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琴陣
“沒錯,從目前的狀況來看,它應(yīng)該就是一方琴陣了!”葉辰越發(fā)確信的答道。
琴陣,是只有二星或三星以上的琴師通過特殊的工具或人力才能創(chuàng)造出的一種陣法。琴陣分為“活陣”和“死陣”兩種,活陣是由幾個或者十幾個甚至上百個琴師列成的大陣,他對琴師們之間的配合要求極高,其中二星琴師多半只能參與大陣的陣基。
而死陣則多半是由一人之力而造就,但必須有八音盒加以輔助,死陣相較于活陣來說更加方便快捷,在需用之時,只要開啟八音盒就能啟動大陣,但缺點是,由于人力的限制,它不能像活陣那樣靈活多變,更不能像活陣那樣龐大而浩瀚。
“每個琴陣陣都會有陣眼,陣眼處鐫刻著支撐琴陣所需的曲譜,照葉辰先生所說,葉先生應(yīng)該是看到了琴陣的陣眼了!”穆小姐一邊說,一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尺、凡、六、已……”
葉湘?zhèn)愲p眼似是放空一般緊盯著圓柱形光柱的流光,一板一眼的念起了工尺譜的旋律,越往后念,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最后,葉辰等兩人幾乎已辨不清他的吐字。
看到葉湘?zhèn)愒谟^看圓柱形光柱時,有時需審視半天才能確定光柱上記載的符號,兩人則實相的退到一邊,以避免讓其分心。
良久之后,葉湘?zhèn)愃坪跻呀?jīng)讀完曲譜,此刻他緩緩的閉上雙目,似在回憶曲譜上所記載的曲子,一段時間過后,他突然睜開雙眼,機械性的拿起手中的口琴放至嘴邊,緩緩的吹奏起來。
此刻,葉湘?zhèn)愐贿叴底?,一邊疑惑,因為工尺譜中所記載的曲子,每一小段的末尾都是半音,通篇連起來讓人聽著極不協(xié)調(diào)。葉湘?zhèn)愐矝]刻意去想這些,只是閉上雙眼,機械性的把腦中記下的曲譜一音不落的吹奏出來。
隨著一聲悠長的半音結(jié)束,整篇曲子被葉湘?zhèn)愅耆底喑鰜?,他剛剛睜開雙眼,面前的幽藍(lán)色圓柱卻開始暴躁不安的流轉(zhuǎn)起來,那景象像是裝滿清水的瓶子沸騰一般。
“砰——”
一段時間過后,隨著一聲清脆的炸裂聲響,圓柱形能量光柱像電影中高腳杯被高分貝噪音擊碎一般,四散炸裂,圓柱形能量光柱中的能量隨之傾瀉,而后,光柱之處懸浮起兩個閃著盈盈亮光之物。
這兩個熒光物件,并不十分大,一個呈方盒狀,一個呈書卷狀,在距離地面一人多高的地方上下跳動著。
“葉先生,陣眼已破,快收服它!”葉辰見狀大喊道。
果然兩個熒光物件懸空跳動了幾下后,便要朝前方不遠(yuǎn)的洞口逃竄,葉湘?zhèn)愐姞?,一個閃身,雙手各抓一物。
兩物落入了葉湘?zhèn)愔?,立即失去了光彩,變成了兩個質(zhì)地樸實的方盒和卷軸。
物件剛一入手,與之同時,整個廣闊空間四壁的鐘乳石以及石幔開始隆隆震顫起來,僅僅只過了幾秒鐘時間,起初如畫卷一般的石幔和空間四壁的鐘乳石如砂礫一般碎落一地,與此同時,整個廣闊空間像是失去了支撐的樓宇一般,開始不斷塌陷。
“咔嚓——”
一聲清脆的石材斷裂聲響,一塊如假山般的大石自眾人頭頂落下,葉湘?zhèn)愐姞?,連忙把兩物塞入懷中,下意識的把葉辰和穆小姐兩人推至安全之處。
“咔嚓——”
“隆隆隆隆——”
又是一聲脆響,空間的上方連續(xù)滾下了一大堆形態(tài)巨大的青石。
“葉先生,洞口被封死了,我們恐怕要葬身在這里了!”穆小姐回頭看見回路的洞口已然被巨石封死,急切的叫道。
“瀑布后面有個空口,我們一塊鉆進去!”葉湘?zhèn)惢厣眍┮娛O麉s之后,其后有一個漆黑的洞口,不顧一切的把兩人拉至洞口之前。
三人奔至洞口前,發(fā)現(xiàn)這個大洞的通道卻是一個近乎垂至向下的巖洞,如果貿(mào)然跳下去,難以預(yù)料會不會有所傷亡。
“這可怎么辦?”穆小姐望見深不見底的幽洞,有些膽怯的道。
“別無選擇了,我先跳,你們兩個跟著我來!”
葉湘?zhèn)惢厣硗娍臻g內(nèi)大石不斷的滾落,整個山體似乎要坍塌一般,來不及細(xì)想,一頭跳入幽暗的狹洞之中。
看到葉湘?zhèn)愄轮螅滦〗阋Я艘сy牙,閉上眼睛拉著葉辰一同跳入狹洞之中。
漫長的漆黑和劇烈的碰撞,讓三人眼中的漆黑更加漫長。
……
西蜀的陽光驟然從另一方極地悄然升起,陽光透過郁蔥的山川照亮一座毗鄰大山的小小村落。
村落上空,幾只高山的雪鷹驚慌的拍打著翅膀向著艷陽方向翱翔而去,同時發(fā)出如嬰兒啼哭一般的叫聲。
村莊里幾個荷鋤而行的青年壯漢,聽到雪鷹的啼叫,用手遮住前方的艷陽,向碧藍(lán)的天空仰望而去,天空之上,雪鷹的身影迅速從幾人的視野之中消卻。
“莫非又要雪崩了嘛?”一名壯年杵著鋤頭有些憂患的道。
“一沒地震,二沒下雪,何來的雪崩,桑贊大哥怕是不想干農(nóng)活才這么說吧!”另一名村民神態(tài)輕松的道。
“哈哈哈哈!”隨行的幾名壯漢同時大笑道。
“見幾只雪鷹就說要雪崩,桑贊大哥膽子也忒小了吧!”一名同伴接著挖苦道。
“誰說的,我家兒子才剛剛滿月,小心點有咋的!”那名壯漢辯駁道。
“好不容易生了個兒子,這喜酒到底要拖到什么時候?”一名村民說笑道。
“快了,快了!”
“又說快了?”
“嫂子他奶水不足,你們多等幾天,又能何妨?”
“我們只是去喝喜酒,又不是去吃嫂子的奶水!”一名村民接著調(diào)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壯漢們同時大笑。
“措姆,你小小子是不是皮又癢了!”被調(diào)笑的桑贊舉起鋤頭朝措姆跑去。
“來追我呀!”瘦小的措姆才十九歲,早已遠(yuǎn)遠(yuǎn)的把桑贊甩在身后。
“轟————”
眾青年在嬉鬧間,一陣隆聲的巨響把大地震的來回抖動,眾人抬頭仰望,只見雪山之上,一團白皚皚的山體,正在快速的向下方滑落,見到這種狀況后,眾青年大驚失色,桑贊最先放下鋤頭,沒命的朝村莊奔去,愣了幾秒后,幾個壯年也四散的向村莊奔去。
“雪崩了,雪崩了,大家快逃?。 北娙艘贿吅艉?,一邊各自向家中奔逃。
幸好幾名青年發(fā)現(xiàn)的早,沒一會兒時間,全村的人扛著竹筏和行禮,向村落北方的大東河奔去。
大東河是西蜀有名的大河,這片山脈剛好是大東河的發(fā)源地,大東河也是走出這片山川的唯一出路。
湍急的河水洶涌著向東而流,村民們也顧不上河水的急迫,三兩成群,放下竹筏便順流而下。
走在隊伍最后邊的是之前第一個跑回家中的桑贊大兄弟,他一手抱著嬰兒,另一只手托著一大堆被褥和衣物,緩慢的向河流方向行去。
“措姆!”匆忙間他望見仍逗留在河流邊的措姆,揮手高喊道,“我們實在拖不動舟筏,能否與你公乘一舟?”
措姆乃是村中的孤兒,雖然和桑贊喜歡打鬧,但平日沒少受到桑贊的照應(yīng),見到桑贊行動遲緩,丟下竹筏便向桑贊奔去。
“都什么時候了,還帶這些東西作甚!”措姆一手接過桑贊手中的被褥,一邊怨道。
“沒辦法啊,娃兒剛剛出生,少不了這些東西!”桑贊遞了個感激的眼神道。
“哇哇——”
嬰兒在慌亂中不斷的大哭,整個臉蛋哭的通紅,差點喘不過氣來,桑贊無奈,只好停下來讓娃兒母親喂奶。
“隆隆——”
巨大的雪崩讓大地再次震顫,措姆無奈,接過娃兒母親手中的另一包行李提前向河流方向走去。
“桑贊,還不快走,你們想死么!”措姆快要行至河邊,見桑贊一家仍逗留在原地,不得不回身焦急的大漢道。
“這就過去,這就過去!”桑贊拉著母子二人和余下的行李向措姆奔去。
一行人終于來到大河邊,措姆卻丟下行李愣在河邊。
“怎么了措姆?”桑贊不解的問道。
“我竹筏呢?”措姆絕望的喊道。
“你看那邊那個可是?”桑贊身邊的婦人指著遠(yuǎn)方道。
二人順勢而望,只見竹筏早已順著河水瞟向遠(yuǎn)方,而此刻的河邊已然空無一人,村民早已順流而下。
“這可怎么辦?”桑贊見狀,絕望的仰天大喊道。
“沒得辦法,只能爬到山頭,但愿能躲過這場雪崩了!”危機之下,反而是年紀(jì)最小的措姆仍舊保持著冷靜。
回身望了一眼越發(fā)臨近的雪崩,措姆托著一大串行李最先朝一座山川上攀爬,桑贊兩人見狀,抱著嬰兒緊跟著措姆,向那座最高的山川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