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水邊,一個小女孩望著江邊的那座塌陷下去近百米的大坑半天無語,而任遠則坐在旁邊的一塊大石頭上,給爬在自己腿上的蘇曉乙梳理著毛發(fā)。
此時的葉秀兒已經(jīng)不復明月島時的狼狽樣子了。雖然身上的衣服仍然有些不合身,但是,總比那些破布條要好的多。臉上的菜色也消退了不少,雖然仍然有些瘦弱,但已經(jīng)好了很多。那雙手也不在是黑漆漆的,露出了些許嬌嫩的白色。
半晌,葉秀兒才轉過頭來,她來到了任遠的身邊,“哥哥,我想拜你為師。”
“為什么?”任遠盯著葉秀兒那明亮的雙眼問道。
“我想擁有哥哥那樣的本領,然后殺了那些逼死姐姐的人,幫姐姐報仇?!比~秀兒說這句話的時候,那稚嫩的臉上顯露出了遠超出她這個年紀所應有的嚴肅與認真。
“嗯,現(xiàn)在不行?!比芜h雖然很同情葉秀兒的遭遇,但是現(xiàn)在他自己也沒有什么安身立命的地方,更不用說拖著一個十二歲的孩子了。
“哦?!比~秀兒臉上滿是失望之色?!澳闶且獟仐壩伊藛幔渴且驗樾銉簺]用嗎?”
葉秀兒低聲問道。
“當然不,”任遠自認雖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是就這么隨便將一個孩子丟下這種事還是做不出來的。
“我要把你送去一個地方,在那里你會學到很多的本領,尤其的殺敵的本領,不過,又獲得就要有付出,在那里學會本事之后就要為那個組織服務,如果你學成歸來,還想拜我為師的話,我會認真考慮的?!比芜h看著葉秀兒想到了那個和她遭遇差不多的鳶兒,不知道鳶兒在清風苑過得怎么樣。
“嗯,我去。”葉秀兒臉上露出了堅定之色?;蛟S跟那兩年在絕命崖下的遭遇有感,她內心對力量充滿了渴望。
“嗯,那么我們走吧,早些上路,那件大事恐怕也馬上就要發(fā)生了。不知道在那些人的影響之下會不會有什么不一樣的變化?!比芜h仰頭望了望天,一片烏云沉沉的壓在頭頂,顯然暴風雨馬上就要來臨了。
……
二月的洛陽城依舊寒風刺骨,全然不像南蠻地區(qū),一年四季翠綠盎然。
一名穿著普通的人探頭探腦的向兩側張望了一下,隨后才用力的拍打著一扇不起眼的房門。
咚咚咚,咚咚咚。激烈的敲門聲傳出去很遠。
“誰呀,家里還沒死絕呢,報什么喪?!币幻掀湍拥娜司従彽拇蜷_了大門。
“我要見馬渠帥!”那人慌慌張張的向里面擠。
“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年輕人,什么時候能改了這毛毛躁躁的毛病。”那老者認識這年輕人,也不以為意,出門向左右看了看,便重新關上了房門。
“渠帥,渠帥,大事不好了。”那年輕人一邊喊著一邊跑進了正屋之中。
那人等跑進屋子才發(fā)現(xiàn)屋子里不止有馬元義一人,在下垂手的位置還擺放著兩張幾案,幾案的后面坐著兩個人,一個身穿著一身華服,早春二月仍然拿著一把折扇。另一個人則穿著連環(huán)鎖甲,腰中挎著一把鋒利的長刀。
“異人?”這年頭只有玩家才會穿著鎧甲腰佩利刃滿大街的閑逛。因此想要認出他們的身份很是容易。
“李三,何事慌慌張張的,大呼小叫成什么體統(tǒng)?!贝藭r正坐之人臉上露出了不愉快的神情,有些責備李三冒冒失失的大呼小叫。
出人意料的是李三并沒有告罪,反而單膝跪了下來,“馬渠帥,大事不好了,唐周那小子果然反了,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供出了咱們在京師之內所有人的落腳之處。我也是通過一個衙門之中線人得知的此事?,F(xiàn)在正有大隊官兵向著咱們這撲來了。馬渠帥,咱們快跑吧?!?p> 正坐之上的馬元義聞言一陣驚愕。雖然,這段時間早就有不少異人和他說過唐周會反叛,他會在中平元年正月于河內郡山陽縣被捕,不過,他卻不信跟隨他多年的教中老弟兄會為了升官發(fā)財而將教中事情告知官府。
此時,已經(jīng)是中平元年二月,他原本以為唐周造反乃是異人們口中杜撰之事,為此他還特地寫了一封信勸解唐周,并相信唐周并不是那種為了一己私利而不顧教中安慰之人。哪曾想今天唐周卻直接反了。
“馬渠帥,此間事已經(jīng)發(fā)生了,再后悔也無用了,不如保全有用之身,以圖東山再起?!边@時,坐在下垂手的那名手持折扇之人搖晃了兩下扇子柔聲勸解到。
“是啊,馬渠帥,快點走吧,這院落之內有條暗道通向城外亂葬崗,我們可以很快到達城外,等和大賢良師會和再圖后計。”李三原本看不起這些異人,認為他們功利心太重和自己等圣教之人并不是一條心。但是,難得他們今天站在了自己的立場上,于是便順著那人的話接了下去。
“不,我不走?!瘪R元義卻搖了搖頭?!疤浦茉旆?,導致司隸地區(qū)教眾罹難全是元義一人之過錯,元義愧對大賢良師教誨,應對司隸一地教眾負責,你便從地道離開吧,將此間事情告知大賢良師,便說元義愧對他的栽培之恩?!?p> “渠帥!”李三原本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聽到外面敲門聲響了起來,“快開門,衙門辦案,勿要阻攔?!?p> “快走!如果你還認我是渠帥!”馬元義眼睛一瞪,猛的一拍桌子。
“是!”李三目中含淚恭恭敬敬的跪了下來向著馬元義磕了三個頭之后便頭也不回的向著外面跑去。
看著李三跑了出去,馬元義在轉頭望向下垂手的兩人,“章侯,看來這次不是很湊巧,恕元義不能再招待二位了?!?p> “不妨事,不妨事,不過,元義兄真的不再考慮一二了嗎?如果愿意,我們逍遙府可保閣下一生無憂?!蹦敲麨檎潞钪藫u了搖扇子繼續(xù)勸說道。
“抱歉,恕元義不能從命,某家就在這里,某就是要問問那唐周,究竟為何背叛大賢良師,背板司隸之地的萬千教眾。”馬元義搖頭說道。
“那告辭了?!?p> “恕不遠送。”
章侯拱了拱手便帶著那名身穿連環(huán)鎖甲之人向著后堂走去。前方已經(jīng)被官差圍住了,哪怕他們是異人也不太好解釋。還是走密道比較好。
“侯爺,真的不強行把馬元義帶走嗎?”那身穿連環(huán)鎖甲之人在進入密道之后小聲問道。
“馬元義已經(jīng)心存死志,就算帶走也沒什么意義了。好在這只是一步閑棋,失敗了也沒什么。對了,王侯那邊如何?”章侯一邊搖著扇子一邊問道。
“王侯那邊已經(jīng)成功混到了張角手下,掌管調配符箓和符水,已經(jīng)掌握了治療外傷的符水和金甲力士符,正在朝著《太平要術》努力,據(jù)上次消息已經(jīng)和張角之女張寧搭上了關系,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蹦巧泶┻B環(huán)鎖甲之人想了想才答道。
“嗯,如此便好,另外,讓西涼那邊的人加快進度,爭取爬到更高的位置,最好是掌管錢糧物資之類的要職,如果黃巾之亂失敗,就到他們出力的時候了?!闭潞钕肓讼氩耪f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