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也許更早?！崩匣舸驍嗟?，“他之前不是還和咱們連接了這么久嘛。說不定他早就摸透你這個能力了?！?p> “能力的施展者跟承受者是不一樣的。”程荔安道，“他作為承受者，此前并沒有做過相關的訓練，在考試開始前也并不知道我給他的潛意識分配了多大的權限。他后來用意識影響這場夢境的能力，八成是在考試中習得的。這可比大部分考生要強多了，大多數(shù)人需要通過一定的訓練才能做到。”
阿浩哭笑不得地說道：“也就是說，夏星鳴剛才不僅在和夢境中的濘猿斗，還在想著怎么和你的能力斗是吧。他這么做……算不算是作弊?。俊?p> “這次考試并沒有禁止這么做。”程荔安搖了搖頭，“我剛才也和他說了，用任何手段對付魔物都可以。再說，他對夢境的控制很有節(jié)制，沒有出現(xiàn)讓我們難堪的狀況?！?p> “這樣的話……”老霍抓著一只簽字筆，用筆尾撓了撓頭皮，“夏星鳴的成績會不會不準確？他都能影響夢境了，應該有能力將謬力故意夸大或者隱藏實力之類的?！?p> “不會，假如他這么做的話，我一定能察覺?！背汤蟀舱f，“他的實力是真實的?！?p> “嘿，聽你這么一說，我更欽佩這個新人了?！卑⒑菩Φ?，“是不是先去跟他打好關系比較好？他以后八成會成為一條粗大腿吧？”
程荔安神情復雜地看著夏星鳴的考核表，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說道：“不見得。有時候，太有才能未必是一件好事。”
……
中午，夏星鳴和顧薇芒一塊在飯?zhí)糜貌汀?p> “考得還順利吧？”夏星鳴問。
“太輕松了?！鳖欈泵⑤p笑道。
“是么，最后那頭濘猿可費了我不少力氣?！?p> “最后？哪一頭？”顧薇芒不解地偏了偏腦袋，“最后不是八十一只濘猿么？對你來說應該是小菜一碟才對??？”
“那之后不是要對付一只打不死的濘猿嗎？”夏星鳴愣了愣，筷子到了嘴邊又放下，“淦……莫非我被程荔安給坑了？”
“反正我是沒遇到，要不待會問問其他人？”
“不必了，我猜大概是程荔安對我的態(tài)度不順眼，所以給了我些許特殊關照?！毕男区Q氣惱地應道，扒了一大口飯。
“那好吧，反正以你的本事，不可能不及格。”顧薇芒說，“培訓馬上就結(jié)束了。你希望分配到什么區(qū)域？”
“其實，我是沒所謂啦?！毕男区Q說，“市中心附近比較繁華，但買房的壓力不小，工作難度也大些，在偏僻的地方生活得則會乏味一些，各有千秋吧?！?p> ……
就在兩人閑聊的時候，林澈天和關凝琴端著餐盤坐到了他們旁邊。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四人彼此之間已經(jīng)相當熟悉了。
林澈天和關凝琴都是大方直率的性格，并沒有對夏星鳴和顧薇芒的謬力表現(xiàn)出恐懼或者嫉妒之類的負面情緒，因此夏星鳴與他們相處得相當愉快。
“剛才只差一點我就能將那些丑八怪消滅干凈了?！绷殖禾煲蛔戮腿氯碌?，“我的能力根本就不擅長對付這種人海戰(zhàn)術……但是只要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絕不會失敗?！?p> 關凝琴瞥了他一眼，嘟起嘴吐出兩個字：“吹牛?！?p> 夏星鳴干笑了一聲，看樣子林澈天是闖關失敗了。后來他才知道，像林澈天這樣沒有將濘猿消滅干凈的考生可不少。
“我真是想不明白，安姐的能力用來訓練不是挺好的么，怎么不多開設幾場呢。”林澈天一坐下就抱怨道，“星鳴，你說是吧？這種訓練比上什么公文寫作課要有趣……不是，有用多了不是嗎？”他似乎還沉浸在不久前的全浸入式夢境中。
“如果我沒猜錯，你應該是被濘猿給群毆掛了吧？”夏星鳴道，“居然沒有留下心理陰影，在下佩服?！?p> “這種夢境模擬的戰(zhàn)斗并不能作為正式的訓練啦?！标P凝琴笑著說，“因為荔安姐的能力并不能精確地模擬實戰(zhàn)。理謬者的工作能力只有在實戰(zhàn)中才能得到鍛煉。這是我老哥說的?！?p> “所以說，這場培訓有什么意義嘛，我們的戰(zhàn)斗力幾乎沒有得到鍛煉不是嗎？”林澈天說。
“這次培訓只是為了加強新人的凝聚力、歸屬感、團隊精神，順便灌輸一些關于謬災的常識?！鳖欈泵⒁贿吙信殴且贿呎f道，“這只是一種過渡，讓我們脫離學生思維、適應理謬者身份的過渡，并不能看作正經(jīng)的訓練?！?p> “行……你們有理……”林澈天放棄了辯駁，滿臉哀怨地說，“看來我只能期待一下定崗后的實戰(zhàn)了。要是能去余飛燁的隊伍就好了。”
關凝琴對他吐了吐舌頭：“別做夢了。那樣厲害的理謬者，上頭當然只會將能力最危險、潛力最大的新人交給他調(diào)教。你是沒指望了?！?p> ……
八月十三日晚上，在正海市理謬局總部一間辦公室內(nèi)，程荔安將一聽罐裝咖啡放到丁逸彤的桌上。
“辛苦了?！背汤蟀舱f，“做得怎么樣了？”
她來總部開會，會后經(jīng)過丁逸彤的辦公室發(fā)現(xiàn)她還在加班。因為丁逸彤在做的工作恰好與她負責的部門有關，因此進來問問情況。
“基本上完成了。”丁逸彤將名單放到桌面上，食指在上面敲了敲，“沒有什么大問題。就是這兩個人的分配……比較難辦。”
理謬局的新人分配名單基本上是各個單位互相協(xié)調(diào)的結(jié)果，在名單最終確定之前，需要經(jīng)過幾層審批。而宋武弘在最終簽字之前，將審核的工作交給了丁逸彤。
“這些年加入的新人都挺棘手的。”丁逸彤有些頭疼地按著太陽穴，“把這兩個家伙扔給基層，也不知道那幫老家伙鎮(zhèn)不鎮(zhèn)得住……”
程荔安說：“據(jù)我的觀察，這倆人的心理都挺健康的啊?！?p> “不是心理的問題?！倍∫萃f，“超危險級的能力本身就是最大的問題。他們倆一個擁有稀有的無堅不摧的空間類能力，一個擁有更加罕見更加危險更加難測的異能系能力……他們太強了，能力在危險性和泛用性方面都名列前茅，需要受到管束。”
程荔安撇了撇嘴。她自然是知道，在管理者看來，理謬者的工作能力遠不如安全來得重要。
這個安全包含著多層含義，即可以指在謬災下保全人們的生命財產(chǎn)安全，也指理謬者本身不對社會造成危害。
高等級能力者本身就是巨大的危險源。即使有宋武弘的能力作為限制，也不能完全阻絕理謬者們的謬力在無意中造成破壞的可能。
正海市理謬局還算是好的，因為有宋武弘在。在其他地區(qū)，就只有讓實力強大、經(jīng)驗豐富、責任心強的前輩來管束有高等級能力的新人。
“各個分局都希望分配給他們的新人足夠厲害，能勝任工作；但又不能太厲害，以免招來麻煩?！倍∫萃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