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不到回靈花蜜的裊裊十分無奈,這也算是她思慮不周的緣故,若是能在出水的第一時間便服了回靈花蜜也就沒有現(xiàn)在這諸多的麻煩了。靈力耗盡得不到補(bǔ)充又幾乎處于力竭的狀態(tài),而損耗過重的身體也瘋狂的叫囂著需要休息,這讓裊裊原本還算清明的腦子也逐漸變得不受控制的迷糊起來。
濃濃的睡意幾乎頃刻間就籠罩了她,仿若一潭深不可測的泥沼,將她的意識死死的向下下拉,往那黑甜中沉去。裊裊也想放任自己,任由疲憊不堪的身體就這么沉淪下去,可潛意識里還有一個名為理智的自己在拼命的抵抗,她不斷的告訴裊裊:回去,回去,回到來時的那條通道里去。
最終裊裊還是努力的抬起了沉重的頭,拖著軟弱無力的身體,費力的聚起一縷微弱至極的靈識,在恍恍惚惚中困難的辨識著方向,然后一步一歇的慢慢朝前爬去。
風(fēng)過,沙沙作響,樹枝搖曳樹影亂晃,間隙里透出的陽光刺得裊裊幾乎快要維持不住那道好不容易才聚起來的微弱靈識。然而這道能讓她辨別方向的靈識并沒有支撐多久幾息過后終于還是散了,“唉……”輕輕淺淺的嘆了口氣,既靈識起不了作用那她便只能靠頭頂上的那對觸角了。
裊裊停在原地略想了一會兒,頭頂?shù)挠|角微微動了動便朝著一個方向爬去,她還記得那條小溪,只要沿著小溪往上走,便能回崖壁上那條通道。裊裊支著觸角往水汽沁涼流動快速的地方爬去,果然沒過多久便找到了那條住著許多水蛙的小溪。她腦子雖迷糊,但卻也知道不能真沿著小溪上邊走,只要逆著小溪流動的方向便好,若是靠的太近遇上水蛙,她怕是再也無招架之力。
許是老天還嫌給她找的麻煩不夠,想什么便真的來什么,裊裊覺得她今天出門時該去看看黃歷的,獵食過的火脊獸不好好在水下待著一反常態(tài)的出來找她的麻煩也就罷了,竟然連低等妖獸水蛙都要趁這個機(jī)會來欺負(fù)她。她以為她離那小溪已經(jīng)足夠遠(yuǎn)了,可卻偏偏還是遇上了水蛙,且還是那只第一次被她采過血的暴脾氣水蛙。
你問裊裊是如何得知的,這還不簡單嗎,因為只有第一次作案時由于緊張不仔細(xì)她才在那塊巨石上留下了自己的味道,從而讓那水蛙記住了她。而現(xiàn)在許是因為她過于虛弱,氣息收斂得不好,即便隔那小溪有些距離,這水蛙也依舊尋著她的氣息追了過來,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嘛。
這水蛙脾氣暴躁一個照面便吐過來濃濃的一口綠液,裊裊雖聚不攏靈識看不見,可觸角卻是能探得出氣息的。然而力竭的身體終究快不過腦子,即使她費力的往旁邊一滾勉強(qiáng)躲開了大部分,可還是有好幾滴帶著濃重腥味的綠液被噴濺到了她身上。只聽得“呲啦”幾聲,猶如強(qiáng)酸腐蝕,裊裊頓時就覺得皮膚火燒火燎的疼起來,身體虛弱了似乎連對疼痛的忍耐度也降低好些,裊裊吃受不住,趴在地上微微的顫抖起來。
那水蛙見裊裊受傷,精神大振乘勝追擊,一張大嘴連著又吐了好幾口綠液出來,飛濺的方向正是裊裊所躺之地。由于疼痛分了些心神,等她注意到那綠液飛濺過來時卻已經(jīng)晚了,再躲已是來不及。裊裊心跳如雷暗叫“不好”,這綠液雖弄不死她,但恐怕也是會讓她吃些苦頭的,更何況還要經(jīng)歷女子所最不能忍受的事——慘遭毀容。
綠液來得飛快直撲裊裊門面,她的心已經(jīng)提到了嗓子眼兒。這一瞬她突然想到了那只說要保護(hù)她的狐貍,雖是不愿,可這一刻她的內(nèi)心里還是非常希望狐貍能出來救她一救的。
許是老天爺終于聽到了她的聲音,裊裊只覺一道幽恬的香風(fēng)劃過,她面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道銀白的屏障,將那些要命的綠液都一一阻擋在外。然后她便聽彤光清清淡淡的道,“只一會兒沒看著你,居然就把自己搞成了這副模樣,真不讓人省心吶?!?p> 裊裊整只蟲還處于一種驚恐之下猛然得救了的懵逼狀態(tài),趴在地上發(fā)呆中,而那只水蛙見了彤光頓時猶如見了鬼一般絲毫不敢再停留幾乎是狼狽的逃竄而去。彤光卻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那水蛙,只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癱軟在地的裊裊幽幽嘆道:“你看你那可憐的小模樣,嘖嘖嘖……忒得沒用,連只一階的小水蛙都能將你欺負(fù)了去。平日里不是挺能耐的么,你若是肯求我一求,我去弄了來給你也不是不行……”
“那你就幫我取這只水蛙的血吧,”裊裊總算是回神了,她喘著粗氣兒費力的傳音道,“另外我還要火脊獸的血,小的不要,就要那只大火脊獸的,”她微微抬起頭面朝彤光然后冷冰冰的繼續(xù)道“我求求你?!?p> 彤光:……
即便看不見,裊裊也能想象得出彤光此時吃癟的模樣,不由覺得糟糕的心情稍微緩和了一些,雖感激他救了自己,可彤光那些奚落刻薄的話讓裊裊不爽到了極點,既他要幫忙她也無需跟他客氣,反正債多了不愁,只是說“求求你”三個字而已在她看來容易得很。
彤光碧色的狐貍眼微挑,輕輕笑了一聲,“你看,這不是很好嘛。乖乖趴這兒休息一會兒,我去去就來?!闭f罷也不待裊裊回答,便御風(fēng)而去。
有了彤光施放的保護(hù)屏障,裊裊便再也不用苦苦支撐,她終于放任意識讓自己跌入了沉沉的睡夢中去,這一覺她睡得極沉極香甜,等再次醒來時她已經(jīng)身處溫暖如春的狐貍洞中。
她趴在那塊鋪了黑色毛皮的石臺上,一動不能動,雖是清醒過來了但卻連豎起觸角的力氣都沒有,還好身下那張不知名的動物毛皮柔軟舒適,這才讓她不至于覺得難受。
“醒了呀,”彤光語帶笑意的走到她面前,碧綠的眼瞳中暖意盡顯,“好好躺著不要亂動,別一醒來就想著作妖?!?p> 這語氣親昵得讓裊裊十分不自在,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她只得傳音問道:“我要的東西呢?”
彤光斜斜睨了她一眼,卻并不多說什么,一揮爪子便有兩只雪白的玉盒飛至她跟前。
“這便是了,答應(yīng)你的東西我自不會食言?!闭f罷就將盒子打開來。
隨著盒蓋的打開,一股濃烈的腥氣瞬時逸散在空氣中。裊裊輕輕嗅了一口,在感受到其中一個盒子內(nèi)血液中蘊(yùn)含著的濃郁火氣就不由得開心起來。
她忙不迭的將兩個盒子蓋好,然后小心的收入乾坤囊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