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為極高,媲比道尊。為人諱莫如深,令人難以捉摸。平日行事隨心所欲,好像沒有章法。偏偏整個青冥島又在他的治理下,井井有條,且成了道修者的圣地?!?p> 白辰問:“還有嗎?”
姜漓想了想,繼續(xù)說道:“傳聞他生得極美,又喜歡雙修……魔族的右護法紅袖,就是他曾經的道侶?!?p> 言外之意,此人可謂是個魔道。
白辰聽完,久久沒有說話。
姜漓以為他今日不會再開口了,正想離去。
他卻說話了,“那若是少尊說此次魔界發(fā)起攻擊,乃是因為有人私自挖取魔丹,妄圖脫凡入圣,師哥覺得可信否?”
“什么?”姜漓大為吃驚,“人族是無法使用魔族的內丹的,這是眾所皆知的事?!?p> 白辰看著他,極為認真地問:“真的一點可能都沒有嗎?”
姜漓眉頭緊鎖,若是這么問,他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有些事情,沒人成功過,不代表就不可行。
兩人相對無言。
須臾之后,姜漓直接跳過這個話題,“你今日若無要事,就去我那兒坐坐?!?p> “好?!睅煾缂热粫厝挥惺?。
*
月笙居。
織菱拿了些藥酒回來,卻是整張嘴嘟得老長。她一路走著,有些心不在焉。一直進了彩鳳的屋子,掩門的時候,還擦拭了一下眼角。
“織菱,你怎么了?”
“呀,小姐?”她趕忙低頭,胡亂用帕子抹了把臉,“外頭風大,迷了眼睛?!?p> 蘇流月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有人的地方就有流言,而流言往往是不管真相,極為隨心所欲的。
她拍了拍織菱的肩膀,“別把一些不中聽的話放在心上?!?p> 蘇流月對著她眨了眨眼,“你可知道,那些亂說話的人,最后會有什么下場?”
“什么下場?”
“那些人死后,會被割舌頭,下輩子投胎,說不定會變成啞巴,抑或是不會說人話的牲畜?!?p> 小丫頭一想到那血淋淋的割舌頭場面,就有些害怕。
蘇流月就繼續(xù)勸說,“所以,你以后可不能隨便嚼舌根。至于你遇到那些亂嚼舌根的人,可別生氣,他們多可憐啊,下輩子,就不能投胎做人了。死了還要被割舌頭。”
“沒有沒有,我從來不亂說話的!”
“嗯,那就好?!?p> 碧琴已經醒來一會兒了,此時聽到兩人的一番對話,她坐在地鋪上,也忍不住笑了。
“咚咚咚”,外頭傳來敲門聲。
織菱前去開門。
“前院的人送過來這個?!币粋€守門的三等丫鬟將東西遞了過來。
織菱遞給蘇流月,蘇流月沒想太多,直接翻開,快速覽了一遍說:“原來又是那位林小姐?!?p> 她抬頭,就發(fā)現兩個丫鬟都直直地看著自己。
蘇流月恍然,竭力解釋:“唔,這里頭的字,都比較簡單,恰好都是我認識的?!?p> 碧琴接話道:“我家小姐是何等人物,就算認得天書,也沒得什么好奇怪的不是?”
“對對對!”織菱跟著附和。
蘇流月左右顧看,心中了然。
當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昨日一事,她乃出自本心,卻不曾想,竟贏得了兩個忠心的丫鬟。
“咚咚咚”,又有人來敲門。
“今兒個這是怎么了,這一大早的,又是什么事兒……”織菱發(fā)了兩句牢騷,才去開門。開門一看,又是剛才那個小丫鬟。
“外頭二少爺來了,他尋小姐呢。”
“哥哥來了?”蘇流月一聽,心里歡喜,就奪門而出。
她一路小跑到月笙居外頭,看到那個英朗的身影,竟有些酸楚。
或許是因為血緣,蘇流月不知為何,相信這個哥哥,勝過母親。
蘇流風也是好幾日沒見著她了,一回家,就聽到前幾日發(fā)生的事情,他見妹妹出來,就摸了摸她的腦袋,眼里都是疼惜,也不說話。
“進去坐坐嗎?”
“不了,我?guī)愠鋈ス涔?。?p> 蘇流月也沒多想,就答應了。何況,她是喜歡出去的。
“二少爺只怕不能帶五小姐走了?!鄙砗笸蝗粋鱽硪粋€聲音。
兩人齊齊看過去,竟是向他們走來的姜漓。
“姜先生何出此言?”蘇流風原本對他沒有太多感覺,然凡是同父親關系好的,除了母親,他都不喜歡。
“小姐多年抱恙,落下許多功課。姜某有幸,得相爺信賴,得以教授小姐。”
這倒是蘇流風沒想到的。
家中對阿月的態(tài)度,一直是不死就好。若不是這管家的,乃是母親,恐怕阿月的日子,還不如一個普通丫鬟。
回想起來,他當初毅然執(zhí)意學武,就是因為看不慣家中的這些。
不知不覺,竟是這么多年過去了……
蘇流風望向自己的妹妹,問道:“阿月,那你……”不管怎樣,姜漓一門在道修界的名望,還是極高的。
“哥哥自從回了皇都后,忙得很。難得今日有空?!碧K流月眼巴巴地望向姜漓。
姜漓輕嘆,仿佛很遺憾:“那日在書閣遇到小姐,以為小姐對書上的內容極感興趣,所以姜某還特別求了一位朋友,請他今日加以指點。既然小姐已有安排,那就不強求了。”
蘇流月好幾日去書閣看書,只有那一日遇見過姜漓。
她自然印象深刻。
她的心突然開始跳得有些快。
如果她沒猜錯,姜先生的意思是,要教她修道!
“哥哥?”
蘇流風看到妹妹雙眼亮亮的樣子,哪里還會阻止她。
“你既喜歡,就去聽聽?!闭f著將一塊玉鑒遞到她手上,“下次再來宮中尋我,拿這個來?!?p> 蘇流月摩挲著上頭印刻的名字,笑嘻嘻地將東西藏進了袖子里。
那上頭刻的可是哥哥的名字。
須臾之后,姜漓提醒,“五小姐,隨姜某來?!?p> 蘇流風奇異,“竟不是先生將友人帶到府中嗎?”
姜漓笑答:“自然不是?!?p> “那先生欲去哪處教習?”蘇流風環(huán)顧了一周,示意這相府女眷的東院,也沒有什么比月笙居更清靜了。
“府外?!?p> “父親應允了?”蘇流風暗暗吃驚。
“自然?!?p> 此時,蘇流風方欠了欠身,“勞煩先生了。阿月自小體弱多病,還請先生多多照顧?!?p> 姜漓也還禮,“二少爺放心,這是自然的?!?p> 蘇流風看著兩人離去,心里說不出什么感覺。
也許是,那人突然良心發(fā)現?
他暗自嗤笑,不可能的,大約是那人的位置如今已穩(wěn),妹妹的靈氣也消耗殆盡了,所以才會允許別人帶她出府。
離千墨
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