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有那么一天嗎?’聽到于老爺說,終有一天,覓兒會明白他的心,董墨軒不禁就在心里自問著。他不知道那天什么時候會到來。一天?兩天?還是一年?兩年?或者是十年?他怕,他很怕在那天到來之前,覓兒會做出更加傷害她自己的事兒來。所以,他現(xiàn)在的選擇放手,亦是在保護她。只要能夠每天都看到覓兒的笑顏,他也就知足了!至于覓兒最后會選擇誰,這個,他并沒有多大的期待。
“墨軒,可否,應承老夫的一個不情之請?”見董墨軒那一副猶豫抽搐、拿不定主意的樣子,于老爺心里就是一陣暗喜:‘看來,這事還有轉圜的余地’!只是這陣暗喜,于老爺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他只是一本正經(jīng)地跟董墨軒談起了一個約定。
“父親,切不可如此這般!墨軒當擔不起啊!您有話就請但說無妨!”就算董墨軒再怎么地精明,也是敵不過于老爺?shù)睦现\深算的。于老爺料到董墨軒對覓兒定當是余情未了的,所以,再這個時候提出要求,以便日后撮合他倆,自是極好不過的了!
“墨軒,今后不論發(fā)生什么事,你答應我,都一定要保護好覓兒!”于老爺這話說得很是在理,畢竟他就只有這么一個寶貝閨女,要是她有個什么三長兩短的,可要他們夫妻倆的那把老骨頭怎么辦呀!
“這……”想來,于老爺也是因為愛女心切,提出這樣的要求,自當也不算是有多過分。只是這下,可就真的是難倒董墨軒了。他是可以保護于覓兒一時的,只是這以后就……畢竟覓兒的心如今還不在他的身上,他又怎能說會保她一生一世呢?董墨軒很為難??!
“墨軒,你就答應老夫的這個不情之請吧!就當是老夫求你了!”于老爺光是看到董墨軒那一副猶豫的,極其為難的樣子,他便是知曉董墨軒這孩子的心思的。沒法子了!他又硬是加了一把火,迫使董墨軒能夠盡快的答應于他。說著話的于老爺,又是作勢要朝董墨軒跪下。董墨軒也是為了安撫于老爺他現(xiàn)在的情緒,才迫不得已地先應承了下來:
“父親,您不必如此!快些起來吧!墨軒,墨軒答應您就是了!”迫于無奈,董墨軒還是先假裝應承下了于老爺?shù)倪@個要求。以后的一切,也就只能等到以后事情發(fā)生了再說!
見董墨軒終于算是應承下了他的這個要求,于老爺便也不再‘演戲’了,站穩(wěn)了身形的他,忍不住看向了外邊斜落的夕陽,又看了看在床上躺著的于覓兒,不禁又是長長的一聲嘆息:希望這一次,覓兒切莫再次辜負了墨軒的這一顆真心?。∷~開了有著些許沉重的步伐,朝著門外走了去。
這下,房間之中,也就只剩下了董墨軒他一個人和在床上躺著的于覓兒了。
夕陽的余暉,將它那略微有些泛紅的光輝,透過窗子,散落進了房間里來。陽光灑落的地方,真是于覓兒的床邊之上。微微泛紅的光線,將于覓兒的整個睡顏都給點綴得惟妙惟肖的。覓兒,就像是從話里面走出來的仙子一般!只可惜,那個仙子正在那張斜陽的余暉照射到的床上,安靜地沉睡著!
坐在原處思索了許久的董墨軒,終于也是來到了于覓兒的床前。看著于覓兒那精致的臉蛋,他不禁又陷入了沉沉的回憶之中:就是這張臉蛋的主人,將他從無邊的黑暗之中拉出。他曾暗暗發(fā)誓,要永永遠遠的守護著這張臉蛋的主人。他只想看到她笑,不想看著她哭!只是現(xiàn)在,這張臉蛋的主人,還能由他來守護嗎?
方才于老爺?shù)哪欠挘牭靡彩敲靼?。只是,他不能確定的是,覓兒的心,還會在他的身上嗎?
“覓兒,我該拿你如何是好?”看著床上那個睡得正安詳?shù)目扇藘?,守在床邊的董墨軒,竟會不由自主地說出了這么一句話!
夜色,將大地籠罩;月亮,取代了太陽的灼熱;星星,點綴了漆黑的天空。天,徹底的黑了下來,街上,也看不到什么人影了,除了在那含香苑的附近,流竄著許多前來尋花問柳的公子哥兒們。
今夜的含香苑,亦是繁華如常的。大廳里的舞臺之上,夜夜都有著那些表演者的,招攬客人的歌舞伎們。她們個個都身姿搖曳,恍若是從話里面走出來的一般。
在含香苑二樓的一間廂房之中,竺樂一邊聽著那悠揚的曲調,一邊在那自飲自樂!他喝得有了些許的微醉,所以,那悠揚的曲調,在他的耳里聽來,就恍若天籟一般。
“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聽著那悠揚、柔美的曲調,竺樂便不禁吟出了這么一句詩來。在他看來,也唯有這一句詩,方能媲美小漁姑娘那高超的琴藝。
一曲終了,小漁姑娘走到了竺樂坐著的桌子邊上。她先是朝著竺樂微微行了一禮,然后就是一聲輕笑:“公子當真是錯愛小漁了!”
“怎會?”竺樂一口飲盡杯中的美酒,深情的看著小漁姑娘的臉說道,“小漁姑娘琴藝高湛,又怎當不得‘天籟’之說?小漁姑娘切莫太過謙虛了!”
“公子當真是會說笑!”小漁姑娘說著話,又親自為竺樂斟上了一杯美酒,繼而才謙虛地說道,“小漁只是一普通女子,因無所依托,方才會寄身于這含香苑之中。而小漁的琴技,自當是比不得那些官家小姐的,公子又何必如此抬愛于小漁?”小漁姑娘這話說得也不無在理,在才藝方面,她也只是懂得一些皮毛而已,又怎敢登大雅之堂?
聽小漁姑娘這么一說話,正品嘗著杯中美酒的竺樂,他的眉頭不禁微微一蹙:他不知道小漁姑娘說這話,究竟是何用意?也猜不透這小漁姑娘的心思。放下手中的酒杯,竺樂瞇眼看向了那個帶著面紗,眼睛和于覓兒有幾分神似的小漁姑娘。他一直都在懷疑,從那晚剛見到這個小漁姑娘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開始懷疑了:他不能確定的是,這個小漁姑娘和覓兒,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倘若不是,這世上又怎會有兩個如此相似之人?雖然這個小漁姑娘一直以來都不愿以真面目示人,一直都是戴著面紗的,但是,當從她露在外面的那雙眼睛,竺樂都覺得有些訝異:這個小漁姑娘同覓兒之間,究竟是怎樣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