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兩日,劉備派遣趙云、張飛輪流前去向曹仁挑戰(zhàn),但是曹仁閉營不出,無論怎么攻打都找不出一絲破綻。劉備還在奇怪曹仁為何就是不出戰(zhàn),這樣耗下去不是辦法,進也不是退也不是。陳到、楚昭看著趙云每日激戰(zhàn)歸來都是愁眉苦臉,也很奇怪,看樣子他們一定是經(jīng)過了激烈的戰(zhàn)斗,卻不知為何竟沒有任何戰(zhàn)果。
趙云一臉疲憊的將頭盔隨手丟在桌上,道:“大家都說曹操同室的將領都是靠著和曹操的關系才能夠有此地位。但是從這兩日看來,都是嫉妒的胡話而已。曹洪年輕而作戰(zhàn)英勇,夏侯惇、夏侯淵身經(jīng)百戰(zhàn)行事謹慎,眼前的曹仁雖然攻堅不行,但是卻把營盤守得和鐵桶一般,我們猛攻數(shù)日卻找不到任何破綻。依我看來,再怎么打下去,只要曹仁不出擊,我們沒有任何機會。”
“那怎么辦?”陳到試探的問道:“子龍,要不我們明日便帶丹平、阿泰他們和其他精英一同夜襲曹營。只要能夠殺了曹仁,那么攻破眼前這座曹營,就沒這么困難了?!?p> “沒那么容易?!壁w云道:“曹仁是布陣者,卻不是細節(jié)的實施者。殺了曹仁,其他將領只要還有腦子,他們拿了領導權后一定會繼續(xù)部署曹仁的防御制度,到時候我們依舊攻不破曹營?!?p> “既然曹仁堅守不出,那也一定有他自己的計較。”楚昭道:“看來我最擔心的事情就要發(fā)生了。子龍師兄,我軍有沒有其他命門的地方,一定要密切注視。曹仁現(xiàn)在將我們卡在穰山,必有其緣由,想必曹操的其他軍隊已經(jīng)出動了?!?p> 陳到、趙云吃驚不已,但是仔細一想覺得確實不錯,連忙跟劉備說明,劉備便派盧忠?guī)?shù)名騎兵前去接應押運糧草的龔都,又命傅彤去查看汝南的情況。
趙云、張飛又挑戰(zhàn)了數(shù)日,卻依舊沒有任何回應。果不其然,傅彤、和盧忠走了沒多久,兩邊便同時傳來急報,原來夏侯惇和夏侯淵各自率軍前往攻擊龔都和襲擊汝南。劉備深知這兩處的重要性,一旦有失,軍心定然動搖,連忙命關羽、張飛各自帶兵前去相救。便在同一日,曹仁的軍隊忽然停止繼續(xù)堅守,反倒主動挑戰(zhàn)。
劉備無法,只得調陳到、鄧泰一起趕到前線應戰(zhàn)。楚昭很不放心,對陳到道:“叔至哥哥,曹軍行動的配合簡直是天衣無縫,依我看來,再和他們耗下去,肯定是會被曹操主力包圍的。聽我一句,趕快勸勸主公,該退的事就就退吧?!?p> 陳到、趙云早就無心戀戰(zhàn),和張郃、高覽打了個平手,便又撤了回來。趙云實在忍不住,將楚昭的話對劉備說了,劉備也深感有理,當日便準備著退兵,于是下令全軍飽餐一頓,緊接著便趁著夜色退走。
楚昭一聽敵將乃是張郃、高覽,奇怪道:“怎么是他們倆?叔至哥哥,你沒看錯吧?”趙云不等陳到回話,搶先道:“不錯,就是他們。就是因為我們以前認識,我才不好意思和他們拼命。那倆家伙倒是不識抬舉,說什么各為其主,何必手下留情。真是受不了他們,要是拼命的話,他們根本討不著好,居然還主動向我們討打。”
楚昭聽了,喃喃道:“張將軍和高將軍深諳兵法,外加上賈詡也在曹營,恐怕主公的心思還是會被他們猜的一清二楚······不妙!”
她話剛喊出口,四周便響起漫天的喊殺聲。陳到“騰”的跳了起來,道:“不好!夜襲!”正要沖出去,趙云先拉住他道:“聽聲音,恐怕不僅僅是曹仁手下的軍隊,我去護著主公。姑娘們就先交給你了!把她們集結起來,好保護些?!北闾嶂y槍沖了出去。陳到費力的把楚昭、竇香和傅彣全都召集到一起,便命鄧泰率白毦兵全去保護劉備。
此時大部分的士兵已是自亂陣腳,互相踐踏,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陳到動用內力,卻怎么也吼不住他們。楚昭一看,躲過陳到后背的白毦劍便砍倒兩個到處亂跑、亂叫的士兵,高聲道:“再有自亂陣腳者,斬立決!”
她的聲音本來還有些柔弱,但在憤怒之中配合內力吼出,倒也挺具威勢。那些混亂的士兵們一聽這怒吼,再一看倒在地上的兩具尸體,這才恢復了些秩序,有規(guī)矩的抵擋了起來。
陳到有些驚訝的看著楚昭,楚昭倒是對他一笑,將白毦劍還回,道:“叔至哥哥,你還愣著干什么呢?在戰(zhàn)場上,對自己人有時候也不能心慈手軟?!彼吣昵案鷱堗A、高覽面對白馬義從時,陣仗可不比現(xiàn)在小,當然知道該如何面對此等困境。
陳到結果白毦劍,點了點頭,一面命騎兵找路,一面跨上泰烏云沖鋒,找尋出路以護送楚昭等人離開。曹軍的主要將領幾乎都是奔著劉備去的,其他地方的曹兵遠不如圍攻劉備的曹軍兇猛。陳到率剩余的白毦兵擺出威廉留下的陣勢,倒是防范嚴密,不給他們一絲進犯的機會。
陳到在如此困境又豈會再有保留,遠的就用“熔天拳”遠遠的打出,一旦靠近就直接一槍刺死,毫不留情。左沖右突了半天,殺倒在手下的曹兵已不下百人,但是周圍士兵除了白毦兵之外幾乎都已跑光,他自己也認不清路,只好奔著曹兵少的樹林里亂竄。
因為天黑,眾人也看不清周圍的情況,旁邊“嗖嗖”傳來幾聲響聲,便有幾名騎兵“哎喲”叫了起來。陳到回頭一看,他們竟都已消失,僅剩坐騎還迷惑的留在原地。
“不好!”陳到心知不妙,便有鐵索朝著他腦袋套來。陳到又豈會中這等招術,金槍一挑便將鐵索擊落。忽然楚昭叫道:“小心簡常!”陳到一驚,趕到后背一熱,回身一掌便迎了過去,正好迎上簡常一掌,一擊便將他直打落馬下。
陳到就地一滾,同時吹了個呼哨。簡常剛剛落地便被泰烏云高抬后蹄踢中一下,又退出去了兩步。他擦了擦防備不及被擦破的嘴角,嘿嘿笑道:“陳到啊陳到,你就珍惜現(xiàn)在的時光吧,你的陰謀與謊言,馬上就會被我給拆穿!”
陳到根本不知他在說些什么,用金槍朝著他一指道:“少說廢話,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奢求你會回頭了!”簡常雙手變抓道:“我也沒想讓你回頭過!”飛身朝著陳到抓來。
陳到從未見過此等怪招,揮槍擋了幾下,和他雙手碰了幾下,卻都響起“叮當叮當”的聲音。陳到心里不解:“他這手又不是什么銅鐵,怎么聲音這么奇怪?”正在猶豫,簡常飛抓抓來,正好扣中他右肩盔甲。陳到倒轉金槍,一槍桿頂住簡常的小腹。想不到簡常竟撐著疼痛,奮力一抓掐了一把,陳到只覺右肩一痛,一腳又踹中簡常的小腹,將他踢退出去。再一看右肩,鎧甲竟已被他一抓抓裂,還露出了血跡傷痕,陳到不由得吃驚道:“你這都是些什么招式?”
簡常獰笑道:“你這輩子也不可能學到的招式!”不顧肚子疼痛,發(fā)瘋似地撲了過來。陳到看他不要命的樣子,喝道:“我可不跟你玩命!”看準了他近戰(zhàn)的特性,施展“破空浮云”和他拉開距離,遠遠的用“石破天驚”將他擋住,不給他任何撲近的機會。簡常心里惱火不已,“哇哇”叫了一聲,便高高騰躍,躲過陳到一招“天命有歸”從天落下對著陳到腦門抓去。
陳到也不躲避,朝天一招“一柱擎天”橫劈飛出。簡常又不躲避,右拳一招“難敵神拳”迎了過去,左手一抓狠抓陳到的頭盔,是要一招斃了陳到一般。陳到?jīng)]想到他進招速度竟如此之快,被他一抓拍中頭盔,全身一震向旁邊一歪,靠著大樹才勉強穩(wěn)住身子。
簡常的“難敵神拳”也未完全打好,被陳到一拳劈中胸口,也兀自受傷不輕。他和陳到各自靠住一棵樹,卻死死地盯著陳到,一看他卻在和楚昭眼神交流,心里便又無名火起。他一看楚昭對陳到含情脈脈的眼神,心道:“你這個背叛小昭姑娘的賊子!”妒火中燒的又朝陳到撲來。
陳到本來還感到一陣頭暈目眩,一手扶著旁邊樹干一手捂著腦袋,勉強看著遠處楚昭才好受了些。一感到天上狂風卷來,他便想也不想用金槍撐地躍了出去。簡常一抓抓在樹干上,瘋狂的抓裂出深深五道印記。陳到重新看清楚他,有些佩服道:“你練成這一招,應該花了不少心思吧?”
簡常笑道:“只要能練成讓你慘死的招式,再怎么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陳到臉色一變道:“你怎么和當初那個領頭人說話一樣?你就那么恨我嗎?”簡常道:“你說呢?只要殺了你,我便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陳到知道他的心思,不屑道:“你太天真了,你真的以為如果我死了,小昭她就會跟著你嗎?”簡常笑道:“難道不是嗎?告訴你,就算小昭姑娘懷了你的遺腹子,我也會把他當親兒子撫養(yǎng)的,不像你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
“你說什么胡話?”陳到不知什么叫“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但也吃驚道:“你怎么知道小昭也有孕的?莫非你有眼線?”
簡常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卻已成真,他根本不信道:“撒謊!你······你在騙我!你想刺激我對不對?告訴你,我是不會上當?shù)?!”陳到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我是不對,我還未娶小昭為妻便讓她懷孕。這是我的過錯,但是我一定會好好待她······”簡常根本聽不下去,怒嚎道:“閉嘴!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拔刀朝著陳到撞來。
陳到見他這種輕功相當怪異,自己也從未見過,不敢貿(mào)然迎擊,先使出“頓所訣”躲閃。誰知簡常靠近自己之后速度卻突然變快,不等陳到轉換方向便一同撞了過來,狠狠撞中陳到的腰背。陳到悶哼一聲,回身一槍插了過去。簡常一把將槍尖抓住,掄拳就打,竟是想將白毦金槍活生生的掰斷一般。
陳到怒喝道:“你是瘋了!”“獅蠻功”勁道毫無保留的爆發(fā)出來,簡常沒有防備被他一震而出,退出了三步遠。陳到卻是在暗暗心驚:“想不到我全力的‘獅蠻功’只能震退沒有防備的他三步了?他究竟是從哪學來的這么多奇怪功夫?莫非真的是《濟世策》?”
簡??粗@愕的模樣,只覺說不出的快感,笑道:“怎么?你也有恐懼的時候嗎?你這個狗東西!和楚晴先有了私情,又玷污了小昭姑娘,你真不愧是這世上最不要臉的東西!”
“你是得了狂想癥嗎?怎么總是胡思······你說晴兒?你知道晴兒在哪?”陳到更是吃驚,他看著簡常如此癲狂的狀態(tài),楚晴要是遇上他,怎么會好過。他剛要質問簡常,簡常先狂笑道:“誰胡思亂想了?是你自己怕了吧?眼下證據(jù)確鑿,我現(xiàn)在就抓你前去對質!”又朝著陳到猛撲過來。
“沒完沒了了是吧?”陳到眼中寒光一閃,快速使出“頓所訣”朝著簡常的方向猛沖而出。簡常沒想到他出手的頻率比之前快了數(shù)倍之多,這次他竟跟不上陳到。陳到此次將“破空浮云”和“頓所訣”同時使出,乃是他近幾年里苦修得出來的新招。簡常一時大意,反被他追到后背,陳到看著他躲不過去,喝道:“剛才你這么撞我,這次我還給你!”“砰”的也撞在了簡常的后背。
兩人一起向左右摔開,重重摔倒在地上。陳到抬頭一看,竟是賈詡帶兵出手,找出缺口破開了白毦兵的防陣。也算是白毦兵訓練有素,盡管陣勢被迫卻依舊找到最合適的方位扎住陣腳原地和曹軍拼殺了起來。傅彣、竇香也都不是怕死的主兒,各自揮槍、揮劍迎戰(zhàn)了起來。
楚昭清楚的看著簡常還未爬起就又朝著陳到攻去,連忙出言提醒。陳到只好又持槍攔住簡常,道:“你如此苦苦相逼,到底是為了什么?”簡常受傷不輕,卻不愿意輸給陳到,更不愿意在楚昭面前輸?shù)?,喘了口氣道:“這些招式厲害是厲害,就是消耗有點大。陳到,我是絕對不會輸給你的!”
陳到十分厭惡的說道:“我根本就不想和你打,求你不要再來纏著我了行嗎?”簡常一聽,又破口大罵道:“狗東西!今日我一定要揭開你的真面目!”揮刀朝著他砍來。陳到根本不知他說的“真面目”是什么,只好揮槍相迎。
賈詡遠遠的看著二人交戰(zhàn),心道:“這三年來陳到倒也是沒有荒廢啊,比起和典韋一起被我打敗那次又進步了不少。看來常兒盡管修習了《濟世策》不少武功,終究還是不夠精,還勝他不得。此人若是今日還留著,必定是我心腹大患,不能留著!”想到這,他緩緩朝著陳到后背走去。簡常和他面對面看著,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便連出殺招死死將陳到纏住,不給他脫身的機會。
楚昭遠遠地看得清楚,再也顧不得自己有孕在身,抽出九節(jié)金鞭飛身朝著賈詡趕來。
賈詡看著地上的樹影似乎深了些,立刻回身甩出袍袖朝著楚昭卷去。楚昭一招“舞花式”纏了過去,和賈詡右手的袍袖卷在了一起。兩人同時發(fā)力想要將對方拉過來,賈詡心眼多,看著楚昭用力,忽然一轉袍袖,楚昭只覺整條九節(jié)金鞭從上到下竟要翻個個,自己連忙也跟著翻了個跟斗。
賈詡趁勢出手,將左手袍袖也朝著楚昭卷去,正好纏住了楚昭的右臂。楚昭頓時覺得右臂麻癢難當,有些拿不住金鞭,她當機立斷立刻將軟鞭變?yōu)橹北?,將直鞭從兩團袍袖中抽出。賈詡臉色一變道:“這招妙的很!”將兩條袍袖一起朝著楚昭甩出。
楚昭一招“兩鼠斗穴”先后擊中兩條袍袖,將它們強行變換方向。然后緊接著跟出一招“掉頭鼠竄”朝著兩條袍袖之間的空隙打出,直奔賈詡而去。賈詡的衣裳突然爆開,從中彈出一把白色羽片扇,楚昭眼睛一瞪,一招“雞飛狗跳”抽在那羽扇之上,將羽扇彈開,然后就地一滾,從賈詡袍袖之間躲了出去。
陳到這才發(fā)現(xiàn)了她和賈詡打在一起,吃驚道:“小昭,你沒事吧?賈詡!你這狗賊,有本事都沖我來,不要傷害小昭!”賈詡正有此意,立刻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朝著陳到緩緩走去。
楚昭伸手想阻止陳到,但是剛剛說了一句“叔至哥哥”忽然肚子一痛,她深知不妙,只得捂著肚子又坐在了地上。看著周圍一片亂戰(zhàn),她卻沒有一點辦法。賈詡和簡常已對陳到呈包圍之勢,陳到看著兩人在自己一前一后的方位,心下警惕不已,他雖知道自己以一敵二勝算很低,但是一想起賈詡殺了典韋,心中便痛恨不已,握緊白毦金槍死死的瞪著賈詡不放。
賈詡被他瞪得極不舒服,強笑道:“你老盯著我不放干什么?你以為這樣就能夠嚇到我?”陳到搖了搖頭道:“不,我只是在想,究竟要給你怎樣的死法,才能對得起我?guī)熜?。?p> 賈詡“搓搓”的感嘆幾聲,道:“看來你對你師兄倒是情深義重啊。但是你也應該清楚,像他那樣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的東西,其實命運早就注定了。只要曹操遇上生命危險,他就一定會付出生命的代價去救曹操。而且只有他死了,曹操才會有所悔悟,才會加強防范,所以啊典韋,他就是個犧牲品。是我讓他早早的解脫了,你說,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
“放屁!”陳到大罵道:“少給你自己臉上貼金了!無論你怎么說,你都是我的殺兄仇人!今日是難得的復仇機會,我不會再錯過了!”“那就好,有本事你別跑!”簡常好不容易忍著他倆說了這么多,現(xiàn)下再也忍耐不住,揮刀沖了上來。
楚昭深知陳到一人勝不過他們倆,不顧肚子的疼痛站起身來,忽然聽見耳邊幽幽的聲音傳來:“姐姐······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