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運功自然流暢,張僅又仿照著已知的行功路線一起打熬著左手。內(nèi)氣運轉(zhuǎn)一開始雖然有些生澀,但只練了一會兒便也順暢起來了。
幾周天之后,張僅也漸漸摸到了一些規(guī)律。雙手先前雖換了好幾個動作,但他一身內(nèi)氣運行速度倒一直沒什么變化。而只有將雙手交疊在下腹部時,內(nèi)氣運行才劇烈加速,雙手內(nèi)的氣流感也額外明顯了起來。
這《石玉訣》,說起來便是一門將內(nèi)氣練到肌肉皮膚里的奇妙功法。只要按照行功路線慢慢排布內(nèi)氣,不但能提高肌肉的力量,更能使皮膚變得堅不可摧。這內(nèi)氣運轉(zhuǎn)一經(jīng)加速,張僅的雙手便若有玉光閃出一般。不但內(nèi)氣很快便充滿了他的小半個手臂,丹田里更有源源不斷的內(nèi)氣重新涌現(xiàn)出來,這一消一漲之下,張僅的內(nèi)力竟反倒有條不紊地提升了許多。
感受著掌指間的麻癢,張僅對手部經(jīng)絡(luò)的運轉(zhuǎn)也越來越熟悉,最終竟似有一份完整的行功圖直印在他的腦海里。張僅雙目一開,再去調(diào)動手部內(nèi)氣時,竟也覺得如臂使指,自如得多了。
初次調(diào)動內(nèi)氣的奇妙感受讓少年流連忘返,也不知練了多久,才困倒在了床上,一覺直睡到了天亮。
咚咚!
敲門聲響起,睡得正舒適的少年極不情愿的起身,又走到了門口,便聽到慕容嫣的聲音自門外傳來:“張僅師兄,師父叫我們下樓吃飯呢。”
張僅不知怎么就忽然提滿了精神。忙著三兩下整理好了頭發(fā),才開門回話。
門一打開,張僅剛要說的話卻又被重新噎回了嘴里。只見慕容嫣換了一身描著金絲的素裙,襯得她的皮膚也似雪一般柔白。烏黑的發(fā)絲則如星河垂落,晨光映照下,更仿佛直閃著光輝。兩抹濃密的睫毛一閃一閃之間,便仿佛牽著張僅的心跳,也跟著一起撲通撲通的。
“我……你怎么換回女子的裝扮了?”
慕容嫣這才躲開了張僅直視來的目光,低聲回道:“你問這個干嘛?現(xiàn)在有師父保護我,我當然不用再做什么偽裝啊?!?p> 張僅點了點頭,也不知自己是不是明白了。
“別說這么多了,還要讓師父等著,我們也快下樓吧?!蹦饺萱讨匦驴聪驈垉H,又繼續(xù)說道。
張僅答應(yīng)了一聲,慕容嫣就急忙轉(zhuǎn)身,噠噠噠地先跑了下去。張僅在后面快步跟上,便看到劍癡坐在當中的一方桌子上,正一碗接一碗地飲酒。
“師父,你少喝些酒吧,會傷身體的。”慕容嫣忙跑過去勸道。
“不礙事的?!眲ΠV隨口應(yīng)了一聲,但沒想到慕容嫣仍堅持地看著他,才放下酒碗笑道:“好,不喝了!”
劍癡已經(jīng)許久沒有感受過這種關(guān)心了,一時不知回憶起了什么,本笑意滿滿,最終也化成了一聲長嘆。
“是我惹師父生氣了么?”慕容嫣低著眼睛坐在一邊,可憐兮兮的說。
劍癡又提起了幾分笑意,說道:“沒有沒有,師父年紀大了,難免傷春悲秋?!?p> “我就知道師父是不會怪我的?!蹦饺萱瘫懔⒓疵髅囊恍Α?p> 張僅也被帶起了幾分笑意,走過來道了句劍癡前輩好,然后又多走了幾步坐到了慕容嫣的對面。
“你便不能學(xué)著你師妹一樣嘴甜一些,現(xiàn)在還一直叫我前輩前輩的,生分極了!”劍癡對張僅吹著胡子,又轉(zhuǎn)而改了一個驚奇的表情,復(fù)問道:“奇怪了,你昨天是吃了什么大補的東西,今天內(nèi)氣怎么厚了這么多?”
“壞了,慕容丫頭,你不是昨天夜里把你的那本內(nèi)功教給他練了吧,這可是要害了他的性命的!”劍癡又轉(zhuǎn)向慕容嫣急道。
“當然沒有,我昨晚再沒有見過他了,怎么可能還教他練功。”慕容嫣輕皺著眉頭回答道。
張僅也急忙解釋:“我是昨晚臨時想通了那《石玉訣》的練法,就嘗試著只練了雙手的部分,可能是練出了些成果吧?!?p> 劍癡的面色立即緩解了很多,大概是松了很大一口氣。
“雙手運氣給我看看?!眲ΠV又緊接著問道,倒還依舊擔心張僅胡亂練功,再出了什么岔子。
張僅聽話地將手擺在桌面上,內(nèi)氣便緩慢地運轉(zhuǎn)了起來,雖然白天看不見玉光,但也讓人覺得張僅的雙手忽然白凈了許多。
劍癡捏了捏胡子,又遞給張僅一支瓷杯說道:“再用力握一下這個杯子?!?p> 張僅也不知需要用力到什么程度,接過杯子便全力握了下去。只沒想到硬瓷做的杯子上竟發(fā)出了咔咔的聲音,又忽然徹底在張僅手里崩碎了。幾片鋒利的碎片劃在了張僅手上,也只能留下一道道白痕,而沒從手里崩出去的幾塊碎片,更是被直握成了一把碎末。
張僅自己都驚訝不已,慕容嫣更是驚嘆道:“沒想到師兄這么厲害,我之前還當你和我一樣,不擅長武功呢?!?p> 劍癡也沉默了片刻才繼續(xù)說道:“這內(nèi)功你練得中正平和,倒是沒什么隱患。只是不知道那石校尉是怎么練的,雖練遍了周身,但給我的感覺卻遠不如你這雙手練得高妙,更好像是兩套內(nèi)功一般。不知道是不是你誤打誤撞,反倒練得對了?!?p> 張僅自己也不大明白,但他本來就沒打算練這一整套功法,倒也就沒再放在心上。
正巧小廝遞上了幾份精致的早點,幾人也就沒繼續(xù)討論,只是心里各自留著幾份驚訝。吃完了早餐之后,幾人才整理好思緒,重新商量起之后的行程。
“慕容丫頭,我大概知道了你在躲著什么人。但張僅家的一個前輩被一伙人劫向了北方,為師還是要繼續(xù)向北追蹤,不知你還愿不愿意與我們一起同行?!眲ΠV正色對慕容嫣說道。
慕容嫣毫不猶豫地就點了點頭:“當然了,我相信如果有危險的話,師父一定會保護我的?!?p> “如果有危險的話,我也一定會保護好你,不讓你受傷的!”張僅忙著緊張又堅定地搶話道。
慕容嫣看向張僅,又燦爛一笑:“嗯,我也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