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下心中的怒氣,軍長擺出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不過從他那副豬頭臉上看出老實樣子,這功底不可謂不高。
“那啥,在今晚出兵之前,你不是特地拉我開了一個小會,說是,一旦打起來,讓我不要吝嗇火力給你們打掩護嗎?你們招惹了偷渡艦,人家都開炮轟你們了,我二話不說就讓我的兵集中火力轟回去,幫你們打掩護,現(xiàn)在我的兵啊,都死傷大半了呀,這可怎么辦啊?并且我們這里這么偏遠,萬一遇到什么蟲族、異形或者星獸,我們的裝備差而且兵力又少了那么多,到時候就完了??!總指揮,你說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說完,軍長頂著豬頭臉滿眼希冀的看向時耀。
時耀有些接受不良,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啊,還想要讓他負責軍隊善后,可這又不是他的兵,他要負什么責?于是,時耀裝作沒有聽懂軍長的話外之意,并且面帶惋惜地說道:“傷亡確實嚴重啊,不過你這個一軍之長也是的,要是你聽命令及時撤兵,哪里會有這樣的損傷?”
“撤兵?”豬頭臉的軍長有些驚訝,緊接著面色端正起來,大義凜然地說道:“時耀,我敬你也是個軍中豪杰,但是你的兵正頂著炮火呢,讓你的兵墊后,我們先撤,這就相當于逃兵!我是絕對不會做的!”軍長說完,便一臉真摯地看向時耀,似乎在證明他不會干那等小人之事。
時耀怒了,這豬頭聽不懂人話是不是,還要再說得明白點?好吧,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多魯?。ㄜ婇L的名字)你沒有聽從總指揮的命令,擅自毀了貴族的星際遠航艦,你現(xiàn)在要為你的行為負責!”
老實巴交的多魯被龍毅一嗓子吼得面上有些懵懵的,過了一會兒,他撓了撓頭,試探性的對時耀說道:“你的意思是,是,你把正規(guī)的機艦誤當成偷渡艦,然后指揮我們把人家艦毀了,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弄錯了,就,就找我當替罪羊?”
時耀聽罷,額角青筋跳動,標示著他已經(jīng)處在暴怒的邊緣,他實在沒料到這多魯還會倒打一耙,明明是多魯不聽命令開炮的,結(jié)果卻誣蔑他指揮失誤。呵,看來他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么老實啊。那么他只能教多魯知道什么叫作“老實”!
于是乎,多魯與時耀你來我往,吵得不可開交。而一旁的龍毅卻實在沒心情聽下去,便走向被小兵們綁住的俘虜,去給他們解開禁錮,這些活下來的人都是高級異能者或體術(shù)者,這都是他的一部分得力班底,既然艦毀了,那么只能盡力保住這些人了。至于他的遠航艦為何出故障,他已經(jīng)有了一些猜測,反正和那個小子脫不了關(guān)系!不過他要把主系統(tǒng)內(nèi)的監(jiān)控調(diào)出來看看才能證實自己的想法。
龍毅隨即轉(zhuǎn)過身打斷了時耀與多魯之間的爭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是受害者,他名下的機艦被這兩人毀了,而他的機艦雖然因為未知原因首先開了火,但根據(jù)聯(lián)盟機艦法,在機艦不知情時有大量武裝力量將其包圍,并且兩者相距五十星里以內(nèi),機艦可發(fā)動攻擊自衛(wèi)。所以,他完全有理由要求這兩人賠償。但他不急著要這些賠償,此時,他要求軍長調(diào)來一艘中型軍艦,用來裝原機艦的幸存物品。本來,他說的是大型軍艦的,但軍長可憐巴巴的表示,這里實在太窮,最大的機艦只有中型的。之后,他又要求時耀把那個告密男孩帶去審訊室,他到時家軍艦要去親自審問。
最后,龍毅、時耀和多魯一行人安排好事務(wù)便前去時耀的軍艦上了,沒辦法,整個薩拉瓦星安全性和保密性最好的地方只有那里了。在那里可以讓三方坐下來,好好的把賠償事宜詳細地討論清楚。但龍毅心里清楚,不管怎么賠償,他還是虧得吐血。但越想心里越恨,那個幕后黑手!那個男孩!他到時候一定要好好折磨那個男孩,就算那男孩供出了幕后主使的人,他也不會讓那男孩痛快的死去!
桑早已逃離了轟炸區(qū),此時回過頭遙遙看著偷渡艦的方向。用手摸了摸心臟所在的位置,她是不是沒有心了,她是不是變得和時家人那樣視人命如草芥,變成了自己所厭惡的那個模樣了。
她的孤注一擲,至少會死幾萬人,這是她的罪。
不,不對。她皺了皺眉,她就應(yīng)該變成這樣,她要變成惡魔,要不擇手段,只要能活下去、能復(fù)仇無所不用其極也是可以的,所以她沒有罪!
對,她沒有罪。這個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的,所以只要她強大,她便沒有罪。而弱小,是原罪!
良久,她才緩緩轉(zhuǎn)身,拖著右腿繼續(xù)前行。心情卻越來越沉重,她從未殺過未惹過她的人。今日,卻因她死傷幾十萬人!
她有些不明白自己,總覺得自己很矛盾。任何一個星際人處在她這樣的位置都會這樣做啊?大家不都以自己的性命與自由為先嗎?犧牲別人怎么了?只能說明別人弱小或蠢笨,基因低劣就該被淘汰啊。千百萬年的生存法則不就是這樣么?自己接受的精英教育更是這樣,到底哪里錯了?
是我錯了?還是這個世界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