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剛進了里間,外面就又響起了音樂,期間還夾雜著“王公子”“陳公子”這樣的呼喚嬉笑之聲。
王啟文聞聲回過頭,心里詫異道:玉兒和圓月在自娛自樂?年度戲精啊。
“說吧?!标愊W哉伊藗€位子坐下,“她們在幫我們掩人耳目?!?p> “哦……”王啟文了然地也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等屁股挨著板凳,她才驚覺,陳溪剛剛又是在給她解釋。
頓時,王啟文覺得如坐針氈。她今天露餡得太多了,春香樓對她而言,是個完完全全陌生的地方,在這里,真的太容易暴露了。
可陳溪依然是一副毫無所覺的模樣,坐在椅子上,搖著扇子,隨時都準(zhǔn)備聽王啟文大談特談他的海苔之旅。
王啟文隱隱覺得有一絲不對:陳溪如今也太淡定太從容了。淡定從容得仿佛他是故意忽略了王啟文的破綻,很有一種“我這大刀長50米,先讓你跑49米”的氣概。
這種對方運籌帷幄的感覺讓王啟文不由得一顫。偏偏陳溪好像真的不在意這些細(xì)節(jié),弄得王啟文企圖辯駁都無從下口,只能硬著頭皮迅速地說出了她在海苔的事情,以期轉(zhuǎn)移陳溪的注意力。
聽完王啟文的敘述,陳溪的眉頭已經(jīng)緊緊蹙住,陷入了深思。
看陳溪這副凝重異常的樣子,王啟文大氣也不敢亂出,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好,把手疊在了膝蓋上,靜靜地等待著陳溪發(fā)表意見。
半晌,陳溪終于猶豫著說道:“那云華公主……是不是喜歡你?”
“哦,那個云華公主……”
納尼?!
反應(yīng)過來陳溪在問什么,王啟文本來坐得四平八穩(wěn),忽然撲通一聲就摔到了地上去。
“誒?啟文你怎么了?”陳溪見王啟文這一跤摔得結(jié)實,生怕他摔得舊病復(fù)發(fā),忙過來扶他起來,重新坐到了椅子上,“腰有沒有問題?”
王啟文屁股摔得賊痛,不住地用手揉著,咬牙回道:“腰沒事?!?p> “那就好。唉,你說你,這么大一個人了,怎么好端端地坐著都能摔地上去?”陳溪見王啟文并無大礙,忍不住揶揄道。
“還不都怪你?”王啟文沒好氣。合著他沉思了那老半天就是在想這個問題?能不能正經(jīng)一點?
“怪我?”陳溪表示很無辜,“我覺得你此行最大的奇怪之處就是在這里呀。你看,公主是何等的尊貴,怎么會特地派馬車送你?”
“因為我那樣都是她害的?。 蓖鯁⑽暮喼币獰o語。
她給徐輕之說了以后,徐輕之的第一反應(yīng)是她為什么就不知道衣服的正確順序;她給陳溪說了以后,陳溪的第一反應(yīng)居然是公主喜歡她?
還真是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他們倆這第一反應(yīng)真是絕了。想柳如眉和姚兮就不是這樣,果然她倆對她才是真愛。
咦~王啟文頓住,明明這兩天她很不高興柳如眉,怎么還是會想到她?甚至還覺得……她是真愛?
不不不。王啟文堅定地甩了甩頭,此“真愛”非彼“真愛”!
“做什么不承認(rèn)啊。”陳溪見王啟文想了一會兒之后又自己搖頭,大咧咧地道:“之前都說了你很俊了。公主久居深宮,第一次見到你這樣的,心生好感,也是正常?!?p> “正常個毛線?。∧隳懿荒苷R稽c?我們想討論的是云建為什么要那樣對我,以及,我現(xiàn)在會不會有危險!”
王啟文終于炸毛了,這一個個能省點心不?怎么一點都不像人家小說里的朋友那樣,智謀善斷,用處大大滴有。她簡直感覺自己都交了一個個奇葩啊。
“啊,你關(guān)心的是這個啊……”陳溪見王啟文貌似真的發(fā)火了,趕緊正經(jīng)起來,道:“依我拙見,你可能會有危險?!?p> “嗯?”暴躁的王啟文漸漸冷靜下來,“你為什么這樣說?我娘說,我只要不去礙他的事,應(yīng)該就沒事了?!?p> “表面上是這樣??墒怯幸痪湓捊凶觥?dāng)夭莶怀?,春風(fēng)吹又生’啊。那柳小娘子有一句……”
“別老是柳小娘子了,她都是我夫人了。”王啟文不耐煩地打斷。不知道為什么,她聽到陳溪一聲聲這不承認(rèn)柳如眉身份的稱呼,就覺得不舒服。
陳溪頓了一下,隨后自己就笑了,但也沒說什么,換了個稱呼繼續(xù)道:“嫂夫人有一句話說得挺對,像云建這樣聲名剛正的,若真的對你起了歹心,可不是你回到旭平縣就能放過你的,頂多是沒有之前那么急切罷了?!?p> “你的意思是……”
說到這里,陳溪斂了笑意,收了折扇,正色道:“啟文,你最近注意著點布莊的生意?!?p> 王啟文忽地站起來。
“你家向來不是以零售為本,主要是靠著布匹批往各地生財。你還記得我跟你提過的城東于家小少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