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醋醋,你感覺怎么樣,你有沒有認得爸爸?”醋文勝步伐有些不穩(wěn)地走到醋譚床邊問她。
醋譚對著他笑了一下,輕輕地點頭,發(fā)出了一個“嗯”的聲音。
這微微的一笑,讓爸爸直接紅了眼眶,仿佛失去了的一整個世界,都重新歸位了。
譚士萍是泣不成聲地來到醋譚邊上的,醋譚還是第一次見到媽媽哭。
醋譚想要安慰,但是她之前插著呼吸機,現(xiàn)在喉嚨還有些難受,醋譚很努力地喊了一個“媽”,聲音沙啞地根本就不像是她自己的。
“媽媽在,你好好躺著,你先別說話?!弊T女士伸手整理了一下醋譚的頭發(fā)。
“李主任,我女兒這是怎么了?”醋文勝努力維持自己的情緒,他不想當眾落淚。
“沒事的,剛剛下呼吸機,一下不適應(yīng),這個狀況是正常的,不會對以后說話有什么影響。
我們剛剛給她做了各項檢查,她的身體機能反應(yīng)都比較良好。
現(xiàn)在先轉(zhuǎn)去VIP病房,驗個血,再住院觀察一下?!崩钪魅蔚脑捊K于讓醋文勝把再一次提起的心給放下了。
他緊繃的太久,已經(jīng)快要到身體的極限。
在聽到醫(yī)生的話之后,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醋譚出事之后,醋文勝是在擔心女兒、安慰“前妻”、和深深的自責這三種狀態(tài)中度過的。
他不曾有過片刻的冷靜,醋文勝的平靜從頭到尾都是裝的。
現(xiàn)在他終于可以不用再裝下去了。
他太累了,與其說是癱倒在地昏倒了,不如說是睡著了。
當醋文勝再度醒來的時候,他反而以為自己還在夢里。
VIP病房有兩張床,他躺在其中的一張上面,輸著液。
譚女士躺在另外一張床上,像是在安安靜靜地睡覺。
這兩件事情,都沒有什么好奇怪的。
讓醋文勝覺得不真實的是,他的寶貝女兒醋譚,正坐在他的床邊削蘋果。
這一定不是真的,醋譚還會削蘋果?
醋文勝太過激動,一下沒有抓住重點,關(guān)鍵的不是蘋果,而是醋譚。
這個剛剛還在鬼門關(guān)和死神抗爭的人,怎么可能坐在自己的邊上削蘋果?
醋文勝伸手摸了摸醋譚。
有溫度。
又掐了掐自己。
有感覺。
所以這并不是夢。
醋文勝趕緊從床上坐起來:“小醋醋,你怎么起來了?你趕緊躺下。”
“躺什么呀,醫(yī)生都說,我們一家三口,現(xiàn)在身體指標最好的就是我。要不是你賴在這張床上一天一夜都不想起來,我昨天就可以出院了?!贝鬃T笑意盈盈地和醋文勝說話。
父女倆的對話,吵醒了在旁邊床上睡覺的譚女士。
“你膽小你直說嘛,我可以勉為其難扶你一下,你這直接當眾又是坐地上,又是直接和地板來個親密接觸是幾個意思???”譚女士已經(jīng)在用最“正?!钡恼Z氣和醋文勝說話了。
這一句語帶調(diào)侃的話,像一劑鎮(zhèn)靜劑,直接打消了醋文勝心中的所有疑慮。
所以說,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小醋醋真的已經(jīng)沒事了。
醋譚本來就沒有病,她的高燒來的兇猛,去的也無比迅速。
休克之后,醋譚的心臟還驟停了兩次,緊接著是深度昏迷,三天三夜。
這之后,就到了醋譚醒來的那個場景。
從醋譚蘇醒被推出重癥監(jiān)護室的時間開始算,到醋譚的身體指標符合出院標準,總共也就只有兩三個小時的時間。
醋譚剛剛說的絕對是大實話,如果醋文勝沒有暈(累)倒(睡)十幾個小時的話,醋譚昨天就已經(jīng)可以出院了。
腦子沒有燒傻,器官沒有燒壞,一切都好像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圈的醋譚,原本即將要再度封閉起來的內(nèi)心,也和根本就沒有受過打擊似的。
該吃吃,該說說。
醋譚的心情還算不錯,這家醫(yī)院一點都不像醫(yī)院,不僅環(huán)境好,而且一丁點兒她討厭的消毒水的味道都沒有。
醋譚就像是來醫(yī)院旅了一趟游、度了一個假。
身心輕松地就準備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