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初次見到陸離,是在她十七歲及笄禮上。
身為皇室唯一的公主,父皇將她的及笄禮辦的極盡奢華,及笄禮接近尾聲時,杜若便尋了個借口離開了宴席,去了桃林。
因而民間有“三月三日采桃花,酒浸服之,除百病,好顏色”之說,杜若便每年生辰都會來桃林折幾株桃花為父皇釀酒,今年也不例外。
剛到桃林折了幾支桃花捧在懷里,便看見桃林深處有一男子遙遙而立,像是在欣賞桃林的美景,一人一景就那樣站著,讓人不忍打破那份安靜,杜若心想無欲無求怕是也不過如此了吧。
“微臣不想公主也有偷窺的習(xí)慣”
那人突然轉(zhuǎn)過身來狀似輕佻的說,被發(fā)現(xiàn)了,杜若也不好再繼續(xù)看著,微笑著道:
“早前聽聞宰相大人并非輕佻之人,今日一見可見傳言不可信啊”
那人見杜若如此,面上卻無半點驚慌之色,只微彎下腰,朝前拱了拱手,波瀾不驚道
“是陸離唐突了,還望公主莫怪”
杜若捧著滿懷的桃花貓著腰對陸離說道
“斑陸離而上下,當(dāng)真是好名字,陸離,以后,你便跟我皇兄一起叫我杜若吧”
說完這話杜若便直起身離開了,只留下陸離一人在桃林中望著杜若的背影出神。
見走遠(yuǎn)一些,杜若的貼身侍女桃紅就問起主子第一次見面就怎么知道那人是當(dāng)朝宰相,杜若聽后便笑了笑說道
“你這傻丫頭,試問這世間有幾人有資格進(jìn)那桃林,又在這幾人之中又有誰喜穿白衣,袖口又總是繡著滾銀邊的曼陀羅華花紋,陸離這個人啊,弱冠之年便封侯拜相比起朝中元老也是不遑多讓,剛給本宮行禮時也不見得多惶恐,倒是玩笑多些”
杜若說完便將懷里的桃花遞給桃紅,說道:
“傻丫頭,別瞎想了,去把這些桃花送回寢殿吧,現(xiàn)在宴席還未結(jié)束,本宮作為今日的主角自然是要早些回去的,以免失了禮數(shù)。”
杜若回到宴席就悄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這個位置視野極好,能讓她看見朝臣所在,杜若望著本該是陸離坐的位置如今空著,想著他也許還在桃林逗留,便也收回心思低頭捏起一塊桌子上的糕點吃了起來。
“嗯?這糕點味道怎么跟往日不同”杜若疑惑到。
“煜兒,父皇這親手做的桃花糕可合你口味?”宣帝對杜若問道。
“味道有桃花的清香,女兒喜歡,只是父皇怎么想到做起桃花糕來了?”杜若抬起頭對著主位上的宣帝說道。
宣帝見自己的女兒喜歡,便不由地得意起來說道:
“來而不往非禮也,煜兒年年都給朕釀桃花酒,今日你及笄,為父當(dāng)然要還禮嘍!不過,煜兒你也要謝謝宰相,若不是他幫朕出主意朕還正愁送什么給你呢,喲,這說曹操曹操就到了,還是和你皇兄一道而來”
杜若循著宣帝的目光望過去,只見陸離與杜衡兩人剛邁進(jìn)門像是在攀談著什么。
“我這妹妹你見了定心生歡喜”
此時歌舞已停,杜衡的聲音在宴席上顯得格外清晰,還未等陸離答話,杜若便聽見宣帝威嚴(yán)的聲音從耳側(cè)傳來打斷了兩個人的交談
“瑯王,休要胡說啊?!?p> 宣帝說完,杜衡便和陸離齊齊向宣帝行禮。
“兒臣,參見父皇。微臣參見皇上?!?p> “罷了罷了,今日煜兒及笄,這些虛禮也就免了吧,你們這些小輩先聊著,朕就先不打擾你們了”
宣帝說著便笑著離開了。
“小煜兒,你還未曾見過陸離,今日又正好是你及笄,陸離便給你帶了見面禮,你快看看是什么?”
杜衡說著便從身后拿出一個錦盒遞給杜若。
“皇兄,你妹妹我的乳名什么時候也是您老可以喚的了,還有啊,今日是我及笄,皇兄你怎的穿的如此喜慶,莫不是要搶了我的風(fēng)頭去”杜若努力憋笑著說道。
“好妹妹,別鬧了,你快打開錦盒看看陸離送你的禮物你可喜歡?”
杜若依言打開錦盒,入眼的是一個球形的金屬香囊,上面的鳳凰鏤空花紋纏繞著整個球形,點翠點綴著整個鳳尾,打開香囊內(nèi)部放著一個半圓形香盂上面刻著生辰快樂四個字。杜若看了便很是喜歡,不由得笑著對陸離說道:
“陸大人有心了,這香囊本宮很喜歡,也謝謝你的生辰快樂?!?p> 只見陸離微笑著說道:
“就當(dāng)是為剛剛的唐突佳人賠罪了”
“剛剛?你們兩個之前見過?”
杜衡調(diào)笑著說道。
“未曾見過,不過是陸大人的玩笑話罷了,話說回來,皇兄,二皇兄是還未歸朝嗎?怎么我今日及笄都沒見到他”
杜若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道。
杜衡聽到杜若提起別的事便知她不愿多說也就不在追問而是開始回答杜若的問題:
“二皇兄昨日來信說,大約五日便可趕回皇城,知你及笄,所以改日再送你禮物賠罪”。
“七殿下,我看我們該回座位了,宴席快要結(jié)束了?!?p> 杜若剛要說話卻被陸離打斷便不由得看了陸離一眼,陸離卻只是朝她笑笑便徑直向自己的座位走去。杜衡見此也不多加逗留亦是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席間,按大宣規(guī)矩公主及笄,宣帝要講一番慶賀詞,以此慶賀公主及笄,待宣帝講完朝臣便紛紛前來慶賀及笄之喜,杜若只需要坐著微笑,偶爾和前來慶賀的朝臣攀談幾句便可,終于捱到了宴席結(jié)束,眼見朝臣各自離開,杜若突然叫住了準(zhǔn)備離開的陸離。
“陸大人,本宮想在你那討教討教這香囊放什么香最為合適,不知陸大人可愿給本宮講講?”
杜若說著便認(rèn)真地看起了香囊。
待其他人都離開后,陸離便對杜若問到
“不知公主留下微臣是所為何事?”
“陸離,你這七竅玲瓏心又怎么能不知本宮的心思呢!”
杜若佯裝嚴(yán)肅地說道。
“事關(guān)公主名節(jié),公主大可放心,微臣定不會說出今日桃林中事”
陸離認(rèn)真的說著。杜若聽后扶額說道:
“陸離啊,怪不得朝中臣子你最得圣心呢,能當(dāng)眾臣之首的人,當(dāng)真是嚴(yán)謹(jǐn)呢,可惜了猜不透女兒家的心思!陸離,我說了讓你隨著我皇兄叫我杜若就好,這才是我叫住你的原因,還有,你送的香囊我是真的很喜歡,并非客氣?!?p> 陸離聽后微微一怔隨即回道:
“嗯,你若真心喜歡須得日日佩戴再身上。方顯誠意?!?
枕上拘夢來
能被你們喜歡,是我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