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你現(xiàn)在就……就帶人去……去沈家……替我……”還未說完,云濤腦袋一歪,氣息奄奄地耷拉在床頭。
“濤兒,我的濤兒……”蕭明珠此刻哪兒還有什么理智,她一把扯住云亦冼,不管不顧地一個勁兒地嘶吼起來,“亦冼,你還沒有聽到么,他們這是要讓云家絕后啊,你還不快去調(diào)集府兵,替濤兒報仇!”
云亦冼雖怒,卻仍保留著一份清醒,云家與沈家素無舊怨,兩家在朝堂上也沒什么明顯的利益交鋒,沈凌風為人持重,若說單憑云濤想求娶沈灼灼就下此毒手,是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況且如今沈云兩家的婚事也已塵埃落定,而云濤卻一口咬定沈家,他突然想起秋宴那日沈灼灼的不辭而別……他鋒利的目光一轉(zhuǎn),落到驚濤院管家、云濤的貼身侍從劉洪的身上。
“你說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劉洪知曉云亦冼脾性,不敢有所隱瞞,竹筒倒豆子般全都抖了出來。
原來云濤因賜婚一事郁郁不歡,今日晌午一過,便去了“瓊?cè)A樓”尋樂子,原本也是挺開心的,找了幾個容貌嬌麗的勾欄作陪,哪知尋歡作樂到一半,侯在外頭的劉洪突然聽到房里傳來一聲慘叫,破門而入時就只見里頭的勾欄女子歪歪斜斜地昏倒在地,云濤則是連連慘叫,一手拉著門,一手捂著褲襠,底下全是血。
“那如何就扯上沈家了?”
“這,這小的是聽二爺說的,說是有兩個帶著鐵面具的黑衣人破窗而進,然后就,就……”
常年帶兵的云亦冼從劉洪躲閃不定的眼神中察覺出異樣,他沉默片刻,猛然提聲一喝,“說!那日秋宴發(fā)生了什么事?”
劉洪被嚇得魂兒都要飄出去了,微愣片刻,噗通跪地,從云濤如何在酒壺里下藥做手腳,到沈灼灼差點失身……這一通說下來,云亦冼的臉色是青了又白,白了又黑。
“可是沈灼灼不是毫發(fā)無損地回去了么?他們卻想要了我濤兒的命!亦冼,這事,你若是要忍氣吞聲,不愿去沈家討個公道,那我明日就回蕭家,向我大哥要人馬,我親自去沈家!”
“婦人之見!”云亦冼被蕭明珠一番話氣得一口氣憋在胸口,“莫說這事是我們理虧在先,你以為鎮(zhèn)國公府是任人拿捏的么?無憑無據(jù),你讓我?guī)е鴩闶窍游覀冊萍业娜硕蓟畹貌荒蜔┝嗣???p> “我不管,我的濤兒已經(jīng)這樣了,還有云瑾那個賤種,他別想娶沈灼灼進我們云家的門,我一分聘禮錢都不會給他!”
云瑾由始至終冷漠地站在外邊聽著這一切,漠然地看著那些名醫(yī)們驚慌不已地進到房里,一個個磕著頭說無能為力,尤其在聽到蕭明珠說的那句聘禮時,冷眸微緊,而后勾唇冷笑。
笑話,他云瑾一生只娶親一次,勢必轟轟烈烈,至于聘禮,難得她蕭明珠操心至此,他又豈會讓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