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元淮恨鐵不成鋼,忍不住搖搖頭,心想你這個臭和尚,什么時候裝清高不好,非得趕在這么個時候,真叫人怪著急的。
關鍵,耽誤了同學們寶貴的下課時間呀……
于是乎,黎元淮正義感爆棚了,漫溢了,整個人都覺得自己責無旁貸了。
當下也不顧旁人看法,一只手在他后腦果斷一按,硬生生的把他圓溜溜的小寸頭給按了下去。
她手指有力,戳得他后腦勺生疼,卻也拗不過她,只得屈從她的心意,不情不愿地向惡勢力低頭……
黎元淮心里想著:讓你淮淮姐教教你,什么叫能屈能伸吧桓桓!
周經桓心里想著:好你個黎元淮,這時候來給我玩臨陣倒戈是吧?看看明天怎么收拾你!
剛做完一張卷子的晏飛白摘下眼鏡,揉了揉太陽穴,真是拿這兩個人沒什么辦法了……
千好萬好送走了教導主任,倆人拿著掃帚又吵了起來,瞬間恢復成了剛剛被罵前的精神面貌。
晏飛白無奈的看著,生怕這倆人會因為吵得興起,一激動,再把底下的瓜子撿起來接著吃了。
所以黎元淮剛掃了一半,便被晏飛白搶走了掃帚。
“走吧,我?guī)湍??!?p> 黎元淮高高興興地點點頭,收拾書包離開了。
周經桓看著她蹦蹦噠噠的背影,恨得牙根癢癢,冷冷看著晏飛白:“你怎么不幫我掃呢?”
晏飛白掃了眼門口,黎元淮的身影剛剛消失,他就扔了掃帚,一臉冷漠道:“麻煩你了?!?p> 周經桓“哎呀”一聲,也扔了掃帚。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晏飛白,和著你媳婦兒的鍋你不給背是吧?是男人嘛你?”他義憤填膺,嗷嗷叫喚,引得張家李家都過來看。
晏飛白聳聳肩:“行了,要不是我媳婦兒,你現在跟個傻子似的在外頭杵著,那樣你就高興了?”
周經桓一時不知該說些什么,竟無語凝噎。
是啊,他不喜歡欺下媚上諂媚權貴的人,可是當他自己也沾了權貴的光時,這心里似乎也沒那么不好受了。
這人心復雜,還真是不好一言概括啊……
自此,他也不再裝清高了,默默撿起了掃帚,將地上的狼藉全都清理干凈,還順手收了同學們好多垃圾,之后抱著垃圾桶往垃圾房去。
垃圾房在走廊盡頭,過去時要路過這一層所有的教室,他鼻尖全是垃圾的古怪味道,根本懶得抬頭,一直低頭看路,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跌進了垃圾桶里。
那他可就成了十足十的垃圾了……
玩鬧聲、嬉笑聲、吵雜聲一一掠過他的耳朵,他都靜靜地聽著。
路過某一處時,他猛然停住了腳步。
里面是他再熟悉不過的男聲,他當然知道是誰。
還有一個女聲,他是陌生的,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其主人到底是哪一個。
不過她說起那個人的名字時,他卻聽得明明白白。
“張奇峰出了這種丑聞,我不相信他爸爸還能在那個位置上坐得穩(wěn)了?!?p> 張奇峰,丑聞,語帶譏諷,佐以竊笑,聽起來,就是反派出場的標配。
他想起了這些天和黎元淮兩個道聽途說的種種故事,又想起了周經軒的種種反常,不由得心里一沉。
下一秒,男人便說道:“張家,非死,不足惜?!?p> 晚上,晏飛白照例去接黎元淮,一路上聽著她喋喋不休著。
“飛白,周經桓說周老師相親成功了,是個電視臺的記者,長得挺漂亮的,還經常開著小汽車來學校接他。”她言語間有些興奮:“而且我今天真的看見她了!”
晏飛白沒什么興趣,可還是回應著:“是嗎?”
“嗯嗯!”她猛點頭,“長得的確好看,和周老師很配的。”
聽到這里,晏飛白方有些疑惑,便問道:“你是什么時候看見她的?”
“我從學校出來的時候呀?!彼Φ?。
晏飛白皺眉。
“她去學校了?”
“是呀。”
這正經工作日里,她沒事兒去學校干嘛呢?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拉著黎元淮,急促地問:“你說她是記者?”
“嗯,鳳城電視臺的記者。”黎元淮不太理解他的緊張,關心地問:“怎么了嗎?”
晏飛白想了許久,還是搖搖頭。
兩人一路沉默著,下了車便匆匆告別,晏飛白卻一直在忙著給張奇峰打電話,連句再見都沒說就走了。
黎元淮撇撇嘴,不高興的回家了。
*
第二天上午第一節(jié)課下課,陸淵想去買飲料,找了一圈人,睡的睡吃的吃,每一個能跟他一起出去的,所以一回頭就找上了黎元淮。
黎元淮左右無事,便跟著他一起下樓了。
倆人晃晃悠悠地去,回來時看見了一伙人在門口說著什么,拿著攝像機對著門衛(wèi)大叔一頓猛拍。
黎元淮詫異,一個勁兒地探頭探腦:“這什么?。俊?p> 陸淵也皺眉,有些不解。
上課鈴剛好響起,倆人便匆匆上樓。
下一節(jié)是秦老狠的數學課,可不敢遲到的。
一整節(jié)課,黎元淮是昏昏欲睡每個精神,秦老狠上課上到一半,忽然停了下來。
她已經練就了自動感應班級異常的功力,立刻清醒過來,故作鎮(zhèn)定地抬起頭。
迎接她的卻不是一雙怒目,事實上,那雙怒目的主人也并不在那。
秦老狠被教導主任叫走了,獨留下在班級里自習的人面面相覷。
晏飛白似乎知道什么似的,十分著急的樣子,一個人在走廊里不斷不斷的打著電話。
周經軒接到秦老狠的電話,匆匆趕過來代課,來的路上看見了晏飛白,笑著說:“進去自習吧?!?p> 還是一樣的微笑,還是熟悉的味道。
晏飛白冷冷的看著他。
“周老師,張奇峰和秦詩言都是您的學生,在您眼里,都應該是孩子才對。”
周經軒腳步一頓。
“是啊,你們都是我的學生?!?p> “周老師?!标田w白又叫住他。
“怎么了?晏同學?!?p> “別把你自己也變成卑鄙的人?!?p> 周經軒頗為不解:“這是你應該對老師說的話嗎?”
晏飛白沒有再說下去,他知道,撂狠話是最沒有用的環(huán)節(jié),只有令人足夠恐懼,言語才有威懾力。
現在的晏飛白,不過是個在祖輩蔭蔽下生存的少年而已。
檸檬沾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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