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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夢花事涼

67(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 除卻巫山不是云)

舊夢花事涼 蕭清雨 3629 2019-10-15 09:11:19

  我得知陳小侯爺?shù)呐袥Q已是兩日后,比我預(yù)想的可嚴(yán)重不少,原本只想懲戒他一人,沒成想這周宇王做事狠辣決絕,把人一家子都開罪了。

  我喝著芷兒新研制出來的蓮花粥微微皺眉,看著她在窗外放紙鳶,一幅樂不思蜀的模樣,想想不忍心怪她,便將粥放在一旁,喝了口茶解了口中的蓮花苦味。然后用小毯給自己裹了個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靠在窗邊看著芷兒玩樂。

  自從前天回來后我就受了風(fēng)寒,清檀公主聽聞了以后也派了太醫(yī)來看我,結(jié)果太醫(yī)開的那些藥又苦又多,還不及子羨偷偷送來的疏風(fēng)丸有用,只吃了一次便止住了鼻涕,呼吸也暢快不少。

  我盯著那藥盒上的圖騰,我一定要弄清楚這方家的底細(xì),清檀公主還有兩個月就及笄了,說不定等公主及笄以后便不需要我了,所以我得抓緊時間,我可不想變成方老爺眾多“失蹤”義女的其中一個。

  又過了幾日,我身子已大好,便穿了件輕便的青色襦裙,隨手別了支銀釵獨(dú)自出了門,雖然芷兒對我不錯,但她對我有無隱瞞這是無法確定的,所以我便沒帶著她。

  等出了方府,我才驚覺來齊國半年多,我竟沒有好好的觀賞過這靖安城,路邊上各色小攤看的我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我一邊逛著一邊打聽,跑了很多家藥鋪,均是沒有見過那圖騰,我沮喪地在街上走著,不知不覺竟來到如意館門前,正當(dāng)我籌措之際,店里的小廝認(rèn)出了我,朝我走來:“姑娘今日是來找公子的嗎?公子正在里頭會客呢?!?p>  我微微一愣,正要否認(rèn),小廝又道:“夏日炎炎,姑娘不如先進(jìn)來歇息一會兒,若公子知道姑娘來了,定會很高興的?!?p>  子羨,他很期望我來找他嗎?

  這些日子,子羨對我倒是關(guān)懷,知道我不舒服又是送了藥來,如今我大好了,也順便給他道個謝吧。

  我隨著小廝進(jìn)去如意館,他剛給我端了杯茶來,后閣突然傳來了門響,我知道應(yīng)該是子羨招待的客人出來了,便站起身來準(zhǔn)備進(jìn)去找子羨,可從里頭出來的人倒是讓我始料不及,我不禁叫出聲:“白沐?”

  白沐手中提著一個清漆木盒,不明所以的看著我:“姑娘認(rèn)識在下?”

  我反應(yīng)過來,往前他們見我都是蒙著面紗的,如今只怕沒認(rèn)出我來,我低了頭,恰巧看見那木盒上有個圖騰,便回道:“小女子說的是作畫的白布,公子聽岔了?!?p>  聞言,他也沒有過多表情,朝小廝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走了。

  我隨著小廝進(jìn)入后園,子羨聽是我來了,便親自掀了竹簾接我進(jìn)去。

  “許姐姐今日怎么得空來見我,身體可好些了?”他問的關(guān)切,我低頭喝了口茶道:“多虧了你的藥,我才能好。在府中悶得慌,不知不覺就過來了。”

  子羨溫潤一笑:“本想著去看你的,可每每回府時間太晚,怕打擾你休息?!彼麑⒁坏↑c(diǎn)放在我面前:“這是楚地送來的胭脂糕,是混合了樹莓的果肉做成的,你嘗嘗。”

  我看著那糕點(diǎn)道:“子羨這里總有好東西。上兩次你送來的藥也是極好,只是不知何處有售,我想備上一點(diǎn)?!?p>  他聽聞后撲哧一笑:“許姐姐若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找我便好,這些個玩意都是方家自己的產(chǎn)物。”

  我拿起一塊糕點(diǎn)吃著,心道:我找了那么多地方,都說沒見過這樣的東西和圖騰,我自然知道是你方家獨(dú)有的

  ,可你家既做生意,世面上卻沒有流通這樣?xùn)|西,這做的是什么生意?

  “嗯,果然獨(dú)特,酸甜軟糯。”我贊嘆著,又問:“方才我見白沐公子出去,他也是來談生意的嗎?”

  子羨驚訝的看著我:“你認(rèn)識白家公子?”

  “有過數(shù)面之緣,并不熟悉。聽聞他并非貴族子弟,但文采過人,也是靖安貴女們的夢中情人?!蔽液巵y造著,子羨聽聞后樂的前俯后仰:“許姐姐是從哪里聽來的胡話?他白家子弟特殊的很,靖安何人敢嫁?”

  “哦?為何如此呢?”我好奇地朝他湊了湊,子羨不好意思的站起身,似是有意避開我:“姐姐可知,這白姓是亡國邱嵇的大姓?!?p>  邱嵇?

  我皺了皺眉,我好像在哪里聽過這個地方。

  “當(dāng)年邱嵇國破,大齊將邱嵇納入版圖,邱嵇的王孫貴胄送入靖安為奴,白姓,是邱嵇王族的母姓。雖說如今白家依靠著自己的本事,在靖安扎了根,可沒人會忘記,他們都是亡國之奴。如今白沐白澤兩個白家后人,均未能夠娶親?!?p>  我歪了歪腦袋,難道這就是白沐逛青樓的理由嗎?我可沒忘記那夜在嬌蘭院后面,他一首酒令含沙射影的嘲諷了眾人,也向我透露了他身份特殊。

  見我神色有異,子羨關(guān)切地問:“許姐姐不舒服嗎?是不是發(fā)熱了?”說著,他的手朝我額頭伸來,我往后一避,子羨愣住了,隨后尷尬的將手伸回去:“是我失禮了。”

  我搖搖頭,問道:“然后呢?可還有什么關(guān)于白家的消息?”

  “許姐姐似乎,對白家公子很感興趣?!弊恿w低沉著聲音,我急忙解釋道:“沒有。我就是閑的無聊,所以打聽些八卦消磨時間?!?p>  子羨望著我片刻,突然拿出一副棋盤放在桌上:“若姐姐實(shí)在無聊,可以經(jīng)常來找子羨解悶,改日我再給你說白家兄弟的事,現(xiàn)在我倆下棋可好?”

  “額……”看著他突然的盛情,我也不好拒絕,但我既然在你這里見到了白沐,而且他明顯是跟你有著什么交易的,我若不打聽到些什么,也對不起我奔波了大半天。

  “不如這樣,討個彩頭,若誰輸了,就要回答對方一個問題?!蔽姨嶙h著,子羨沉靜的眼眸望著我,卻是一句話都不說,我又保證道:“我保證不問你方家的事?!?p>  方子羨嘆了口氣,看來許姐姐還是想打聽白家,他無法忽視許姐姐聽見白沐身世后微紅的側(cè)臉,她不是大齊女子,自然也不會介懷白家的家世,方子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中猶如一團(tuán)棉花堵著般,周身都不爽快。

  “好。”

  見子羨答應(yīng),我立刻拿過裝有黑子的棋盒,率先在棋盤上落于一子:“子羨呀,雖然我比你大不了幾歲,可我是女子,你怎么說也該讓讓我??!”我對自己的棋藝還是有點(diǎn)信心的,雖說比不得國手,可殺殺這愣頭青小子,應(yīng)該是綽綽有余的吧。

  方子羨無奈一笑:“好,我讓你十子?!闭f著,子羨在黑子旁邊落下白子。

  “說話算話?。 蔽倚赜谐芍竦穆渲?。

  半柱香后,方子羨緊皺著眉頭,手持一子猶豫不決,方才明明已將黑子圍截,然后讓了許姐姐幾步,如今局勢大變,反而是白子被擠在了犄角旮旯里。

  我磕著手里的瓜子,這小子深藏不露啊,還好他承諾讓著我,不然就輪到我輸了,我忍不住笑道:“子羨吶,你就不要掙扎了,不就回答一個問題嘛,沒什么大不了的。”

  “好吧。”子羨無奈的將白子放回棋盒里,展了展袖子坐正,一幅視死如歸的模樣:“你想知道什么。”

  我得意的笑笑:“我想知道,白家是做什么的?”

  子羨嘆了口氣,回答道:“白家祖上不旦是邱嵇王族,更是有名的謀略世家。邱嵇國破后,白澤憑借長生之論得到了已故齊皇的賞識,負(fù)責(zé)替已故的齊皇尋找長生不老的妙方,雖未封官拜爵但很是受用。后來齊皇故去,白澤又因與代皇子相識,所以入幕為仕?!?p>  “這么說來,這白家和齊國王親還有點(diǎn)交情。”我不禁想起當(dāng)年蕭歌山提過,齊皇是因?yàn)榉昧舜罅拷鸬ね蝗槐蓝龅?,?dāng)時重華表現(xiàn)也怪異的很。齊皇暴斃,重華竟然喜難自禁的痛哭,我當(dāng)時的想法很奇怪,覺得重華有事瞞我。如今想起重華,我腦海里突然閃出一個人——老夫人!

  老夫人逝世前一直都是我照料著,直到她逝世時,她也提起過邱嵇!說自己是邱嵇來的,我當(dāng)時只以為她是病糊涂了,只因我自小便知道,重華祖籍在安水,許家是因重華的父親封為鎮(zhèn)軍將軍后才在潼陽安的家。而那個時候,我腦海里并沒有這么一個地方,我一直以為,她口中的邱嵇是個鄉(xiāng)鎮(zhèn),或者是個村落。

  重華和老夫人究竟和這個早就滅亡的國家有著什么關(guān)系?

  就算老夫人是邱嵇人,可歷經(jīng)三代,重華為何對齊皇會有那樣深的執(zhí)念,以至于齊皇殯天他會有那樣過激的反應(yīng)?

  我本是想弄清楚方家的底細(xì),沒想到如今卻陷入了更大的疑惑里,這一切讓我猝不及防。

  方子羨的手在我眼前揮了揮,我才回過神來,他臉色微沉的問:“姐姐是否覺得,白家能依靠王親勢力在靖安生存,很是本事?是否覺得,這樣的家世,終會咸魚翻身?”

  我一愣,腦袋里一片空白,胡亂回答著:“?。渴鞘鞘?,這白家的確是不得了呀!”我必須要把思緒理清楚,現(xiàn)在我的腦袋里混沌的跟漿糊一樣,早就沒了再和子羨對弈的念頭,只想找個地方好好靜靜。

  方子羨望著對面的人思緒已飄忽九天之外,心中一股氣上躥下跳,正當(dāng)他要開口說話,突然許姐姐起身道:“那個,時間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你做事了,先走了?!?p>  “不行!”方子羨一下攔住她的去路,嚴(yán)肅的道:“許姐姐怎可贏了就跑,我們再對一局,這一局我一定會贏!”他一定要問問,許姐姐是否對白沐有意。

  然而女子嬉皮笑臉的推開他:“改日,改日我一定陪你盡興,今日我還有事,先走了?。 ?p>  望著那女子跑開的身影,方子羨惆悵不已,自己這是怎么了,為何會如此在意許姐姐打聽其他男子的消息。

  他一直以來,從沒有過這樣的情緒,是不甘嗎?

  之前許姐姐對自己示好,主動牽自己的手,還有意無意的想靠近自己。而自己既是出于禮法,又因她是自己的義姐,總是不動聲色的避開,可心里又時常記掛著她。

  聽她被父親責(zé)罰,他心急如焚,生怕父親如同對別人一樣,將她處決??勺詈箅m是知道她只是被掌捆,自己也是安排了小廝想將她接來如意館,給她查看傷勢。她不知是賭氣還是忌憚,草率的拒絕了。后來自己實(shí)在忍不住去給她送藥膏,她執(zhí)著相問,被自己拒絕回答。

  難道,就是因?yàn)樯洗蔚氖?,她心中不安了嗎?p>  不相信自己能夠保護(hù)她嗎?

  如今,看她為了其他男子走了神,方子羨才驚覺,那些不動聲色避開許瑾的動作,其實(shí)都是違心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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