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伴著稀稀點點的晨光,沈灼灼在睡夢中緩緩醒來。
眨巴了下眼睛環(huán)顧四周,她有一陣晃神,而后才忽然回過神來,這已不是自己在國公府里的閨房了,而是在新婚的婚房里。
可是……她的夫君呢?
沈灼灼半依著床榻,晃了晃酸漲的腦袋,又見自己還是一身昨日的裙衫,大致明白了。
屋子外頭的光景正好,她推開門,瞇著眼迎著淡淡的陽光,深深呼吸著外圍撲鼻而來的花香。
“夫人早安,奴婢伺候您梳洗吧?”
一旁候著的婢女見沈灼灼起身,急忙迎上前去,這可是三爺出門前千交萬待的。
“哦,不妨事,我一會兒自己來就好?!?p> 就算在沈國公府,她也沒有讓婢女伺候梳洗的習慣,伸了個懶腰,她饒有興致地欣賞起這外頭的景致來。
這一花一草,都仿佛是帶著靈性一般在晨光微風中輕輕搖曳,布置得也是格外雅致,沈灼灼不禁好奇起來,她指著這一圍的花草樹木,疑惑道,“這些可都是云瑾栽種的?”
“是的,夫人,這園子里的綠植都是將軍親手載的,有些樹木還特別嬌貴,著實費了將軍不少心血?!?p> “嗯,你倒是記得仔細?!鄙蜃谱聘┥砼跗鹨欢涞仙男』?,背對著那個婢女說道。
“夫人……”那婢女一愣,急忙俯身一福,解釋道,“是將軍吩咐奴婢,但凡夫人有疑問,事無巨細,都須得一一稟報,讓夫人您滿意?!?p> “哦……呵呵……”這么一說,倒顯得她有些小氣般,沈灼灼很“爽朗”地干笑兩聲,安撫道,“你不必如此驚慌,我只是隨口一說,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琳花,是專門伺候夫人的?!?p> “不必了,琳花,你現(xiàn)在該干嘛就干嘛去吧,我先四周走走?!?p> 沈灼灼說完,不等琳花反應過來,提著裙擺蹬蹬地跑了。
“夫人,您等等奴婢啊……”
身后的琳花感到一陣凌亂,不說是國公府嬌生慣養(yǎng)的嫡小姐嘛,怎么跑起來這么溜,一眨眼的功夫就穿過回廊,她這是追還是不追啊……
而此時,坐在桌案前處理軍中事務的云瑾,正耐心地忍受著站在邊上的唐括苦口婆心的嘮叨。
“三爺,您說夫人一覺醒來沒見著您,臉上該是何種表情?。堪ァ?p> 云瑾握著毛筆的手指微頓,繼續(xù)批閱,不過眼前不自覺地,浮現(xiàn)出沈灼灼的面容來。
“哪個新婚的女子,能忍受被自己的丈夫忽視哦……”
“唐括……”云瑾放下筆,鋒利的眼光淡淡一瞥,“再如此聒噪,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p> “三爺,我這說的都是實話……大實話……”唐括越說,底氣越泄,“得,我閉嘴,您繼續(xù),您繼續(xù)哈……”
“趕緊出去,別在我跟前瞎晃……”云瑾頓了一下,又叫回悶悶不樂往外走的唐括,“算了,去把我的馬牽來,告訴季風,我讓他寫的方案午后放到我?guī)ぶ?,我回來再看?!?p> “好嘞,三爺!”
這是想通了要回府見夫人的節(jié)奏么?唐括擦擦手掌,賊賊地笑著跑了。
一路上,云瑾細想,此番做法確有不妥,可清晨見她睡得正香,他又不忍心喚醒她,只得先匆忙趕到軍中處理事務。這一路想著,不覺加快了腳程。
朱雀坊云府,他匆匆下馬,豈料一進門,就隱隱聽得后院有些嘈雜,守門的仆從見自家爺回來,先是一愣,而后就是見了主心骨一般,噗噗地往前急跑。
“三爺,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