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街面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跑動聲,以及幾聲金紋虎的低嚎。
原來是秦樂帶著幾十個禁衛(wèi)軍匆匆趕到。
“皇上,屬下救駕來遲,望皇上責罰!”
凌風瞟向秦樂,淡淡道:“秦騎尉,你來的正好,把這一干人等都給朕帶回衙門,朕今日要親自審理?!?p> “遵旨!”
凌風所指的一干人等,正是曾不同父子,以及程捕快等人。
“皇上,皇上……”
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南原太守,此刻卻一臉驚懼,被兩個禁衛(wèi)拖著,聲嘶力竭地求饒。
因為曾不同很清楚,一旦皇上親審,可就不僅僅只是牽扯到兒子的事……
果然,等到曾不同等人被帶走后,小順子便扯著嗓子大喝:“一眾百姓聽著,皇上說了,大家有冤情的可以到衙門去訴冤!”
“皇上圣明!”
“老天開眼了,老天開眼了……”
一眾百姓十分激動。
但同時,也有不少人一臉青白……因為這些人都與曾不同有交往,生怕被此事連累。
公堂內(nèi),曾時懷依然還暈著,也不知是真暈還是不敢醒來。
而那個少婦則跪在地上,泣聲道:“民女桃紅,狀告太守的兒子當街行兇,打死民女的丈夫……”
等她講了事件緣由之后,凌風拍了下驚堂木:“此事朕已知曉,曾不同……”
“下,下官在……”
“呵呵,你聽不到朕叫的是你的名字?還下官?”
“小……小民在……”
曾不同面如死灰,一頭冷汗早已將衣衫浸透。
“你兒子當街縱容家丁行兇,還意圖襲擊朕……你說,朕當治他何罪?”
“這……”
曾不同哪里敢狡辯?
如果只是打死一個百姓倒還有狡辯的可能,偏偏卻遇上皇帝在現(xiàn)場……
“小順子,你來說?!?p> “是,皇上!”
小順子應(yīng)了一聲,然后清了清嗓子道:“曾時懷不僅辱罵皇上,甚至還意圖襲擊皇上,按律……當抄家滅族!”
“皇上饒命啊!”
這時候,曾時懷突然醒了。
而曾不同也嚇得魂飛魄散,一股熱氣騰騰的黃湯浸出來,拼命地磕頭:“皇上,皇上,犬子無意沖撞,他根本不知情……”
“那你的意思是說,換成別人他就可以隨意欺凌,就因為你是南原太守,沒人敢動你?”
“不不不,下官……小民一向勤政愛民……”
聽到這話,凌風不由縱聲大笑。
“好一個勤政愛民!好,別說朕不給你機會,假如你真的是個好官,那朕可以放你一條生路……秦騎尉!
“去外面隨意挑幾個百姓進來?!?p> “遵旨!”
秦樂應(yīng)了一聲,走到衙門外隨機找了七八個百姓。這幾個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比較有代表性。
“草民磕見皇上!”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行了!”凌風擺了擺手:“今天朕親自坐堂,你們不用害怕,有什么說什么。”
“是,皇上?!?p> 然后,凌風又瞟向曾不同道:“曾不同,這幾個百姓都是隨意選來的,現(xiàn)在朕就問一問他們,你到底是不是一個勤政愛民的官?!?p> 曾不同唯唯諾諾應(yīng)了一聲,但眼中卻露出一絲絕望。
這些百姓雖然怕他,平日里哪敢講真話??涩F(xiàn)在,當著皇上的面,他們還有什么好怕的?
果然,皇上的話音一落,幾個百姓便氣憤地瞪向曾不同……
“好了,剛才曾不同告訴朕說,他是一個好官,你們認可否?”
“皇上,他在說謊,他分明就是一個狗官!”
“大膽,不得在皇上面前無禮!”
聽到狗官這個字眼,秦樂生怕這些百姓說出更難聽的話來,惹得皇上龍顏大怒,所以趕緊大喝一聲。
“秦騎尉……”凌風不滿地瞪了過去:“朕在審案,你就不必發(fā)言了,讓他們盡情開口講。”
“這……屬下只是怕,怕他們……”
“無妨,你們有什么話都可以講出來,朕恕你們無罪?!?p> 皇上金口玉言,這些百姓一聽更是連連磕頭,然后一個個數(shù)落曾不同父子的惡行。
“皇上,草民以前家境殷實,在南原城有一幢宅院,還有十余間店鋪??墒牵鸵驗橐稽c小小的沖突,曾太守竟然借故將草民下了大獄,威迫小人交出所有地契……”
“小民的娘子曾在太守府當下人,結(jié)果……竟然被這對狗官父子輪番糟蹋……小民的娘子自感沒臉見人,上吊自殺……”
“皇上,小民以前在街上就因為沒有及時給曾不同讓路,結(jié)果被他的下人生生打折右腿……”
“嗚嗚嗚,皇上,這個狗官真的就是個禽獸,他抓走了我的女兒,到現(xiàn)在生死不明……”
聽到幾個百姓的控訴,凌風恨不能現(xiàn)在就把曾不同父子推出去斬首。
不過,曾不同好歹是個五品太守,不能僅憑百姓口頭講述就定死罪,好歹要弄點真憑實據(jù)。
同時,曾不同也在大聲叫屈,說百姓誣告他。
凌風相信百姓講的是真話,只是曾不同不敢當面承認罷了。
另外,現(xiàn)在堂外哄鬧一片,禁衛(wèi)匯報說外面涌來的百姓越來越多,群情激憤,怕是要失控……
于是,凌風宣布暫且退堂,將曾不同父子先行收押,明日再審。
然后又讓小順子走出衙門,將一眾百姓勸走,并說明天會繼續(xù)審理,到時一定會還大家一個公道。
回到臨時行宮,平日里一眾拍馬屁的官員一個都不見。
想來都嚇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上,他們哪里敢替曾不同求情?
唯一能做的,就是趕緊毀滅一些不利的證據(jù),力求與曾不同撇清關(guān)系。
“秦樂、蘇允,你們二人馬上去想辦法弄一點證據(jù),不要驚動地方官員……”
“是,皇上!”
秦樂二人得令而去。
其實凌風真想要治秦太守的罪,根本用不著刻意去收集什么證據(jù),直接斬首就是。
關(guān)鍵是,凌風還得顧忌太后的想法。
好歹曾不同也是個五品地方要員,不能太過兒戲說斬就斬。
有了確鑿的證據(jù),不僅僅可以讓太后啞口,同時還能樹立一點自己的威信,何樂而不為?
只是,凌風沒有想到……或者說,他是懶的去多想。
這個曾不同,身后到底涉及到多少人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