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娘攏了攏袖子,微微蹙眉說道,“為人不如何,坊間都說蕭府管家比郡王府的管家都氣派,時常仗勢欺人,與他有交集的眾人都是敢怒不敢言?!?p> 纖娘那雙美眸一轉,朝著不遠處的六福招了招手,六福立刻上前,纖娘便讓他將蕭嵩那位管家的情況說一說,對于這些六福比她知道的更詳細。
六福歪著腦袋咝了一聲,說:“有,聽聞這位管家在蕭府中與蕭侍郎妾侍有一腿,不過聽說今早妾侍死后,那管家就不見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尸,小的猜測可能是跑了。”
六福說的一點不忌諱,他沒怎么見過這位安小娘子,但覺得只要跟纖娘關系匪淺的,那見識想必不小,這點東西肯定不在意。
果然,安長月只點頭哦了一聲,抱著暖烘烘的手爐繼續(xù)問,“那樓里查出什么沒有?”
“沒有?!绷V苯訐u頭,這就是個權貴家的管家,能有什么價值,不過是例行公事記載罷了,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就得銷毀,誰會費力氣深究。
安長月點點頭,這倒是一貫做法,但她的線索就斷了,只知道管家和玉娘有一腿,似乎并不能得出管家就是兇手的結論,但他的嫌疑最大。
“也罷,今天也費了不少勁兒,明天咱們就去大理寺喊冤?!?p> “明天?你有結論了?”葉云深正喝著熱茶,聞言抬頭問自家妹妹,她剛才不還說沒啥證據(jù)找出兇手嗎?怎么明天就直接去大理寺喊冤了呢?
安長月撇撇嘴,“沒有,但我今天聽到有人在談論許州的案子,咱們恐怕拖不了了,與其被人以犯人的名義逮捕,還不如我們自己去喊冤,李寺卿就算再迂腐,也不至于草菅人命吧。”
纖娘笑而不語,她剛才見安長月那雙靈動的眼睛里精光一閃,這小丫頭定然是想到了什么,否則不會說出前后這么不一致的話來。
葉云深哦了一聲,這些亂七八糟的事他都聽阿月的,他自幼對這些花花腸子無感,要是能動手解決,他一定二話不說。
第二日一早安長月還沒醒過神兒來,就被纖娘一把拽了起來,坐在她面前一臉嚴肅的說道,“出大事了,你昨日問那管家他死了?!?p> “???!”安長月一下子清醒過來,她昨兒還說要去找一找這位管家,說不定會有線索,沒想到今日一早人便死了。
她撓了撓頭,從被褥里爬出來問道,“纖姨,人是怎么死的,死哪兒了?”
纖娘一邊給她拿了手帕擦臉洗簌,一邊把早些時候七寸出去買菜聽到的消息說了一遍,“人死在了放生池里,比昨天那位死的位置要深,聽說是自戕,大理寺的人五更便過去了,這會兒怕是已經(jīng)回了衙門?!?p> 安長月扭頭朝外看了看,現(xiàn)在都日出了,肯定早走了,“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這個時候,真是奇怪?!?p> 她快速梳洗完畢,起身就往葉云深屋子里跑,纖娘在身后跟都跟不上,這丫頭風風火火起來,還真是沒幾個人能攔得住。
不過一刻鐘,安長月和葉云深已經(jīng)從溶月樓出去,一路朝位于皇城順義門內(nèi)的大理寺過去。葉云深有點忐忑,他從小聽阿娘說長安城規(guī)矩森嚴,宵禁是一個,還有就是皇城與皇宮的規(guī)矩也很多。
“阿月,你說皇城能讓咱們隨便進嗎?”他有點不確定,卻問同樣第一次來長安的妹妹,內(nèi)心更多是以為自家阿娘對妹妹的教導比對他要細致些。
安長月抿了抿唇,皺著眉頭說,“不知道啊,不過聽說有人到大理寺喊冤的,想來應該能進?!鳖D了頓她擺擺手,“管他呢,先去看看再說,實在不行就找李淙,跟他搭話可不是白搭的?!?p> 葉云深嘴角抖了抖,果然也有這一層意思,他這妹妹狡猾奸詐一點不輸溶月樓里那位,不做買賣真是可惜了。
到順義門前,看到守在門外的驍衛(wèi),葉云深和安長月都不自覺繃直了身子,結果沒到跟前就被攔了下來。
“你們是什么人,皇城重地,閑雜人等不得入內(nèi)。”一位身穿甲胄的驍衛(wèi)抬手制止兩人繼續(xù)往前,安長月和葉云深立刻停下腳步,“驍衛(wèi)大哥,我們是來找人的,大理寺卿家的公子昨日要的線索已經(jīng)找到,我們是來送線索的?!?p> 門前的兩個驍衛(wèi)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問道,“是西市命案的線索?”
安長月點點頭,心想這案子看來鬧得不小,連皇城的左右驍衛(wèi)都知道了,那大理寺的壓力一定更大吧。
“可有憑證?皇城內(nèi)不能隨意走動,除非有大理寺的人前來引路,否則我們不能放你們進去。”驍衛(wèi)公事公辦,不過話里沒有惡意,只是提醒他們兄妹二人而已。
“這樣啊,可昨日李公子并未留下憑證,不然兩位大哥幫幫忙,能不能著人到大理寺說一聲?”安長月眨著圓溜溜的眼睛,把自己那副人畜無害的氣質盡可能釋放出去,企圖讓兩個驍衛(wèi)幫忙。
“這恐怕不行,順義門今日只有我們二人執(zhí)勤,不能擅離職守,不過你們可以去李寺卿府上找人,想必他們府上有人會有憑證進入。”
這倒是也算個辦法,但李寺卿的府邸在何處,安長月并不知道啊,她正想著要不再問一問,抬眼卻看見李淙正帶著兩人從門內(nèi)急匆匆往外走,看樣子是去找誰晦氣的。
“李公子,我正要找你呢。”安長月眼見人出了順義門,趕緊三兩步攔了李淙的去路,李淙一見是個俊俏少年,再一看是昨日見過的兄妹倆,不由驚喜道,“兩位怎么到這里來了,可是有什么要事要辦?”
安長月也不廢話,直截了當?shù)恼f,“我們兄妹二人有冤在身,想到大理寺請求李寺卿為民做主...”
“先不說這些了,今日西市又出了命案,我正著急去蕭侍郎府上調查,二位要不改日再來吧。”李淙突然想起自己還有正經(jīng)差事要辦,說著就打算走人。
“我們跟你去,這案子我們多少知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