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什么東西壓在身上,李銘有些艱難的睜開眼睛,恍惚間他感覺有什么冰涼的東西貼在自己臉上。
一股來自生命層次上的壓迫感讓李銘有些驚慌。
“動?。 ?p> 李銘心中不停催促自己的身體,然而并沒有什么反應。
心跳加速,李銘感到自己離死亡越來越近。
“啊!”
李銘終于獲得了身體的控制權。
“呼呼呼!”
他艱難的喘息著,不停跳動的心跳告訴著他,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并不是幻覺。
李銘滿眼疑惑且警覺的凝視著這個陌生的黑暗環(huán)境,窗外透過的月光照耀下。
隱約看出這似乎是一間分有上下鋪的宿舍,似乎是下鋪李銘睡夢中的聲音驚吵到熟睡的舍友。
黑暗中,李銘聽見上鋪傳來小聲地問候:“沒事吧!”
聲音中除了些許的關心外,更多的似乎包含著恐懼。
李銘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借助月光,他摸索著下床,找到了門栓邊的燈光開關。
“啪嗒!”
一聲脆響,宿舍眨眼間便明亮起來,借助燈光,李銘輕易的看見這是個六人間的宿舍。
墻上貼著有些剝落的黑白色格子貼紙。
整間宿舍包括他在內,只有四間床鋪鋪上了被子,這顯然是個四人間宿舍。
驚呼聲在燈光亮起的那一刻同時從房中傳出。
“李銘,你……你在干嘛?”
明明是上鋪舍友憤怒和質問語氣,李銘卻聽出一股恐慌之意。
質問聲讓李銘皺起了眉頭,他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
自己只不過是開了個燈而已。
還沒等李銘表達出自己的疑惑,沉悶的腳步聲從門外的通道中緩緩傳來。
越來越近……
腳步聲像落在李銘的心頭一般,他的心跳不停加速著。
“快關燈,禁言!”
與李銘相對的床鋪,掛著的灰色簾子中露出個頭,他手抓床簾,那長久被眼鏡留下印記的臉狠狠聚在一團,怒視李銘一眼。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但語氣之中全是急切與恐慌。
說完這一句后,男生就鉆回自己的被窩,不在發(fā)出任何動靜。
腳步聲越發(fā)的近,李銘來不及打量這間宿舍,緣自基因的直覺告訴他,現(xiàn)在最正確的做法是立刻關掉燈。
關燈只需要幾秒?
李銘落在開關上的手頓了頓,他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這個陌生的宿舍。
雜亂的書桌,遠處衣架上亂化的衣服……
這一切細節(jié)落入李銘眼中的瞬間,燈光順時熄滅。
李銘卻動也不敢動,因為他并沒有按下宿舍燈光的開關。
燈光是自己熄滅的。
額頭上開始滲出冷汗,李銘能聽到門外腳步聲已經停了下來,有什么東西在門口發(fā)出喘息聲……
聽起來像是某種動物?
直覺讓李銘做出正確的判斷。
他悄無生息第二次按下開關,以極快的速度再次回到屬于自己的床鋪,緊緊的把被子蓋在身上,不發(fā)出一聲聲響。
門外濃重的喘息聲漸漸淡了,最終消失于無形之中。
過了不知是多久,一陣當當聲傳來,門上狹隘的百葉窗上鉆進了什么東西。
李銘閉著眼睛,放松身體,動也不動。
與這陣聲音同時傳來的還有一束亮光,手電筒從李銘和上鋪的臉上路過,最終在掛著簾子的那些仁兄床鋪處停留了片刻。
最后又是一陣當當聲,門上的百葉窗被合上了。
心中長舒一口氣,李銘卻是動也不動。
畢竟,他并不能確定那只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已經真的離開了。
李銘才不會像那些電影中的人物一樣,傻乎乎的長舒一口氣,或者是睜開眼睛之類。
他努力的說服自己保持著這種一動不動,卻不入睡的狀態(tài)。
時間似乎在黑暗中被分割的無限長,奈何人的精力有限,迷迷糊糊之間李銘陷入了淺睡。
直到有什么東西輕輕觸碰了李銘的脖子。
驟然驚醒,一股涼氣從李銘腳下直沖天靈蓋,他本能的睜開眼睛,用手抓住觸碰自己脖子的東西。
那是……一只手。
一只纖細瘦弱慘白的手。
“你做什么!”
李銘牢牢的勒住這只手,冷冷的盯著自己的“舍友”。
似乎沒想到李銘的反應如此迅速與激烈。
此時,昨夜臉上有著眼睛刻印的男人已經戴上了眼鏡,他那被李銘抓住雙手的眼睛,怨毒之色一閃而逝。
隨即堆滿討好的笑容。
“李銘,該上課了,我怕你遲到,喊你起床,跟你開個玩笑!”
開玩笑?我信你個鬼。
李銘心中冷冷一笑,沒有言語。
不過他也沒有過分深究,誰知道自己的舍友是不是也是昨晚那個怪東西。
李銘轉頭抬眼,望了一眼宿舍門上的百葉窗,兩米高的地方,窄窄的寬度。
實在是很難想象,什么樣的“人”可以順利通過這種地方。
發(fā)現(xiàn)李銘沒理自己,那位帶著眼鏡的舍友輕輕咳嗽一聲。
李銘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以一種曖昧的姿態(tài)抓著一個男人呢!
況且,還不清楚這位是不是人。
心中惡寒,李銘松開了手,那位舍友古怪的看了李銘一眼,拿起椅子上的包,跑也似的離開宿舍。
直到身旁遮擋的男人離開,李銘才注意到天色不知何時已經大亮。
自己竟是睡了過去。
“不應該啊!”
李銘自信這點控制力,自己還是有的,如果你單單以為他只是個十六歲的小屁孩,那你可是會吃個大虧。
看了看手上的黑色印記,李銘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自己的睡眠似乎被手冊強行干擾了。
“類似于……游戲中的劇情模式一樣嗎…?”
推門聲響起,一位清秀的男人拿著裝著洗漱用品的盆走進了宿舍。
此人正是李銘的上鋪,昨夜出言關心自己的男生。
男生用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水珠,看著床上的李銘愣了愣。
“銘哥?你還不起???快遲到了!”
催促一句后,男生似乎想到了什么,吶吶閉口不言,快步走到洗漱臺上整理洗漱用品。
兩分鐘后,當他從窗口處的洗漱臺走出來時,李銘已經著裝完畢。
死氣沉沉的校服在李銘身上穿出了一番特別的帥氣,緊了緊合身的衣服,李銘走到屬于自己的書桌上。
上面放著幾本寫著“李銘”大名的課本,這正是李銘自己的筆跡。
一時間,李銘有些驚嘆于手冊的神通光大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