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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卷宮沙

第一百章:來日方長,茶已涼

半卷宮沙 瑭腐腐 3819 2018-09-21 01:40:01

    拓跋綻心知許非寒定會報復她的不敬,可沒想到她一刻都等不了,急著給祁禎睿告狀。

  “娘娘,若方氣還未消,我給貴妃娘娘賠不是了……”拓跋綻還未彎腰行禮賠不是,許非寒直接起身踱到祁禎睿身旁,無視拓跋綻道:“太子妃方才斥本宮待人隨性刻薄,太子說說,這算不算目無本宮,以下犯上?”

  “哦?崇崇說什么了?”祁禎睿也是好奇,拓跋綻說了什么話能把許非寒氣成這樣,依他對許非寒的了解,定是沒讓許非寒占上風她才如此不依不饒。

  許非寒道:“嫌本宮跋扈隨心所欲教訓妃子,還搬出了皇后娘娘來壓本宮,本宮教這新進宮的薇貴人禮數(shù),倒是被太子妃教訓了做人,太子評評理,這該怎么論?”

  拓跋綻反駁道:“我說了只是同貴妃娘娘閑聊提議,為何娘娘--”

  “太子瞧瞧,這大小皇子無論何人對本宮都自稱‘兒臣’,太子妃殿下到底是對本宮有何不滿,處處和本宮嗆聲?”許非寒絲毫不讓,“方才太子妃也說了,規(guī)矩可以慢慢教,禮數(shù)可以慢慢學,那太子妃進宮的日子也不短了,該怎么說話,還用本宮提醒嗎?!”杏眸一橫,倒是尖酸刻薄,美意蕩然無存。

  祁禎睿大致明了,他還未開口,嬿琉便道:“娘娘還是別遷怒太子妃了,殿下是未嬿琉不滿,自然是嬿琉的錯。還請貴妃娘娘同嬿琉去皇后哪兒評評理,讓皇后娘娘定奪一下,若還是嬿琉的錯,娘娘再處罰我絕無半句言語。”她實在不愿看著許非寒如此為難拓跋綻。

  可她不知,祁禎睿素來就和許非寒不和,就算她告狀也不會作何反應。許非寒方才說什么兒臣之論不也是說給祁禎睿聽得,想著法子要壓他一頭。

  “嗯,我也大致明了?!逼畹濐娜莸溃骸凹热怀绯缯f是閑談那定沒當真,娘娘又何必當真呢?也別去母后哪兒討什么說法了,她老人家近日正養(yǎng)著病,也別去叨擾她了。此事作罷吧?!彼ダ匕暇`,祁禎樾坐在涼亭中偷偷打著瞌睡,被德妃拍了一下背心。

  德妃也下來附和道:“哎呦,都是姐妹日后大家還要相處。貴妃娘娘也是宮里的老人兒了,跟崇崇這孩子計較什么。哎,散了吧,想是大家也累了……”

  “那,本宮就應受這氣?”許非寒剜了一眼德妃。她八面玲瓏,凈是顯得她是好人。德妃嚇得不敢出聲。

  祁禎睿笑笑道:“娘娘這話說的,當時崇崇懷有身孕被慶陽打到,崇崇這氣不也受了?”他說罷,拓跋綻略吃驚地看了他一眼,而后速速收回。沒想到他不是不在乎。

  “這……喲,這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兒還記得呢?!痹S非寒白了一眼,合著今日連那時的氣都出了。“真是好記性啊。”

  拱手道:“娘娘過獎。告辭。”后拉著拓跋綻離開了。

  許非寒暗罵自己太蠢,怎么會來找祁禎睿評理。

  “滾開------”她要走,惡狠狠的推開了擋在前面的嬿琉。嬿琉一個不穩(wěn)跌倒了,她也不看一眼,前擁后和的走了。

  德妃連忙去扶嬿琉,“可還好?”

  “多謝姐姐,無事?!眿髁鸬闪艘谎墼S非寒的背影,絲毫不掩飾眼中的厭惡。

  祁禎樾一看沒得看了,也起身告辭。女人之事果然最為無聊。

  祁禎睿只走了幾步,便放開了拓跋綻的手。

  “你若是嫌婉貴妃人刻薄就別和她一塊兒玩了。今后也別摻和這種不討好的事兒。”四下無人他就立刻冷臉。拓跋綻覺得他變臉的速度簡直不可思議,“太子,難道就讓我看著她欺負人?那成什么了?我可能是不懂大瑞皇族的風俗習慣,但梁國皇族可從未教我可以默許這種行為?!?p>  祁禎睿也來了脾氣,“哦?如今覺得委屈了?那你可曾想過你的這種行為給我造成了多少的麻煩?婉貴妃如今可是盛寵,父王能立我為太子,他也能隨時廢我這個太子?!?p>  看他這樣,拓跋綻更為惱怒:“為何你從來都不站在我的立場想想我的處境?若是這樣的話,當初方才你為何不當著婉貴妃的面教訓我?豈不是給足了你的面子,反正你從來不在乎我?!?p>  一陣語塞,祁禎樾理虧,不想爭了轉(zhuǎn)身就走。拓跋綻上去拉著他繼續(xù)爭論道:“怎么了?是你沒理了?太子,別掩飾了,只是你沒地方撒氣了,正好我在這兒了。”她瞪著祁禎樾,狠狠甩開了手。

  “我沒理什么?!”祁禎睿怒不可遏,“脾氣耍夠了么?”

  “什么?”拓跋綻被氣的一笑,“耍脾氣?喜怒無常的是誰?此時此刻在亂發(fā)脾氣的又是誰?!”

  “閉嘴……”祁禎睿輕聲警告。拓跋綻氣上了頭,接著道:“怎么,利用完我的身份就可以隨意踐踏我了?還是因我沒給你生兒子你----”

  “啪------”一耳光帶著怒氣甩到了拓跋綻臉上。

  她沒站穩(wěn),跌到了地上。

  悶疼,她咬牙沒出聲。

  “你……”意識到竟在外面沒控制住,祁禎睿連忙四下看看,除了兩人隨身帶著的隨從,并無其他人?!澳阕詈媒o我弄清楚你在說什么,別成天口無遮攔?!闭f罷他帶著人走了,并未給拓跋綻留下一個隨從。

  拓跋綻始終低著頭,她才不管有沒有看見,什么面子都沒此時心死來的痛快。

  “喏。”有人把一張素白帕子遞到了面前。

  拓跋綻緩緩抬頭,才發(fā)覺已是淚流滿面。

  “七哥……”她喃喃出聲。

  祁禎樾扶她起來,把手帕塞進她手中。“地上涼,我們?nèi)ツ沁呑??!?p>  木訥地拿起手帕擦擦嘴角滲出的血和臉上的淚痕,拓跋綻同祁禎樾坐到了湖邊,看著平靜無波的水面,不知從何說起。

  祁禎樾先開口道:“他經(jīng)常這樣么?”

  “啊……我……”只說了幾個字,淚如洪水絕提不止地下落,拓跋綻慌亂地擦著眼淚。“我們之間其實七哥你,你看到的那么劍拔弩張……剛嫁過來時,一切都好好的……也不是這樣,不知從何時……他變得如此冰冷,喜怒無常……我不知是我們之間……好像沒幾句話就要爭執(zhí)……”她斷斷續(xù)續(xù)地哭,很久沒人聽她這么說話了。

  祁禎樾就細細聽著,他本以為祁禎睿和拓跋綻雖不說是恩愛但也能做到相敬如賓,沒想到竟是如此不堪。

  “七哥,讓你見笑了……”拓跋綻稍稍平靜了些。

  祁禎樾淡淡一笑,“你好受些就行?!?p>  “能,別給母后說么……我怕她生氣?!蓖匕暇`懇求道。祁禎樾暗道了一句“可憐?!?p>  “嗯,我誰都不說?!逼畹濋悬c頭。

  他起身也將拓跋綻扶起,“早些回去吧?!?p>  “七哥----”她喚住了祁禎樾。

  “嗯?”祁禎樾回頭走走近她,“怎么了?”

  拓跋綻低聲道:“七哥知道太子和……七嫂……”她試探著問。

  “知道?!逼畹濋械难壑泻鋈灰魂嚴淠?p>  拓跋綻瞪大了眼,“那七哥……他們,他們……”

  “他們或許……比咱們想的都要相愛。我知你恨宅兒,有些事情,為了你自己好,還是別做的太明顯了?!逼畹濋刑嵝训?,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雖可憐,可管他何事?

  蜻蜓低低飛在花叢中,祁禎灝背著墨墨捉蜻蜓玩,歡聲笑語傳進了房間。

  邵韻宅打開窗子,看天氣悶熱,想是要下雨。

  “這再下一場雨就立秋了吧。”祁禎灝背著墨墨進門道。

  雙眸渙散地摸摸肚子,邵韻宅道:“是啊,孩子……要想個名字啊?!?p>  “哎!三哥那日說你就是在這個月對吧?那……”祁禎灝摸摸頭,“不可行不可行啊……”

  “老娘他媽的不勞煩你接生----”邵韻宅還未罵出什么,只聽外面有人道:“十三王爺在么?”

  祁禎灝出去道:“何時還要找我?”

  來人是個宮女打扮,“我是德妃娘娘處的,這兒有封從景平王府送來的信。是個叫洛酒兒的送來的,說定要交給十三王爺或邵姑娘……”

  邵韻宅一驚,“酒兒?”她連忙出去奪過宮女手中的信,打開一看,頓時臉色一變。是毛珂讓酒兒送來的,信上只寫了讓邵韻宅去仁和宮找信上畫著的一個圖騰。不知為何這個畫上的圖騰乍一看莫名眼熟。

  仁和宮。祁禎樾母妃生前住的地方。

  邵韻宅將信揣進口袋。

  “寫的是什么?”祁禎灝勾過頭問。

  “滾開?!鄙垌嵳屏怂话眩瑔枌m女,“那送信的那個人還在么?”

  “還在,在宮外面守著呢?!?p>  邵韻宅想了想,對祁禎灝道:“老娘一會兒可能會帶來一個漂亮美眉,是你七哥的女人,你別給我犯賤啊?!?p>  “你干什么去----”祁禎灝還未喊完,邵韻宅便跑了出去。

  一路小跑到大奉樂宮門口,找了半天才看到洛酒兒。

  “酒兒------”邵韻宅沖她招招手。

  “怎么是你來送信啊,珂姐她……”

  洛酒兒慌張地道:“娘娘,諾梨可能出事了……”

  “啥------”邵韻宅覺得轟然耳鳴。

  “諾梨之前說她要去辦事,隔十天就會托人送一枝柳條來證明平安。可十五日前我收到了這封信,她讓人帶話說定要帶給娘娘,之后就再也沒送柳條給我了……娘娘,諾梨這是……”洛酒兒快急哭了,邵韻宅按住她的肩膀問道:“那你可認識送最后一次送信的人?”

  慌張地搖搖頭,洛酒兒道:“我問了,說是蒼州的一間客棧的人……其他的不知道了……”

  祁禎灝正而教墨墨泡茶,邵韻宅忽然闖了進來,“老娘不陪你玩了,先回京城了……”

  “什么?可這時候----”祁禎灝還未說完,邵韻宅拿了桌上的一只玉佩就跑了。

  “你還有身孕呢----”祁禎灝連忙追出去,可惜邵韻宅根本不聽,他追著邵韻宅直到大奉樂宮門口,“你這個丫頭這又是哪一出?”祁禎灝抓著她道。

  邵韻宅甩開他的手,“是我的事----”說著在一位瘦小婦人的攙扶下上了一輛馬車。

  “七嫂----你的事跟我說說----”祁禎灝扒著馬車門道,邵韻宅把他的手掰開,“滾!老娘這會兒不跟你多逼逼!”

  馬車揚長,祁禎灝再后面大喊:“七嫂----七嫂----邵韻宅----你這個小賤蹄子----”

  “轟隆------”

  天空一串炸雷。

  “哎呀……”祁禎灝無奈扶額。而后朝后跑去,“來人?。瓊漶R----”

  蒼州城大雨傾盆,毛珂已經(jīng)被囚禁在這家花坊的地牢中五天了。這間地牢暗無天日,除了每日送飯的人,無人理會她。

  地上潮潮的。

  毛珂摸摸地上的稻草。

  送飯的人來了。

  “是下雨了么?”毛珂問。

  來人把飯從門縫遞入。并不搭理她。

  和她一同被囚禁的還有一位重傷的老人。老人已經(jīng)奄奄一息說不出話來了。

  毛珂嘆了口氣,在這里耗時日也不是法子啊??扇缃裼殖霾蝗?。

  好像下了很大的雨,雷聲轟隆她在地牢都聽得見。

  馬車上,邵韻宅忽然感到肚子絞痛。

  “額……”

  “娘娘怎么了?”洛酒兒關(guān)切地問。邵韻宅臉色慘白,皺著眉問,“還有多久到……京城……”她抓住洛酒兒問。

  “啊……娘娘是羊水破了……”洛酒兒驚叫。

  事全齊了。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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