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諂媚極了
夜漫漫如墨,燈影依稀。
沈灼灼沿著廊道輾轉(zhuǎn)幾番,身后稀疏昏暗的光亮逐漸消散,整條廊子好像融進(jìn)了黑夜里,四周一片靜謐。
她攥緊拳頭給自己壯了壯膽子,硬著頭皮往廊子深處走去。
暗房里,云瑾和曲含衍端坐左右上端,正下方,有氣無力地匍匐著一個人。
正是行刺慈安宮的刺客胡七順。
“云,云三爺……求你,救,救我……”
胡七順蜷縮著身體忍著劇痛,他現(xiàn)在還不想死。
“救你?”云瑾眼里閃爍著寒芒,不屑地勾起唇角,“翺鷹,你還欠著我一條命呢?!?p> 曲含衍攏著袖子,有些不耐煩,“這種人跟他講什么道義,就應(yīng)該像當(dāng)初他殺那些女子一樣,將他慢慢折磨致死。”
翺鷹當(dāng)年是西北邊陲惡名昭彰的采花賊,凡是被他惦記上的少女,無一幸免。而且此人極為狼毒,不僅侮辱其人,事后還要將人生生折磨致死,算來,不知有多少女子命隕他手。
這其中,就有西北大響馬幫山主的義妹解小七。
“云,云三爺……”胡七順痛得舌頭打顫,牙齒咯咯作響,“求,求你……我當(dāng)時若是,知道那是解爺?shù)?,義妹……”
“按著你的意思,那些女子都是該死的?”云瑾冷眸,猛然起身一腳將他踹到門邊。
“砰”的一聲,堅實的木門都震了幾下。
胡七順一口黑血吐出,他掙扎著爬到云瑾腳邊,仰起頭,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三,三爺,我可以,告訴你,是,是誰指使我去,行刺的……”
“哦?可惜啊,我對這個不感興趣了?!痹畦獢宽湫?,“知道我為什么用藥吊著你半條命么?就是不想讓你死得那么痛快,當(dāng)年你是怎樣折磨小七的,我都會讓你好好享受幾遍?!?p> “來,這個是老子新炮制的‘鎖魂丹’,還沒找人試過呢,翺鷹,你可真幸福?!鼻軓陌咨男〈善坷锏钩鲆幻蹲虾谏耐枳?,對著光欣賞了一番,“色澤不錯,試試看有何效果?!?p> 曲含衍捏開他的嘴巴,就要把藥丸塞進(jìn)去。
胡七順拼命地?fù)u頭,還將舌頭抵在上顎處,一邊嘶啞地喊出一個名字。
“言,言成晞……”
曲含衍一頓,收回手,一向清冷的目光透出幾分殺氣,“言成晞?!”
云瑾揪著他后背衣領(lǐng)將他一把提起,面容森寒。
“云,三爺,我知道,言成晞是,是怎么死的……”胡七順重重地緩了口氣,“我,我可以,告訴你,你們,前提,救我……”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輕輕的腳步聲,愈靠愈近……
這后院深處,無他允許,云府的人都不敢踏入半步,除非……他隱隱有種預(yù)感。
云瑾猛地把門打開,正準(zhǔn)備把耳朵貼在門上偷聽的沈灼灼身子霎時僵住了。
她緩緩站直身子,抬眸,笑得諂媚極了,“夫君……”
“沈灼灼!”云瑾面色微寒。
咦,夫君好像有點(diǎn)生氣?沈灼灼軟著眉目往他懷里一撲,環(huán)緊他的腰身,憨憨地看著他。
生氣?不存在的……
瞬間,那張透著寒氣的面容便軟了下來,他摸摸她的小腦袋,“來這兒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