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扣住吳六,除了給周大寶增加一些壓力之外,還想要趁這段時間找出一些有利的證據(jù)出來,他總覺得吳六好像還隱瞞了什么,不然他不會因為周大寶一兩句話,就鋌而走險的來干這種事情。
不過他還沒查出來什么,結(jié)果一大早的,更加讓他震怒的事情發(fā)生了。
“你說什么?幾十個人都吃壞了肚子躺在藥鋪?”聽到楊樹林的話,齊思一下子站了起來。
楊樹林點點頭:“是高衙內(nèi)派人過來說的,他昨天也同樣吃壞了肚子,一晚上都在上吐下瀉,衙門里有人提前跟他說了,有人報官說咱們店里賣壞了的吃食,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來人查看,讓你早點做準備?!?p> 幾十個人上吐下瀉的,連高衙內(nèi)的身體都扛不住,很明顯就是食物中毒了。昨天高衙內(nèi)一天都呆在店里,哪都沒去,而且同時這么多人出現(xiàn)吃壞肚子,問題只有可能出在他們的食材上。
齊大牛遲疑道:“會不會是有人故意投毒?”
齊思搖頭道:“不會,如果是投毒不會這么遲發(fā)作,同樣招數(shù)一般不可能來第二次,咱們這么多人看著呢,要繼續(xù)投毒的難度太高了,而且都有人報官說是吃了壞的東西,那應該就是食材有問題?!?p> 齊烈又驚又怒:“怎么可能?我們昨天也吃了,怎么一點事都沒有?”
齊思沉聲道:“數(shù)百種吃食我們不可能每一樣都去嘗一下,昨天來吃飯的人那么多,只有幾十個人有癥狀,說明有問題的食物應該是極少數(shù)。吩咐下去,就說今天有事暫停營業(yè),先把有問題的吃食找出來再說?!?p> 這種事情根本不能拖,不然讓其他人也吃到了有問題的吃食,麻煩就更大了。
好在現(xiàn)在剛開門,店里的客人也不多,跟客人說了聲抱歉,在店外掛了個休息的牌子,關(guān)上門后,齊思就帶著人從一樓開始檢查。
糕點,蔬菜和水果一目了然最方便,很快便排除了,肉食燒烤區(qū)的新鮮肉食擺在明面上聞著沒有異味,酒水昨天絕大部分人都喝過,也沒問題,逐漸排除之后,最終一路查到了熟食區(qū)。
齊烈看著那些鹵羊肉,詫異的問道:“問題出在這些羊肉上?可是每天運過來的吃食我和大牛都仔細檢查過了,沒有問題啊?!?p> 齊思將其中一塊鹵羊肉切開扔給他,他放在鼻子下,頓時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齊烈不敢置信的說道:“這么重的腥臭味,為什么那些人吃的時候沒有聞到?”
齊思翻來覆去的檢查了一遍,平靜道:“應該是昨天剛鹵好的時候,還加了一些調(diào)料掩蓋住了這些臭味,放了一晚上這臭味就比較明顯了,不然咱們還發(fā)現(xiàn)不了?!?p> 他表面上很平靜,但心里面卻是怒濤四起,齊烈和齊大??隙ú粫撟骷?,既然這爛羊肉還能避開他們的耳目出現(xiàn)在餐桌上,說明這里是有內(nèi)鬼的。
齊烈還要說些什么,店門卻被人一腳踹開了。
十幾個衙役一齊涌進來,齊烈怒視著那些人道:“你們干什么?”
為首的一人卻是齊思他們的老相識陳新,只聽他對齊烈說道:“對不住了齊掌柜,有人在府衙報案說你們這里售賣腐壞變質(zhì)的食物,目前已經(jīng)有幾十個人發(fā)生了食物中毒癥狀,府尹大人命我們過來查探,還請齊掌柜見諒?!?p> 他說完大手一揮:“給我搜!”
“慢著!”齊思連忙阻止道,這里擺放的都是吃食,讓這些衙役一翻弄,還不知道要弄成什么樣子。
陳新知道齊思跟高衙內(nèi)走得很近,也不欲太過得罪他們,拱拱手很是客氣的說道:“在下也是奉命行事,還請齊三掌柜勿要阻攔。”
齊思搖搖頭,指著那些鹵羊肉道:“我不是要阻攔你,而是有問題的吃食已經(jīng)被我們找出來了,全部在這里。”
陳新過來就是為了查找證據(jù)的,眼下見齊思這么配合,他也就不用繼續(xù)搜查,讓人將那些鹵羊肉包好,陳新又道:“既然問題確實是出在貴店的吃食上,還煩請兩位掌柜的隨在下走一遭府衙吧?!?p> 齊烈這時候卻站出來說道:“我是齊記的大掌柜,我一個人跟你們?nèi)ゾ托辛?,不用帶上其他人?!?p> “大哥……”
齊烈抬手阻止了齊思和齊大牛,道:“我是大掌柜,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三兒你比較聰明,你和大牛就在這里好好的把事情查清楚,別讓那些宵小的詭計得逞?!?p> “走吧?!彼謱﹃愋抡f了一句,然后抬腳率先走了出去。
陳新向齊思告了聲罪,帶著其他人跟出去了。
齊大牛有些無主的看著齊思道:“思哥兒,咱們怎么辦?”
齊思看著齊烈離去的背影,雙手用力的握成拳頭,強壓抑住心中的怒火,咬緊的牙縫中蹦出幾個字:“負責熟食區(qū)的大廚是誰?”
很快,孫家三哥、周家六嬸和李家二嬸都站在齊思面前,都是公租房那邊的街坊鄰居。
齊思看著他們面無表情的說道:“昨天的鹵羊肉是誰放在客桌上的?”
孫三哥小心翼翼的說道:“是我。”
齊思猛的一拍桌子吼道:“你不知道那些鹵羊肉都是壞的嗎?為什么還要這么做?”
孫三哥哭喪著臉連忙解釋道:“三掌柜的冤枉啊,我昨天來的時候,這些羊肉就已經(jīng)鹵好了,我以為是兩位嬸子幫忙弄好的,也沒太在意就撒了點調(diào)料放上去了,誰知道……這事真不是我干的!我可以對天發(fā)誓!”
齊思陰沉著臉:“提前鹵好了?”
“千真萬確,我要是有一句虛言,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齊思對他的誓言不置可否,轉(zhuǎn)頭看向另外兩人道:“前天最后一位離開的是誰?”
李二嬸開口道:“我昨天是和張大娘一起提前回去的,張大娘可以作證?!?p> 齊思的目光又看向周六嬸,只見她慌亂的擺手道:“不是我不是我,那些爛羊肉跟我沒關(guān)系……”
齊思盯著她道:“我問的是前天最后一位離開的是誰,還有,我一直都說的是鹵羊肉,從來沒說過那些生羊肉是爛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周六嬸頓時說不出話來。
齊思咬咬牙,怒視著她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我這么好心的對待你們,你就是這么回報我的?”
他氣得一腳將旁邊的椅子踢飛出去,周六嬸嚇得直接癱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