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出外游學(xué)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還請娘娘允許小臣離開汴梁出外游學(xué)一段時間?！睆垖氁荒樥\懇的向鄭皇后請求道。
“小寶，為什么忽然想要出外游學(xué)？”鄭皇后溫言問道。作為后宮之主，鄭皇后自然不是那種由著性子任性胡來的主，張寶向自己提出想要出外游學(xué)，那必有原因。張寶也知道不說出個合適的理由是難以叫鄭皇后放人的，只好解釋道：“回稟娘娘，小臣想要出外游學(xué)的理由有三。其一便是方才小臣說的，小臣年幼，不堪大任，需趁此時多多學(xué)習(xí)；其二便是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小臣如今風(fēng)頭出的有點大了，需要出外避避風(fēng)頭；其三……”
“是什么？”見張寶忽然猶豫，鄭皇后追問道。
“其三便是公主那里。小臣與公主皆年少，公主此次遇險幸得小臣相救，有可能會讓公主對小臣生出一種錯覺，分開幾年，或許公主就會想明白一些?！睆垖氄遄弥朐~，小心翼翼的對鄭皇后道。
看到張寶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鄭皇后不由輕笑出聲。知女莫若母，作為趙玉盤的生母，對于自己閨女這些時日的變化自然是看在眼里，而作為過來人，自然也清楚自己閨女藏在心里的那點小心思。不過這時候就考慮終身大事言之過早，鄭皇后還琢磨著想個辦法勸勸自家閨女，不過現(xiàn)在張寶提起，鄭皇后也就省事了。
就如張寶所言，兩個人此時的年紀(jì)都太小，情竇初開理解，暗就此定下終身大事卻又過于草率。若是強行阻止，反而容易激起閨女的逆反心理，倒不如讓二人分開一段時間，雙方都有一個冷靜的時間，說不定等閨女長大以后看上了別人，到那時也會省卻不少的麻煩。
“好吧，既然你一心上進(jìn)，本宮也不好攔你，且先回去安歇，明日再來等候答復(fù)?！编嵒屎笪⑿χ鴮垖毜?。
張寶見鄭皇后答應(yīng)了，知道這事已經(jīng)成了八分。當(dāng)今官家不可能在這種事上刁難自己，鄭皇后讓自己明日再來，也不過是要在今晚告訴官家一聲。
等到張寶走后，鄭皇后輕聲對自己身后的屏風(fēng)道：“玉盤，出來吧?！?p> “母后……”趙玉盤眼睛紅紅的看著鄭皇后道?？吹泥嵒屎笠魂囆奶?，伸手摟住趙玉盤小聲安慰道：“玉盤不要難過，沒事的，有母后跟你父皇替你做主?！?p> “可是，可是……”
“放心，放心，只要你愿意，你小寶哥哥跑不了?！?p> “母后~”自己的小心思被人說了出來，趙玉盤不由一陣羞澀，沖著鄭皇后一陣撒嬌。鄭皇后笑著摟著女兒哄道：“好好好，不說小寶，不說小寶。”
“不說小寶什么呀？難道那個臭小子又惹什么禍了？”外面?zhèn)鱽懋?dāng)今官家趙佶的詢問。
“臣妾見過官家?！编嵒屎笏砷_女兒起身向趙佶行禮道。
“皇后不必多禮?！壁w佶微笑著扶起鄭皇后，又問站在一旁一臉乖巧的趙玉盤道：“玉盤，是不是小寶那個臭小子惹你不開心了，告訴父皇，父皇替你揍他去?！?p> “父皇，你也笑話女兒?！壁w玉盤不依的拉著趙佶的衣袖撒嬌道。
“呵呵呵……好好好，不笑不笑。玉盤，到底是什么事讓你不開心？”
“回稟父皇，孩兒沒有不開心，只是，只是小寶哥哥打算出外游學(xué)，要暫時離開汴梁一段時間?！?p> “唔？這是為何？”趙佶聞言一愣，皺眉問道。
“官家容稟……”鄭皇后也知道女兒說不清楚這件事里的玄機，接口對趙佶道。等鄭皇后說完了，趙佶不由撫須點頭道：“嗯，不錯，這小子倒是個機靈鬼，還知道木秀于林風(fēng)必摧之的道理。出外游學(xué)，好借口，倒是省得朕想辦法保護(hù)他了。皇后，你打算何時放他出宮？”
“臣妾讓他明日再來等候消息?！?p> “好，那此事就交給你辦吧。你不知道，今日竟然有人想要讓這小子進(jìn)國子監(jiān)好參加明年的科考，說什么這樣也好名正言順?！?p> “父皇，這樣不好嗎？”趙玉盤不解的問道。
“傻丫頭，小寶能夠當(dāng)官，起初是因為剿匪有功，后來機緣巧合救了你弟弟，再后來又救了你，他當(dāng)官又不是靠學(xué)問。一個秀才的功名，在我大宋成千上萬，就算是讓他現(xiàn)在就進(jìn)國子監(jiān)就讀，明年的科考想要取得一個好名次也很困難。而到了那時，他的官職也就不好保留了，畢竟是因為他的學(xué)問不夠，朝臣們會以此為借口要求先罷小寶的官，讓他刻苦攻讀再參加科考?！壁w佶的心情不錯，耐心的向女兒趙玉盤解釋道。
“這幫人太壞了，都是大人，竟然合起伙來欺負(fù)一個人?！壁w玉盤氣憤的說道。
“呵呵……別生氣，父皇已經(jīng)駁回了這些人的提議。而小寶這小子也是個聰明的，知道此時汴梁城里羨慕嫉妒他的人大有人在，干脆來個三十六計走為上，等這陣風(fēng)頭過去了再回來?！壁w佶笑著說道。
“那父皇可要讓人保護(hù)好小寶哥哥?！?p> “當(dāng)然，當(dāng)然，朕寶貝女兒的心上人，父皇當(dāng)然要派人用心保護(hù)。”趙佶笑著打趣女兒道。
“官家，說什么呢？”鄭皇后忍不住對趙佶嗔道。
“哦，對對，朕失言了……呵呵呵呵……”
……
次日，張寶如愿得到出宮的許可，當(dāng)即謝恩準(zhǔn)備離開，不過還沒等張寶走出宮門，半路又被梁師成帶著人給“劫”去見了官家。
“小臣張寶，拜見官家，不知官家有何吩咐？”張寶并不知道趙佶想干什么，但想想自己也沒干什么惹趙佶不快的事情，心里倒也不怎么慌亂。
“呵呵……此處并非朝堂，小寶不必拘束?！壁w佶先笑著安慰了張寶一聲，隨后問道：“朕昨夜聽皇后說，小寶想要出外游學(xué)？”
“回官家，小臣確有此意。”
“為什么突然想要出外游學(xué)？”
“?。俊?p> “嗯咳……昨日你與皇后所講的理由就不必講了，還有沒有別的理由？”趙佶輕咳一聲問道。
“……官家，小臣除昨日與娘娘所講的三條理由外，確實還有一條理由沒說。”張寶聞言笑了笑，向趙佶承認(rèn)道。
“哦，說來聽聽?！?p> “是，官家容稟。小臣沒對娘娘說的理由，就是小臣想要借此機會走訪各地，為我張家的買賣尋找新的商機?！?p> “……你就是為了賺錢？”趙佶神色有些古怪的看著張寶問道。
“回稟官家，確實如此。以小臣這個年紀(jì)若是位列朝堂，恐怕不止小臣自己覺得別扭，也會有許多人覺得別扭。而小臣又不想這幾年一直混吃等死，所以要給自己找點事做。仕途暫時不能指望，那就只好在錢途上動動腦筋了?！?p> “哦？那你有什么計劃？”聽完張寶的解釋，趙佶的神色減緩，露出一絲感興趣的問道。
“回稟官家，小臣確實有個計劃。等小臣回家安頓好一切以后，小臣就打算下江南前去尋找擅長打造海船的行家……”
“你想要出海？”
“不，不，小臣這年紀(jì)出哪門子海呀，是小臣組建的船隊出海。先不去遠(yuǎn)的地方，就先去離我大宋最近的朝鮮還有日本。這兩地方對我大宋一向仰慕，尤其是日本。聽人說我大宋的商人到了日本以后，不僅會得到貴賓一樣的招待，還會有美女自薦枕席，為的就是向我宋人借種……”
張寶的話匣子一打開，那就止不住了，趙佶聽得是津津有味，等張寶說完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接近傍晚。
“小寶，你說的這些都是聽誰說的？”趙佶笑著問張寶道。
“官家，這汴梁乃是大宋京畿，南來北往的商賈云集，想要聽這些東西，只要去熱鬧的茶樓坐坐，很容易就能聽到?！?p> “那你就是因為聽了這個才動了想要出海經(jīng)商的念頭？”
“有一半是因為這個?！?p> “那還有一半呢？”
“還有一半就是做事如逆水行舟，不進(jìn)則退。張家如今雖說小有余財，可若是就此滿足，富貴也難以長久。小臣如今還年輕，正當(dāng)努力創(chuàng)業(yè)之時，這時候就滿足，為時過早?！?p> “唔……你倒是挺有上進(jìn)之心。也罷，既如此，朕就助你一臂之力?！?p> “小臣先謝過官家美意，不過小臣還想請官家先收回成命?！?p> “唔？這是為何？”
“官家容稟，小臣知道，若是能得官家關(guān)照，小臣要做任何事都能一帆風(fēng)順?？蛇@卻并非小臣所希望的?！?p> “哦？那你希望什么？”
“不禁一番寒徹骨，焉得梅花撲鼻香。小臣希望成功，但又不希望這成功來得太容易?！?p> 趙佶聽了張寶的話后不禁陷入沉思，站在趙佶身后的梁師成則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張寶，心里暗罵張寶是個賤骨頭，竟然想要自找苦吃。
“唔……你倒是個好強的。也罷，既如此朕就不管此事，看看你能鬧出多大的動靜來。”趙佶有些贊許的看著張寶說道。
“小臣謝官家理解?！睆垖氌s忙謝恩道。
等到張寶走后，梁師成見左右沒有外人，遂大著膽子對趙佶道：“官家，那小寶是不是有病啊，若是有官家出手相助，他還不是心想事成，干嘛非要自找苦吃？”
“你懂什么？越是這樣的人，將來才越有可能會成功。張家有子如此，至少三代之內(nèi)不愁富貴。”
“是嗎？”
“不禁一番寒徹骨，焉得梅花撲鼻香。師成，取紙筆來?！壁w佶吩咐梁師成道。
“是，小的這就去?！?p> ……
回到了張家，張寶立刻便受到了家人的熱烈歡迎，而等張寶把自己打算出外游學(xué)的決定告知眾人以后，眾人立馬又分成了兩撥，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好男兒志在四方！以周侗為首的一幫人覺得張寶趁這個年紀(jì)出去見見世面不是壞事，支持張寶的決定。而以孟氏為首的一幫人則覺得張寶年紀(jì)尚小，這時候出門容易發(fā)生意外，就算要出外游學(xué)也應(yīng)該等成年以后再考慮。
兩幫人各有各的道理，吵到最后差點動起手來。張寶干脆“獨斷專行”一回，把出外游學(xué)一事直接定了下來。
別看張寶年紀(jì)小，但他卻是張家的家主，他已經(jīng)作出決定的事情，義父周侗本來就是贊同，而義母孟氏雖然擔(dān)心張寶會吃苦，但見張寶去意已決，也就不再堅持。眾人轉(zhuǎn)而開始討論張寶出外游學(xué)時的隨從。
“鐵塔，三郎，羊角兒都不行，義父說過我沒有習(xí)武的天分，但他們?nèi)藚s有，讓他們跟著我出門瞎逛，那是耽誤了他們?！睆垖氁痪湓捑桶炎约旱娜齻€結(jié)拜兄弟給排除在外。至于其他人誰合適，張寶與眾人討論來討論去，最后決定由秦羽夫婦陪著張寶上路，外帶一個專門負(fù)責(zé)伺候張寶飲食起居的小廝。
秦羽夫婦要求隨行，張寶倒是可以理解。蕭蘭蘭在聽了張寶的一通勸離開以后，第二回來張家走的就是正門。秦羽雖然相信自己媳婦不會做對不起自己的事情，但每回看到蕭蘭蘭還是會覺得別扭。
至于其他人，那就免了。老管家張福本想讓兒子張全跟著張寶一同出門，但老管家的年紀(jì)大了，張家如今也算是家大業(yè)大，單憑老管家一人已經(jīng)忙活不過來，張全現(xiàn)在就管著南山茶園那檔子事，他要是跟著張寶走了，南山茶園那里就沒人盯著了。而且張寶又不是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書呆子，洗漱穿衣這類事他完全可以獨立完成，不需要別人伺候。
事情商量到最后，隨行人員也就定了下來，秦羽夫婦隨同張寶出門，而在前往江南以前，張寶需要先去一趟大名府，替他義父周侗給人在大名府的師兄盧俊義送封書信。對此張寶倒是沒什么意見，反正是出門，也沒什么需要緊急處理的事情，耽擱一點時間也就耽擱了，不叫什么事。只是讓張寶沒想到的是，等他到了大名府以后才發(fā)現(xiàn)這大名府與自己八字犯沖，不適合自己來此一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