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斬宇沉默了下來。
話雖是這么說,可他心里隱隱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一樣。
見他不說話,葛仲琦脖子都泛紅了:“你還在猶豫什么?難不成你還想留在那臭小子身邊輔佐不成?”
李斬宇抬眸掃了他一眼,眼神冰冷,葛仲琦咽了咽口水,不甘心的哼了哼,甩開袍子坐了下來。
頓了頓,李斬宇開口道:“我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什么不對勁?你這疑心病的毛病能不能在緊要關(guān)頭不要發(fā)作,都什么時候了,火燒屁股了,你知道邊厚春那老頭最后是怎么死的么?躺在床上被人拖出去的,連個嗆聲的機(jī)會都沒有。他還不是左猶豫,右躊躇的,想來想去,能想到自己死了么?!?p> 邊厚春勢力錯綜復(fù)雜,朝堂上下無不在暗中向他示好過,即便有那么一兩個中立的,老狐貍也有的辦法讓他們在淤泥里滾上一滾,拖了褲子不認(rèn)人的事情哪是那么好干的。這御臣之術(shù),邊厚春比誰都玩的溜,可他算計來算計去,沒想到太子一朝會變得如此狠厲果斷,來勢洶洶,壓根不會給你任何喘息的機(jī)會。
李斬宇心里重重嘆了口氣,拿起桌上的那份信箋,遞給葛仲琦:“做的干凈點,不要出岔子。”
葛仲琦接過信箋,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鬼卒辦事情你還不相信么?”
李斬宇點了點頭,揮手示意讓他離開。
葛仲琦退出去之后,李斬宇站起來,繞著屋子轉(zhuǎn)了兩圈,眉宇間擰成了一道洪淵溝壑。
非一推門進(jìn)來,“大人?”
李斬宇停了腳步,驀地轉(zhuǎn)頭看向非一。
非一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搞的愣了愣,不確定的再次喊道:“大人?”
“非一,我問你件事。”
非一走過來,“大人有什么事盡管問唄。”
“何種武功會變成你們鬼卒這副模樣?”李斬宇的神情極其嚴(yán)肅,那是一種被恐懼透支的戰(zhàn)栗,或許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非一聽到他的問題,頓時嗤笑了出來:“大人,你在開玩笑么?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除非是我們鬼族之后,不然絕對沒有任何心法練成。”
鬼族這一稀少的種族,傳承到非一這一輩,已經(jīng)將近消失。人口不多,統(tǒng)共三十六人,非一年紀(jì)雖小,卻是這一群人里面的族長,跟了李斬宇之后,便改成了一支士卒的稱位。四國中州,知曉的人,尊上一句鬼卒,不知曉的,即便進(jìn)了閻羅殿那也絕叫不上名號的。
鬼族之所以稱之為鬼族,那便來源于他們來無影去無蹤的身手,與生俱來精湛的輕功,還有優(yōu)人一等的習(xí)武資質(zhì),鬼族有鬼族的武功心法,旁人是學(xué)不來的,從古至今,尚且從未聽聞有外人習(xí)的他們鬼族的武功!不說入門,即便是把口訣教于他們,在體內(nèi)運上一周,那也是要暴斃生亡的。
他們天生來自鬼蜮,模樣嚇人,白發(fā)白膚,運功之時眼睛鮮紅,如惡鬼羅煞,被列為鬼族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在人極度情緒化下,會喪失理智,弒殺成性,六親不認(rèn),被生吞剝皮者不在少數(shù)。
這樣一個異族,現(xiàn)在有人跟他說,怎么把人變成他們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問題著實可笑,哪個傻子會想要變成這副模樣。不說那絕對不可能,再者脫胎換骨這種極致痛苦的事情,世上絕無可能有人忍的了。
李斬宇在非一的神情中讀到了一絲可能性,沉了臉,說:“當(dāng)真沒有?!還是只是從來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