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卡文從來沒想過自己能夠重新恢復意識。
當然了，現(xiàn)在的他還不能算徹底活了，因為他并沒有實體。
這倒是不影響他對現(xiàn)狀的認知，畢竟現(xiàn)在在他面前，就有兩位饒有興趣研究他的人。
艾弗倫正在嘗試破解他身上的某種基因鎖，試圖弄清楚他的那種奇怪的空間能力到底是什么。
與空間法術或者能量撕裂不同，他的那種能力更加傾向于本能。
而艾弗倫的身邊不遠處，羽正一絲不茍的觀察著一切。
作為被艾弗倫暫時性收留的精神存在，羽其實并不是完全狀態(tài)。
他的大部分靈魂都已經(jīng)被天使重新還原到了外面的實體里面，而這里的這一部分僅僅只有原本的百分之一甚至更少。
而且不管是這里，羽自己明白，在巴雷特手中也有一部分靈魂的碎片。
不過這一切執(zhí)典者都是知曉的，而且她默許了這件事的發(fā)生。
作為監(jiān)察天使，甚至再說明白一點，他根本就是拉希亞的種族見識日志與記錄，這種信息上的放任，實際上也是對于星界政府的一種信任交換。
“好像有點誤區(qū)，你最好從以前的思維定式里面跳出來?！笨戳撕靡粫?，羽才出聲提醒道。
懸浮在空間中的艾弗倫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雖然她是在按照正常的流程來進行檢驗步驟，但是不妨礙她明白羽說的是對的。
但是由于她從一開始就接受的遠古人類的知識，卻形成了現(xiàn)在的流程習慣。
“你們天使對于人類的魔法了解有多少？”艾弗倫思索了一下，轉身問道。
其實她在前段時間曾經(jīng)在羽沒有意識的情況下偷出了不少信息，但是等她弄懂了羽到底是什么以后，反而覺得那點點讓她有些興奮的信息只不過是冰山一角而已。
“我的等級很難能夠接觸到那個等級的信息，這你知道的。”羽倒是沒有說謊，他被制造出來的時候，遠古人類已經(jīng)被天使消滅了，他其實根本就沒接觸過任何一個遠古人類。
理所應當?shù)幕卮穑愐бё齑?，這個結果在她的意料之中。
實際上她僅僅是想要知道為什么，就這么簡單。
“他的力量并非是生物本身所攜帶的，所以我無法確實的找到力量的源泉。”
必須承認，科學的檢測辦法對于面前這個已經(jīng)蘇醒過來的靈魂沒有什么用處。
“新形態(tài)的拷問方法？”看著對面的這兩個人一直在思考身處形勢的卡文出聲問道。
除此之外他不相信拘束他的精神會有其他的可能。
不過他受過相關的訓練，自白劑、幻覺拷問法對他沒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心中不斷默念著“1234567910”卡文確認自己并沒有失去思考能力。
“你的那種奇特的能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既然他已經(jīng)醒了，艾弗倫也正好省了時間，她一本正經(jīng)的問道。
雖然表情一本正經(jīng)，但是她的手指卻不斷的動來動去，這是顏華在呼喚她的征兆。
“…………”沒有等來回答，艾弗倫必須出去應付一下，畢竟顏華是她的宿主。
顏華面前的艾弗倫，讓他有點驚訝。
與那個一直在他心中與他默默對話的女性有了微妙的不同，她的形態(tài)顯得凝實了不少。
“我甚至能夠看到的你的手指？”在此之前，越接近身體邊緣，形態(tài)就越模糊。
現(xiàn)在的她讓他想起了在實驗室里第一次見到她的樣子，只不過那個時候的艾弗倫是完整的實體狀態(tài)，他還曾經(jīng)握住過她的手。
“不要那么驚訝，我們上次得到了不少益處?！庇檬种笇㈩~前的一縷頭發(fā)梳理整齊，艾弗倫笑道：“無法承受的部分自然已經(jīng)用掉了，現(xiàn)在的你充滿了能量?！?p> 她當然不會實話實說那充盈的能量都被她用來強化精神力了，說是充滿能量實際上顏華還不如沒去地球之前來的強。
好在這種消耗很快可以得到恢復，那個水天使治好了他背上的傷勢，這點讓她少了不少麻煩。
“我有個疑問，你能不能穿越空間障壁傳遞信息？”顏華懶得糾結這些，他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說實話他是真的不想放棄已經(jīng)經(jīng)營的有所起色的商鋪。
雖然這點小買賣在某些大人物眼中連根毛都算不上，卻是顏華一直努力試圖證明的，尤其是得知巴雷特將籌碼都壓在了他身上，他的內(nèi)心憋了一股勁。
如果艾弗倫可以穿越靈界的屏障傳送消息，顏華倒是可以試試由芙蕾雅的人代為經(jīng)營這里，不求有所長進，哪怕只能守成也是好的啊。
其實他心里還是有點小打算，巴雷特并沒有強行要求他放棄現(xiàn)在的產(chǎn)業(yè)。
多蘿尼爾女士當然也沒有任何表示，她能否記住還有這么一份產(chǎn)業(yè)都是個未知數(shù)……
“不行，如果不知道屏障的原理，就不能穿越?！弊鳛樯镏鳈C，艾弗倫當然是個標準的理論派，沒有把握的事情她從來不會許諾。
雖然忽悠顏華的時候她就會變得相當?shù)牟灰粯印?p> 沒辦法，他沒有理由質疑她的判斷，只能接受這個結果。
“我們很快就要離開這里，到靈界去?！本退惆惪梢钥吹剿囊庾R，他還是決定親自告訴她。
“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區(qū)別。”艾弗倫拉過顏華的手掌，在他的手心寫下了幾個他很眼熟的文字。
“西瑪咒文？”他一下子記起來那天無意間看到的那段文字，雖然只是隨便掃到一眼，得到的文字沒有任何作用。
但是今天，艾弗倫為他補上了一些文字。
“在我的數(shù)據(jù)庫里，還是存有一部分天使的資料?！辈还茉趺凑f，當年遠古人類還是費勁千辛萬苦干掉了一位強大的天使，得到了一些她們的信息。
“為什么我能看懂？”顏華問道。
其實他不敢問巴雷特這個問題，所以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向艾弗倫詢問。
“你是擁有純粹血統(tǒng)的人類，知曉這種文字也不奇怪?！卑惖故峭耆惑@訝他的這種境遇，說實話這種文字本身就是當年遠古人類所使用的。
與天使共同使用……
這種奇怪的現(xiàn)象據(jù)說是因為當年天使發(fā)生過泄密事件，才使遠古人類的技術突飛猛進。
而且因此他們觸怒天使，招來了滅頂之災。
實際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沒有任何人知道，或者說知道的人已經(jīng)死絕了。
顏華這才放下心來，說他是遠古人類怕是根本沒有鬼會信，要真的是那樣怕是早就被迪特莉安一巴掌拍死了。
應付完顏華，艾弗倫再次回到了她的單獨空間，可以說實驗室的地方。
而讓她沒想到的是，羽竟然莫名其妙的完成了對于卡文意識的重鑄，這個家伙是要做什么？
“你……是怎么做到的？”除了有那么一點點驚訝，她更多的感覺是好奇。
要知道這里相當于她個人的小型世界，上次偷偷得到的能量被她偷偷的用在了制造這個小型空間上面。
不同于顏華前兩次進入的那個什么都沒有的地方，現(xiàn)在的這里可是要實用了不少。
不過也正是這個原因，這里的一切都是有主的，除了她之外哪怕是顏華也根本無法支配。
當然了，如果他非要得到控制權，艾弗倫還是會老老實實的交出去。
但是面前這個正在與卡文聊著什么的家伙明顯沒有得到過任何授權。
“沒什么值得奇怪的，我本身就有破解權限的能力?！痹诜街郏€展示過這種能力，只不過當時顏華與艾弗倫都沒有當回事而已。
“…………”微微蹙眉，艾弗倫的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而且對面的卡文與羽也確實都察覺到了這一絲危險。
“沒必要有這樣的擔心。”搖搖頭，羽將灰白的長發(fā)撩起，露出了耳后的一個標記。
這個標記她認識，顏華的標記。
雖然不是他自己刻畫的，卻確確實實是顏華的標記，一半是太陽，一半是水花的紋章。
紋章的外面有兩片伸展的翅膀。
不過現(xiàn)在還只有一片翅膀散發(fā)出淡淡的光輝。
這個紋章是基于顏華本身的能力而自然生成的，代表著他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
光與水代表著他身體里被暗自附加的屬性，一部分來自薩蘇，一部分來自阿莉芙艾爾。
光翼則是艾弗倫所帶來的，由于力量的發(fā)展不完整，所以只有一片翅膀。
由于顏華自己并沒有任何對于方向性的認知，原本應該刻畫出相性的上半球并沒有任何光彩與圖案。
就是這么個紋章，讓艾弗倫安下心來。
這代表著羽的這一部分靈魂，完全接受了顏華，成為了他的所有物。
這種類似與契約的東西擁有非常強大的力量，就連他的本體也沒有任何修改的權利。
而這個標記，在艾弗倫的身上也有，就在她的胸前。
當然了除了她自己，沒有任何人可以看到，她也不會讓任何活著的人看到……
卡文則好奇的看著原本還有些緊張，卻一瞬間氣氛輕松起來的兩人。
“原來你們不是姐妹嗎？”由于羽的外表，他以為面前的兩個人有著很深的關系，這才告訴了羽很多東西。
發(fā)現(xiàn)羽并沒有什么深挖他出身與秘密的想法，卡文還是告訴了他不少關于地球，關于他為什么會在方舟的信息。
這些東西都不是秘密，自然沒有必要死守到底。
“以前不算，現(xiàn)在可以算是了?！卑愇⑽⒙柤?，她倒是無所謂。
羽的表情卻變的很怪，對他來說被人當做女性本身就是一種不舒服的事情。
雖然糾結了一下，他卻沒有反駁，而是選擇了沉默。
信息毫無保留的傳達給了艾弗倫，也算向她釋放了一絲順從的善意。
艾弗倫自然是毫不客氣的全盤接受，然后開始了她的研究計劃。
“無序坐標定位？”聽到這個屬于卡文的能力名稱，她竟然陷入了思索。
沒有，數(shù)據(jù)庫中完全沒有與此相關的信息。
到現(xiàn)在她才發(fā)現(xiàn)，貌似遠古人類沒有這種與空間穿越相關的信息。
一點點類似的技術都沒有。
說明白一點，哪怕當時的人類制造出了可以抗衡天使的戰(zhàn)斗兵器，他們都根本無法離開他們的世界。
這非常的不正常，甚至天使的反應也不大正常。
“按照這樣的情況，人類根本無法對處于其他世界的天使產(chǎn)生什么直接的損害，為什么她們表現(xiàn)的那么急切？”這句話她是故意問的，如果沒錯，羽知道答案。
“抱歉，我無法回答?！惫?，羽是知道答案的，但是他選擇拒絕回答。
不過艾弗倫并沒有選擇逼迫他，而是點點頭默認了這個答案。
“算了，既然進入了這個游戲，那么他一定能找到答案的?！?p> 將視線轉回卡文身上，艾弗倫覺得非常有趣。
一般來說空間技術不管是魔法還是科技，都需要確定一個坐標點。
這個坐標點就你的鏡像相對于鏡面所匯聚的焦點所在位置，這個位置代表著你能夠出現(xiàn)哪怕是鏡像的位置。
如果沒有這個焦點，你將無法形成實像，那么別人自然無法感知到你的存在。
卡文身上的技術，恰恰可以改變這點，哪怕是穿越了空間，他的位置仍然是無法確定的。
就算艾弗倫能夠利用某種信息交換技術得到他的大致位置，卻還是無法攻擊到他的存在。
因為他本身所處于的坐標點，根本與展現(xiàn)出來的信息是完全不一致的。
畢竟摸不到邊的攻擊，哪怕?lián)碛袣缧乔虻牧α浚矝]有什么實際作用。
就是這么的簡單。
而之所以被希望所傷到，就是因為他為了得到那把武器，而必須將自己的位置暴露出來。
“不得不說，那個女孩的武器非常的強大?！被貞浧鹉前芽梢郧虚_空間的武器，卡文嘆道。
“那種攻擊是專門針對獵天使準備的，畢竟她們的主要戰(zhàn)斗方式就是利用空間洞化攻擊?！卑惖臄?shù)據(jù)庫里面也有類似的戰(zhàn)斗方式，為的就是應對這種天使中的“刺客”。
實際上天使本身并不是迂腐的只知道正面戰(zhàn)斗，她們有著相當多的輔助戰(zhàn)斗人員，甚至可以包括多元世界已知的大部分傷害種類與傷害模式。
裂變，污染，刺殺，湮滅，這些力量她們可以隨意揮灑，哪怕裂變與污染在她們自己口中就是不正確的。
“只要完全被消滅，那么被污染者也會一起消失?！币舱沁@個原因，天使會在毀滅她們的敵人之前先對對方施加無數(shù)的詛咒，也就成了著名的災變的七夜。
在這七天七夜的時間里，所有的已知生命會遭受無數(shù)種詛咒，能夠活下來還能戰(zhàn)斗的人又有多少呢？
哪怕?lián)碛袕姶蟮目萍?，沒有可以保護的人了，威脅自然也不復存在。
“原來如此，天使嗎……”卡文臉上露出無奈的苦笑，沒想到自己還能有幸吃到對付天使的攻擊方式，也算值了。
“你想活過來么？”冷不丁，他的耳邊傳來了不遜于天籟的詢問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