 許珺茹也轉頭直視邵韻宅,兩人的眼中無半點笑意?!鞍存淼睦斫猓讲拍锬锸恰姓J了什么么?”
“我什么都沒說,只是你自己的瞎胡猜罷了?!鄙垌嵳呓溃骸爱斎?,我也瞎胡猜了一些東西,可在沒能證明前,我也不敢跟人胡說八道。也希望姐姐不要跟人閑聊自己瞎胡猜測的東西?!彼黠@地警告了許珺茹。
許珺茹的眼神變狠,“可娘娘,今晚在場的都應該--”
“哦,對了--”邵韻宅打斷她的話。“王爺什么都知道?!彼阅闼麐寗e想去給我亂傳謠言。
“王爺?他……他知道什么……”許珺茹驚訝地問。
邵韻宅得意一笑,“我和王爺,沒有秘密?!?p> 許珺茹默不作聲。
“下去吧,姐姐也累了吧。”邵韻宅擺擺手,氣勢做足了。
許珺茹再氣也只能咬牙跪下,“妾身告退----”
“姐姐,天黑路滑,社會復雜。小心別摔了?!鄙垌嵳I諷地彎起嘴角。
“娘娘所言極是。”許珺茹的眼中滿是不服。
邵韻宅伸手,毛珂連忙去扶,兩人轉身離開。
“賤女人?!鄙垌嵳M了聆風館開口便罵。“對。”毛珂附和道。
剛回到安頓好,采花便來稟:“娘娘,洛姨娘派人送來了些湯圓和甜酒。還問娘娘是否安好無恙,這會兒冬桔院的小荃正在等回話呢?!?p> 毛珂給邵韻宅卸了妝,正給邵韻宅卸下頭上的頭飾。“啊,她可算有心了。給小荃說都好著呢,酒兒別急?!?p> “是?!辈苫ㄍ讼隆?p> 毛珂問道:“你跟這個洛酒兒何時關系這么好了。”
“那我不能一個姐妹都不籠絡吧。雖然吧……可能需要我罩著她。對了,珂姐,我吃湯圓?!薄∩垌嵳噶酥覆苫脕淼氖澈械?。
毛珂過去從食盒中給邵韻宅拿了碗湯圓,邵韻宅順手拿了祁禎樾留在梳妝臺上的詩本子,邊吃湯圓邊看。在祁禎樾的教導下,她如今看書寫信無壓力了,每每看祁禎樾的詩詞都不禁感嘆祁禎樾真是有才華。
“珂姐,頭皮癢,拿篦子梳梳頭吧?!鄙垌嵳皖^看詩,朝嘴里送了一個湯圓。洛酒兒送來的還是桂花芝麻餡的,又甜又香。毛珂從抽屜格子中拿出篦子給邵韻宅梳頭,“怎么,這不怕下毒了?”
“呵,剛出了一樁下毒的案子,這會兒誰敢頂風作案。再說了……這個洛酒兒,感覺……跟她們這幫娘們兒不一樣?!鄙垌嵳杏X頭皮被篦子細細密密地刮過,一陣舒爽。
“珂姐,你看這句‘青橋萬船千帆盡,落霞不解滿江紅’,寫的真他媽矯情,雖然我很喜歡。”邵韻宅低頭接著翻看。
毛珂白了一眼,給她梳著頭,“既然喜歡,承認寫的好很難么。”
“哼?!鄙垌嵳洁阶?。毛珂接著道:“我說你呀,明明就喜歡王爺,干嘛總裝作一副嫌棄他的樣子?!?p> “我哪里裝了?!鄙垌嵳又?,“啊……‘彎月折新顏,月橘羞不語’真美?!彼唤袊@。
毛珂隨口問道:“也不知是誰這么美……”她正說著,肩頭忽然被人一撫。她轉頭剛要說:“王爺何時進來的”便被祁禎樾擺手制止。他沖毛珂做了個禁聲的手勢,而后示意毛珂退出去。
毛珂點點頭,祁禎樾接過篦子。
“珂姐……你咋停了,繼續(xù)啊,讓老娘爽爽……”邵韻宅剛要抬頭,頭皮上接著又是一陣舒爽地搔刮。“啊……不要?!ィ娼隳銌栁疑秮碇??”
一旁啊毛珂“啊”了一聲,看了眼祁禎樾,祁禎樾點頭示意她接著說。毛珂道:“我說……也不知是誰這么美?!彼f罷,祁禎樾一揚下巴示意她出去,她便默默退了出去。
“能有誰啊,肯定他媽的婉貴妃唄,月橘,婉貴妃宮前種的都是月橘。那可是王爺?shù)拇松鷵磹郏贿^人家也配,膚白貌美氣質佳,媽的,說不定這一本都是給她寫的呢。唉,中國好前任。也不知是在什么情況下寫的呢……”邵韻宅正說著,忽然背后低沉的聲音響起了一聲:“是寫的你。”
“我靠----”邵韻宅嚇了一跳,跳起來轉身只見祁禎樾拿著篦子看著她,眼中含笑道:“還記不記得那悄悄帶你出府吃甜餅,你將甜餅分給個要飯的小乞丐,他送了你朵月橘。晚上回府滿月上來,你把月橘舉到滿月邊,問我是滿月白還是月橘白……”
“你當時說我最白……”邵韻宅想起來了,貌似是上月發(fā)生的件小破事兒?!鞍?,不是,你啥時候來的……”這是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