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路上的行人萬般無奈,只得將冬衣扣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把手揣在衣兜里,縮著脖子,疾步前行。
肖輝在鎮(zhèn)上買了一些必須品,備了一輛馬車,二人一番喬裝打扮,便上路了。
臘爾山脈,一個奇怪的地方,四季如春,樹茂林深。初步預(yù)計,抵達(dá)臘爾山脈苗人谷需要三個月的路程。拉爾山脈由于特殊的地理環(huán)境,人跡罕至,一路上李透玄不斷購買各種藥材,配制避蟲散,畢竟那種潮濕的叢林環(huán)境,到處都是毒蟲蛇蟻。
肖輝根本不在乎,因為憑肖輝血魔心經(jīng)第二階段,普通毒物根本無法對他造成威脅,況且左手中指上的毒皇戒指可解百毒。
冬天的雨,總是那么的陰冷,似乎還有點小小的毒辣。那雨滴伴隨著冷風(fēng)打在李透玄的臉上,有一股針扎般的疼。
經(jīng)驗告訴李透玄,一場雨后,便會冷上一些。李透玄取過馬車內(nèi)的大衣披在身上,撥了撥馬車內(nèi)的火爐,看了一眼盤膝運功的肖輝。已經(jīng)走了半個月了,再路過城鎮(zhèn)的時候,必須在買些木炭了。
馬車停了下來,肖輝睜開雙眼。與李透玄對視一眼。
“主人,有人攔住了去路?!避囃怦{車的心奴敲了敲車門說到。
若仔細(xì)觀察,會發(fā)現(xiàn)駕車的心奴正是方龍章拋棄的兩個手下其中一人。此人裹著大衣一邊駕車一邊盤膝運功抵御嚴(yán)寒,手上的幾個顯眼的凍瘡,暗淡的眼神顯示此人已經(jīng)失去了自主意識。
李透玄伸手打開車門,寒風(fēng)吹進(jìn)車內(nèi),吹的李透玄一個激靈。肖輝握住手中黑影天王刀,看著車外的人,目光陰冷,因為透過月光,隱約看到了振義觀弟子的服飾。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币粋€中年女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肖輝走出馬車,看著路邊??康膸纵v馬車。看來這些人已經(jīng)在此地等候多時了。
“肖輝,你也有今日!所有人都知道你身中奇毒,我看你今日怎么逃?!?p> 說話的中年女子正是振義觀的敏赫長老,身后跟著十余名振義觀弟子。肖輝抓起身邊的黑影天王刀,彎腰走出馬車,李透玄緊跟在肖輝身后,一臉的擔(dān)憂。
肖輝:“你們消息倒是很靈通嘛。怎么就你振義觀來人截我?那瀟然劍宗怎么沒來人?”
敏赫:“瀟然劍宗聽說你中了毒,已經(jīng)派人四處抓你了,我已經(jīng)派人通知了瀟然劍宗??茨氵@樣子,怕是想去苗人谷尋保命之法吧?哈哈哈哈,你休想!”
肖輝將刀立在身側(cè),斜著眼睛打量著面前的中年女子冷冷的說到?!昂呛呛牵覇柲闶呛稳??”
敏赫:“貧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振義觀長老,敏赫。張觀主待我恩重如山,你竟然害他性命,今日我定要將你碎尸萬段!”
敏赫說完,蹭的一聲抽出手中佩劍,劍鋒斜指肖輝面前的雪地。
肖輝:“哈哈哈……那就來吧,讓我見識一下你的厲害?!毙ぽx說完,抬手一刀揮出,催花刀影漫天飛舞,掃向前方。
“八卦劍盾!”霎時間,以敏赫長老為中心,十余名振義觀弟子舉劍形成一個八卦形劍盾,抵擋著漫天刀影。
“布屠魔劍陣!”敏赫長老與八名弟子圍著肖輝與李透玄腳踏罡步不斷旋轉(zhuǎn),其余幾名弟子圍在四周掠陣。
李透玄左沖右突,不斷閃躲,手中銀針不斷疾射而出。
忽然,一名弟子一劍刺向李透玄后背,肖輝猛的一個轉(zhuǎn)身,一把拽過李透玄,生生躲過了這一劍,緊接著欺身一個箭步?jīng)_到此人面前,一掌拍向此人拿劍的右臂。
“啊!”
此人顧不得手中掉落的劍,迅速捂著右臂向后退去,只見此人右臂發(fā)黑,顯然是中了毒皇戒指的毒。
“卑鄙小人,竟然用毒!”
此人一把奪過身邊同門手中長劍,一劍斬下右臂,黑血噴涌而出,命雖保住了,可斷了一臂,與死無異。
眾弟子圍著肖輝二人,看了看地上發(fā)黑的斷臂,不敢上前。
李透玄雙手各捏著一排銀針,護(hù)在肖輝身邊。肖輝平舉黑影天王刀,冷漠的掃視著圍在四周的人。
忽然,肖輝渾身一陣酥麻,胸口開始劇痛。立即放下平舉的刀,彎腰拄著刀,左手捂著胸口,眉頭緊皺。
“透玄,你快逃吧,我體內(nèi)毒素又開始發(fā)作了!”
肖輝說完,呲著牙推著李透玄。李透玄緊緊抓住肖輝的肩膀,看著四周虎視眈眈的振義觀弟子,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我怎么可能拋下你,我說過要幫你解毒,就一定會信守諾言?!?p> “哈哈哈!肖輝,你武功再高又如何,今日還不是死在我敏赫手中?振義,今天我就為你報仇血恨,祭你在天亡靈?!?p> 敏赫長老說完,開心的手舞足蹈,仿佛看到了下一幕自己一劍殺死肖輝的那一幕。
肖輝的胸口越來越痛,拄著刀,慢慢的跪在了地上,艱難的抬頭看著敏赫。
“什么?在天之靈?哼哼哼,敏赫長老,你想得美,張振義的魂魄早被我拘來練的魂飛魄散了,哈哈哈?!?p> 聽到這里,敏赫長老氣急敗壞,向前一個箭步一腳踹在肖輝胸口,肖輝感覺渾身一震。整個人瞬間被踹飛出去。
李透玄立即沖出人群,一把拉住倒地的肖輝。這個時候敏赫長老已經(jīng)提劍沖了過來。
李透玄一把甩出手中銀針,敏赫長老劍花狂舞,將面前的銀針擊落。緊接著一個箭步?jīng)_到李透玄面前,李透玄自知不敵,迅速向后退去。
敏赫狠狠的瞪了一眼后退的李透玄,扭頭看著地上的肖輝,抬起手中寶劍。
“受死吧!你這惡賊!”
敏赫一劍刺向倒在地上的肖輝,此時的肖輝已經(jīng)疼的撕心裂肺,只想快些結(jié)束。
敏赫一劍刺下,可就在這時,劍鋒即將刺穿肖輝咽喉之時,敏赫忽然定在原地,竟然動彈不得,敏赫睜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緊接著李透玄一腳踹在敏赫胸口,敏赫到飛出去,跌落在地上。
肖輝在地上捂著胸口痛苦的哀嚎,在李透玄腳邊滿地打滾,只見李透玄手上提著一個展開的小卷軸,卷軸展開有人臉大小。
當(dāng)赫敏看到這個卷軸的時候,頓時嚇了一跳。
“定神卷軸!玄松真人是你什么人?”
赫敏問完,李透玄撇了撇嘴,正要說話,忽然林中傳了一陣拍手稱贊的聲音。
“厲害厲害,果然厲害。名震江湖的定神卷軸,果然名不虛傳,剛才你若是用飛針,這老道姑就得死在這里了。”
說完之后,路邊林中走出一幫人,來到赫敏與李透玄之間。
“唐孤云?竟然是你!”李透玄很是意外,沒想到唐孤云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
此人一身灰色蛇紋長袍,面色蠟黃,暗紫色的嘴唇給人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身后一眾人馬面容枯槁,目光呆滯,顯然早已不是活人了。
唐孤云背著手走到路中央,扭頭看了看敏赫,又看了看地上打滾的肖輝,沖著李透玄伸出鮮紅的舌頭舔了舔暗紫色的嘴唇。
“透玄姑娘,你師父玄松真人已經(jīng)將你許配給我了,你為何不辭而別呢?你手里拿的卷軸,是你的嫁妝嗎?嘿嘿嘿……?!?p> 唐孤云一臉邪異的說完,李透玄胃里一陣翻滾,差點就要吐了。
李透玄看了看腳下疼的死去活來的肖輝,思索片刻,將定神卷軸舉到胸前。
“唐孤云,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guī)煾讣热淮饝?yīng)將我許配給你,那我就是你的人。不過,地上打滾這人是我的救命恩人,那老道姑與他有仇,你幫我擺平她,我就跟你走,怎么樣?”
李透玄說完,唐孤云一番思索,看了看敏赫以及一眾振義觀弟子。
“呵呵,振義觀的九星除魔陣厲害非常,要我對付振義觀不是不可以,只不過,透玄姑娘你得先把定神卷軸給我才行?!?p> 唐孤云說完,貪婪的盯著李透玄手中的定神卷軸。這時,敏赫長老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唐孤云,你算什么東西,還想要這定神卷軸,今日不僅這肖輝要死,那定神卷軸我也要了!”
敏赫說完,提著劍走向李透玄,根本不把唐孤云放在眼里。唐孤云一看不好,正要率先出手搶奪李透玄手中的卷軸,李透玄雙手一把扯住定神卷軸。
“誰敢動!誰再敢動一下,我就毀了這卷軸!”
果然,唐孤云和敏赫皆愣在原地。敏赫貪婪的看了一眼李透玄手中的卷軸,恨恨的瞪了一眼唐孤云。李透玄看了看地上虛弱的肖輝,咬了咬牙。
“敏赫,你不是也想要這定神卷軸嗎?送給你好了!”
說完,將手中卷軸猛的向空中一拋!
看到這一幕,唐孤云氣急敗壞,大吼一聲。
“你敢!”
下一刻,一場爭奪之戰(zhàn)爆發(fā)了。唐孤云立即沖向卷軸方向,身后的一眾尸兵緊隨其后沖向振義觀眾人。
振義觀眾弟子迅速發(fā)起攻勢,敏赫率先一把抓住定神卷軸,與唐孤云打的如火如荼。
另一邊李透玄心痛的看了一眼被敏赫拿在手中的定神卷軸,咬著牙扶起肖輝登上馬車,對著駕車的心奴大喊一聲。“快走!”
駕車的心奴猛的一抽馬背,馬車似箭一般沖了出去。撞倒兩名尸兵,揚長而去。
肖輝靠在馬車?yán)?,緊緊握住黑影天王刀,虛弱的對著李透玄說道?!爸x謝你…”
李透玄瞪了一眼肖輝。
“別說話,快點壓制子午裂心毒,一會他們追過來咱們就死定了。”
肖輝緩緩閉上眼睛,竟然昏睡了過去。
雪還在不停地下,大片大片的雪花,像千萬只白色的蝴蝶漫天飛舞著,在昏暗的月光下紛紛揚揚地飄灑下來。
不知不覺之間,二人來到了臘爾山脈,二人棄掉馬車騎馬進(jìn)山,越往深處走越暖和。
“這臘爾山脈果然神奇,植被茂盛,四季如春,就是不知道苗人谷在什么位置?!?p> “臘爾山脈之外有一條沱江,沱江無數(shù)條分支延伸進(jìn)入整個臘爾山脈,苗人谷在臘爾山脈的中央,地勢低洼。有一個小湖,我們沿著水路走,就能找到苗人谷?!?p> 在密林中行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種特定的氣候,會讓林子里潛伏著各種奇異而危險的動物。隨處可見各種從未見過的毒蟲或昆蟲,植物上總是爬滿了咬人的大螞蟻。
讓李透玄震驚的是肖輝手中的龍虎滅魂扇,所有動物生靈一接近肖輝竟然瞬間全部死去。
原來肖輝手里不斷煽動的龍虎滅魂扇,每扇一下,扇面上滅魂符就亮一下,所有附近的生靈,全部被肖輝的扇子殺的魂飛魄散。
李透玄準(zhǔn)備的驅(qū)蟲藥粉竟然沒用上。李透玄不得不高看一眼面前這個神秘的男人。
地面潮濕的樹葉層下經(jīng)常是又滑又軟的泥漿和腐爛的木頭。一團(tuán)團(tuán)的藤蔓和亂七八糟匍匐的植物使行走變得更加困難,再加上林子里悶熱異常,身陷其中的人不久便會滿身大汗。無奈之下,二人不得不經(jīng)常施展輕功。
走過崎嶇的泥路,便來到了小溪邊,小溪的水清澈見底,李透玄不由地捧起一手,喝了下去。
“哇!溪水真涼呀,說不出的暢快,肖輝你不喝一口嘛?”
肖輝好似沒聽到李透玄的話,眼睛呆呆的盯著前方。李透玄順著肖輝的目光望去,只見一個背著竹筐的苗族打扮小姑娘正在上游望著二人。
肖輝遙遙對著上游的女孩抬手施禮。
“敢問,這里是苗人谷嗎?”
肖輝問完,上游的小姑娘一扭頭三步并作兩步跑了。
“這里很少有外人來,你怕是嚇到人家了。”
李透玄說完,縱身一躍,追了過去,肖輝緊跟其后。沒多久,李透玄就追上了那個小姑娘。
“喂,表跑!我是李幽玄她姐姐,你別害怕,我回來看李幽玄的,你認(rèn)識她么?”
小姑娘看了看李透玄,又看了看緊跟過來的肖輝,點了點頭。
“幽玄姐姐在南花寨,我?guī)銈冞^去?!?p> 小姑娘說完,扭頭嫻熟的穿梭在密林之中。二人緊跟其后,肖輝看了看李透玄。
“我說透玄姑娘,苗人谷不是你的家鄉(xiāng)嗎?你怎么一點都不熟的樣子?”
聽到肖輝這么問,李透玄不好意思的笑了一笑。
“嘿嘿,我父母死得早,我和妹妹都是由寨里老人撫養(yǎng)大的,七歲那年我?guī)煾感烧嫒藖砻缛斯?,就把我?guī)ё吡?,我妹妹死活不走,這一別就是十好幾年,自然不熟了?!?p> 聽到這里,肖輝同情的看了李透玄一眼。一路上通過聊天肖輝得知了苗人谷的大致情況,苗人谷分為四大寨,東花寨、西花寨、南花寨、和北花寨。各寨一個寨主,四寨各項事宜均由御毒教教主裁定。
御毒教教主及四大寨主以及教中核心家族居住在四寨中心的望月潭,望月潭后方有一座山,名為望月峰,望月峰上有一個奇梁洞,據(jù)說是御毒教禁地,內(nèi)部毒物無數(shù),至今無人敢進(jìn)。
沒多久,二人就在小姑娘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南花寨。肖輝一看就知道,這里民風(fēng)淳樸,居民生活比較富饒。
一個漢族赤膊趕著兩頭牛走在路上,盯著肖輝二人看了半天。似乎對這兩個外鄉(xiāng)人很是好奇。寨里的小孩子圍在李透玄身邊叫來叫去。
來到寨中一座小院落內(nèi),一個藍(lán)衣女子盤著頭發(fā),正彎著腰打理院里晾曬的草藥。似乎聽到了來人的聲音,放下手中的草藥起身扭頭看了一眼。半晌之后。
“姐?是你嗎?”
“幽玄!是我呀!”
二人激動的熱淚盈眶,抱在一起久久不肯分開。真是額頭已把光陰記,萬語千言不忍談。
李幽玄炒了兩個菜,左鄰右舍紛紛端酒端菜來到了院子里,歡迎透玄和肖輝的到來。肖輝與李透玄坐在上席,一碗接著一碗的喝著醇香的米酒,肖輝端起一碗米酒,與幾個漢子碰了一杯,一口喝盡。
糯米加野果釀造的米酒,入口醇厚,回香持久,在這種潮濕的地理環(huán)境中,驅(qū)寒除濕效果很好,不知不覺間就喝的暈頭轉(zhuǎn)向。
李透玄拉著妹妹訴說著多年來的生活,眼淚始終在眼眶中打轉(zhuǎn)。
夜幕降臨,溫?zé)岬纳斤L(fēng)微微輕撫,眾人燃起火把,拿起蘆笙,眾人圍在一起跳起了蘆笙舞,好不熱鬧。
肖輝不勝酒力,被兩個漢子扶到椅子上坐了下來,旁邊走來一位老者,身后跟著幾個年輕人。
“年輕人,酒量不錯嘛?!?p> 聽到說話,肖輝立即起身施禮。
“肖輝,這是我們南花寨的寨主,邢沛風(fēng),邢寨主?!崩险呱磉叺哪贻p人為肖輝介紹道。
“哦,晚輩見過邢前輩。”
“嗯,肖少俠果然一表人材,我聽幽玄說,你此番來到我們苗人谷,是為了解毒?”
邢沛風(fēng)問完,看了看肖輝。
“不瞞邢前輩,晚輩遭人暗算,中了一種可以不斷在生的毒,名叫子午裂心毒,現(xiàn)在發(fā)作的頻率已經(jīng)略有加快了,晚輩期盼能在這里找到一條生路?!?p> 肖輝說完,邢沛風(fēng)點了點頭。然后伸手捏住肖輝的脈搏,沉思片刻。
“嗯……此毒確實霸道無匹,據(jù)我來看,當(dāng)今天下能解此毒之人不過五指之?dāng)?shù)。肖少俠竟然能壓制住此毒,看來肖少俠也非一般高手?!?p> 聽到邢沛風(fēng)這么夸耀自己,肖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邢前輩過獎了,晚輩不過機(jī)緣巧合,略有機(jī)遇罷了。依邢前輩來看,晚輩這毒,應(yīng)該怎么處理才好?”
肖輝問完,小心的看著邢沛風(fēng)。邢沛風(fēng)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思索片刻。
“我御毒教確實有辦法化解此毒,不過卻不是解毒。只不過……若要化解此毒,必須經(jīng)由教主同意方可,因為需要用到一篇功法,那部功法,乃是我御毒教核心隱秘,只有教主才有資格修煉?!?p> 聽到這里,肖輝的心瞬間涼了半截,忽然想起一首樂曲,涼涼。
邢沛風(fēng)似乎看出了肖輝的失落。
“明日,我去面見教主,替你想想辦法?!毙ぽx只能鞠躬感謝。邢沛風(fēng)說完,轉(zhuǎn)身離去。
肖輝悵然的望著載歌載舞的男男女女,伸手端起酒杯,一口喝盡杯中米酒,迷迷糊糊之間,只聽到蘆笙歡快舞動的聲音,似乎還有蘭裟的歡聲笑語。
平靜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一晃眼就過了半個多月。當(dāng)?shù)弥缛斯冉讨鞑辉父冻鲎鍍?nèi)核心功法為肖輝解毒的時候,肖輝就釋然了,早就想到會是這樣,人家視若至寶的隱秘功法,怎會輕易傳與外人?
這半個多月的時間里,肖輝得知了那部心法叫煉毒心經(jīng)。
當(dāng)肖輝提出要見教主一面的請求的時候,對方甚至連回音都沒有。肖輝每日閑庭信步,賞花飲酒。李透玄似乎比肖輝更難過,多次跑到邢沛風(fēng)寨主哪里求助。甚至還硬闖過教主府邸。
這天清晨,走出吊腳樓,地上濕潞潞的,很顯然,昨天夜里下雨了。肖輝剛沒走幾步,就又下起了雨。
雨如針尖,拍打著肖輝慘白堅毅的臉龐,肖輝閉上眼睛,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在巖葉家族當(dāng)書童的時候。
那個時候站在公子門外,聽著公子葉向南沏茶的聲音,抬起臉迎著濛濛細(xì)雨,仿佛這些年就像一場夢一樣。
將死之人,總是會有諸多感慨。胸口的疼痛和渾身的酥麻將肖輝從無盡的回憶中拉扯出來。
以前是幾天發(fā)作一次,現(xiàn)在基本上是一天發(fā)作一次,而且越來越疼,功力也極速下降,每次疼痛過后,肖輝拍拍身上的塵土,堅強(qiáng)的站起來。
“你這樣等死不是辦法,我陪你殺進(jìn)教主府邸,逼他交出練毒心經(jīng),反正也是一死,何不拼一下?”
聽到李透玄這么說,肖輝感激的看了一眼李透玄。
“誰說我在等死?”肖輝說完,一臉得意的看著李透玄。
李透玄立即伸手在肖輝額頭上摸了又摸。
“你不會是腦袋燒壞了吧?”李透玄不可置信的說道。
肖輝拍掉李透玄的手。
“我是等死的人嗎?要是來硬的能行,我早就殺進(jìn)去了,現(xiàn)在的我,功力不足全盛時期的十分之一。若是我全盛時期,這苗人谷還真不一定能有人擋得住我。但現(xiàn)在不行。”
肖輝說完,李透玄一臉的不可思議。
“那你這是等什么呢?”
“等死!”
“你不是說不會死么?”
聽到李透玄這么問,肖輝知道非解釋一番不可了。
“我曾在一個古墓里偶然得到了一本鬼系秘籍,名叫原神策,專門修煉靈魂念力與符咒。普通人死后就是死了,我死了,我可以封閉三魂七魄不散,我的魂魄可以繼續(xù)修煉原神策,到時候功法有成,我就可以找一個先天魂魄不全的癡呆之人附體!大不了這副肉身皮囊我不要了?!?p> 聽到肖輝說完,李透玄頓時好像想起了什么。
李透玄:“你說的功法,可是失傳已久的鬼系功法?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等機(jī)緣,我說你都快死了,怎么還這么輕松自在。”
肖輝:“呵呵,前提是我死后,能夠成功將三魂七魄封閉在一起,保證它們不散。后期還得修煉成功才行,這中間一旦出現(xiàn)什么變故,恐怕我就得魂飛魄散了。最重要的是還有一個非常牽掛我的人在等著我,我要活著去見她?!?p> 李透玄看了看肖輝,剛要問是什么人如此牽掛你,就看到一個苗族姑娘騎著馬來到二人面前。
“你就是肖輝吧?教主讓你過去一趟?!?p> 肖輝不禁心中疑惑,難不成這教主改變主意了?
“哦?姑娘可知,叫我過去所為何事?”
肖輝問完,那個姑娘只是搖頭,什么都不知道。
無奈之下,肖輝只好與李透玄隨那女子向望月潭方向走去,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望月潭后方高聳挺拔的望月峰。
沒多久,在苗族姑娘的帶領(lǐng)下,肖輝與李透玄來到了望月潭附近的待客大殿。
一進(jìn)入園內(nèi),肖輝頓時覺得氣氛有些異常,不禁使勁握了一下手中的黑影天王刀。
推開大殿的門,肖輝二人進(jìn)入大殿,瞬間呆立在原地。
因為大殿內(nèi)坐了幾十個身穿道袍的人,有的手拿浮塵,有的手握佩劍,最顯眼的還是敏赫長老,坐在左側(cè)眾人中央,扭著頭看著肖輝與李透玄。
大殿右側(cè)一身黃衣,身材魁偉的岳瀟然帶領(lǐng)二十余名弟子虎視眈眈的盯著門口的肖輝。
大殿上方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老太太坐在一張騰蛇大椅上,應(yīng)該就是御毒教教主了,兩側(cè)站著四名寨主。
“你就是肖輝吧,這些人昨日來到我苗人谷,說是來找你取一樣?xùn)|西,這些人你可認(rèn)得?”
說話的是御毒教教主徐映容老太太。肖輝站在大殿門口,掃視著著殿內(nèi)眾人,心里叫苦不迭,苦苦思索脫身之計。無奈之下,只得彎腰施禮。
“回徐老前輩的話,這些人晚輩不認(rèn)識,若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晚輩告退了?!?p> 肖輝說完之后,拉著李透玄轉(zhuǎn)身向殿外走去。
忽然,身后傳來一聲怒喝,敏赫長老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不許走!把你欠的東西留下再走!”
說完之后,身邊坐著的幾十號道教聯(lián)盟眾人嘩啦一下全部站了起來。
肖輝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徐映蓉教主敲了敲手中竹丈。
“休得大聲喧嘩,我苗人谷可不是你們放肆的地方。這肖輝,究竟欠你們什么東西?你們說出來。既然到了我苗人谷,那就由我來主持公道?!?p> 徐老太太說完,岳瀟然坐在椅子上嘿嘿一笑,似乎很不把這老太太放在眼里。
“他欠我們幾百條人命!我是來要帳的!大家一起上,將這魔道惡賊亂刃分尸!”
敏赫長老說完,道教聯(lián)盟眾人紛紛拔出手中兵刃。岳瀟然也起身準(zhǔn)備好好湊一下熱鬧。忽然,徐映蓉老太太一聲怒喝。
“放肆!!我苗人谷豈容你們?nèi)绱撕[?誰若敢在我苗人谷行兇作惡,我苗人谷必誅之!”
徐老太太說完,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霎時間,大殿四周門窗盡開,出現(xiàn)大批苗族子弟,各個手持雙鉤,腰胯彎刀,院內(nèi)到處都是毒蛇。徐老太太的竹杖中慢慢探出九條細(xì)小的紅色蛇頭,嘶嘶吐著信子。
“哼!我道教聯(lián)盟的事,你苗人谷也要管么?你也太把自己當(dāng)盤菜了!”
說話的是如波觀觀主胡寄真。徐老太太怒目一瞪。
“道教聯(lián)盟又如何,不妨你可以試試,看看你能不能活著離開苗人谷!”
徐老太太剛說完,肖輝對著李透玄看了一眼。
“跑!”
肖輝話音一落,同時與李透玄飛速向殿外逃去。身后頓時爆發(fā)出兵刃交擊聲,慘叫聲不絕于耳。混戰(zhàn)聲,慘叫聲,追殺聲,此起彼伏。
身后道教聯(lián)盟眾人緊緊追著逃跑的肖輝與李透玄,緊接著是瀟然劍宗的弟子,四周還有大量的苗族子弟緊追不舍。徐老太太看著面前混亂的場面。大手一揮。
“給我追!一個不留,統(tǒng)統(tǒng)丟進(jìn)萬蛇潭!”
緊接著,一場別開生面的運動會開幕了,眾人瘋狂的你追我趕。
忽然,前方?jīng)]有路了,一條河流攔住了肖輝二人的去路。就在這時身后的追兵已經(jīng)趕到。
“惡賊,看你能跑到哪去!”身后傳來岳瀟然的聲音。
肖輝與李透玄對視一眼,剛要跳入河中,只見河中露出一個又一個的人腦袋,越來越多。一個聲音傳入眾人耳中。
“嘿嘿嘿,這世外桃源般的苗人谷,今天怎么如此熱鬧!”
眾人尋著聲音來源望去,只見水中慢慢浮起一個人,此人騎在一具尸兵的脖子上,緩緩從河中走了出來,緊接著大批的尸兵從河中走了出來。
此人正是飛云宗唐孤云。只見唐孤云騎在一具尸兵脖子上,站在眾人面前,居高臨下的望著氣喘吁吁的敏赫。
后面大批的苗族子弟很快就跟了上來,看到這一幕,著實嚇了一跳。
“敏赫長老,上次一別,你又老了許多呀。你搶了我的東西,什么時候還給我呀?”
唐孤云說完,笑瞇瞇的盯著敏赫長老。敏赫長老一陣反胃,看了看河邊的肖輝和李透玄。
“那惡賊肖輝與這個尸宗魔頭是一伙的,大家一起上,殺了他們!”
敏赫長老喊完,頓時場面一度混亂,尸宗唐孤云率領(lǐng)大批尸兵,道教聯(lián)盟眾人與瀟然劍宗聯(lián)手,苗人谷徐老太太率領(lǐng)一眾弟子,加上滿地亂跑的毒蟲蛇蝎?;鞈?zhàn)再度爆發(fā)。
李透玄立即拉著肖輝退到了一邊。肖輝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二人對視一眼。一個轉(zhuǎn)身,撲通一聲跳入河中,向著河對岸游了過去。
“肖輝惡賊跳河跑了!”
不知是誰大喊了這一聲,頓時身后撲通撲通之聲不絕于耳,身后的敏赫長老不愿與唐孤云糾纏,一個轉(zhuǎn)身也跳入河中,向肖輝追去。
唐孤云見此情景,不得不率領(lǐng)一眾尸兵渡河追去。
“渡河!給我追,擾我苗人谷清凈者,盡數(shù)誅殺!”
徐老太太一聲令下,四周苗族弟子立即從林中取出一排排竹筏,劃水向前追去。
肖輝率先拉著李透玄游到河對岸,只見李透玄累的幾近虛脫。二人回頭望了一眼河面上的追兵,咬了咬牙。
“快跑,去那山頂!”
肖輝說完,一把扛起李透玄,瘋狂的向不遠(yuǎn)處的山上跑去。李透玄不可思議的看著肖輝,居然有如此強(qiáng)悍的體力,拎著那么沉的大黑刀,還抱著自己,竟然能跑這么快。
二人終于跑到了山頂,看著山底下還在奮力奔跑的眾人,肖輝如熱鍋上的螞蟻。
“怎么辦?他們追上來了!”
肖輝說完,李透玄四下里一看,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有一個山洞,于是快速走道洞口,洞口寫著三個字,奇梁洞。
“奇梁洞,據(jù)說是御毒教的禁地,里面全部都是毒物,沒有教主信物,進(jìn)去必死!”
李透玄說完,絕望的看了看肖輝。肖輝瞇著眼睛看了又看。
“我手上的戒指能解天下百毒,憑我現(xiàn)在的實力,那些人隨便一個都能殺了我,不如我們就闖進(jìn)去試一試!”
肖輝說完,盯著李透玄。李透玄咬了咬牙,狠狠的點了點頭。正在這時,道教聯(lián)盟的人已經(jīng)陸續(xù)登上了望月峰頂,來到洞口。
“哼!你們這對狗男女,看你們能跑到哪去!”
說話的正是如波觀觀主胡寄真。胡寄真身后陸陸續(xù)續(xù)有人爬了上來,人越來越多。
緊接著瀟然劍宗的人也到了,岳瀟然和敏赫長老并排站在一起,身后是狼狽不堪的瀟然劍宗弟子與道教聯(lián)盟眾人。另一側(cè)唐孤云領(lǐng)著一幫尸兵虎視眈眈的看著敏赫長老,礙于對方人數(shù)眾多,沒有動手搶奪敏赫長老身上的定神卷軸。
沒多久,徐老太太在四位寨主的攙扶下來到了洞口。眾人外圍密密麻麻圍著苗族弟子,只等徐老太太一聲令下,發(fā)起攻擊。
徐老太太在眾人臉上掃了一眼,扭頭看著站在洞口的肖輝和李透玄。
“諸位如此不把我御毒教放在眼里,那也休怪我徐映蓉不客氣了。”
岳瀟然聽到徐老太太這么說,看了看四周人數(shù)眾多的苗族弟子,知道此時不宜硬拼,于是上前走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