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神錘幫總壇?!皫椭?!兩位幫主!”一名年輕的幫眾興高采烈的趕過來道:“新消息!最新消息!好消息??!”
陳到和楚晴在神錘幫總壇修整了一百來天,也寫了信件回成都向趙云、陳長擎等人報平安,便沒著急回去。聽到有好消息,兩人都很是好奇,陳到笑著起身道:“什么好消息?”
“曹操······曹操······”這幫眾有些急得喘不上氣,陳到便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別急,慢慢說,他怎么了?”
“他死了?!边@個幫眾好不容易才說出口。
陳到有些吃驚,道:“曹操······他居然死了?就這么死了?”這名幫眾點頭道:“是啊,據(jù)說他本來還請了個什么‘再世華佗’來給他醫(yī)病。但是又說這‘再世華佗’是什么劉備派來的奸細,就把他給殺了。然后這‘再世華佗’死了之后,也就沒人能治他的病了,所以就病死了?!?p> 陳到一聽到“再世華佗”被殺了,便再也聽不清他說的什么別的話語,兩眼一黑直接跪倒在地。楚晴、賈熙仁、劉棟他們幾個連忙湊過來,劉棟道:“幫主!幫主你沒事吧?”那個幫眾見他反應(yīng)這么大,嚇得退到一旁,試探的問其他人:“幫主不是劉備的手下嗎?為什么曹操死了,他還這么不高興?”
陳到知道陳杰的性子,曹操重病,若是請他去醫(yī)治,他一定會前往。鄴城里實在是有太多認得他的人了,一旦有人存心加害,以陳杰的情況又怎么能夠脫身,就這樣被害死實在是難以避免的情況。陳到回憶起過去重重被陳杰所救以及曾受陳杰教導(dǎo)的時刻,淚水便不自覺的滑落。
楚晴、劉棟和賈熙仁也都很是傷感,劉棟嘆道:“可惜陳杰老前輩······二十多年都用在了治病救人的身上,卻沒能換到一個善終的結(jié)局?!?p> 陳到的雙拳不自覺的緊握,咬牙切齒的道:“曹操!狗賊曹操!自己要死,還非要搭上陳杰前輩一起!若非陳杰前輩看著你也是條人命,又怎會管你?又怎會管你!”
總壇之中,升起了白旗為陳杰發(fā)喪招魂。眾人為陳杰祭奠一日,陳到便要啟程前往荊州。
“幫主······”賈熙仁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勸不住,只能嘆道:“阿蒙畢竟也是我們幫里出來的人,還請······幫主能對他手下留情?!?p> 陳到不覺笑道:“賈先生,和我們當初初遇的時候相比,咋倆的性子可真算得上是完全對調(diào)了啊。”賈熙仁有些不好意思道:“幫主您瞧瞧,我以前那暴脾氣,根本什么事都解決不了,還會惹事。現(xiàn)在幫派比起以前沒落了,留著這暴脾氣,能有什么好處???”
“嗯?!标惖近c頭道:“呂蒙奪取荊州,殺害關(guān)將軍。這是無論如何也洗不干凈的罪名,此行我去會會他,能不能為關(guān)將軍報仇不是首要。關(guān)鍵是殺害關(guān)將軍這個罪名,若是安在一個死人的身上,遠遠好過讓整個東吳來承受?!?p> “對的?!背琰c頭道:“各位堂主放心好了,叔至哥哥絕非記仇之人,我們也是為大局考慮。眼下曹操死了,對主公來說,攻魏才是最佳對策,而不是因為關(guān)將軍一事伐吳。”
“也就是說,要讓阿蒙來承擔整個罪名?”賈熙仁明白過來,很是傷感道:“這也是沒辦法啊······孫劉若是大規(guī)模開戰(zhàn),那么遭殃的便肯定是江南的百姓了。阿蒙······苦了你了······”
“好了?!标惖娇粗约汉统缫呀?jīng)收拾妥當,便一起上了船,拱手道:“各位保重?!北愫蛣潯①Z熙仁、朱明有和冉全雷等人告別,直奔公安。
兩人剛剛到達江陵,打聽了一番關(guān)于呂蒙的消息。原來荊州、襄樊一帶因為戰(zhàn)亂而爆發(fā)了瘟疫,不單單許多百姓遭殃,連呂蒙、蔣欽和孫皎等將領(lǐng)也都被感染而一病不起?,F(xiàn)在呂蒙已經(jīng)被孫權(quán)接進了公安內(nèi)殿之中,親自想辦法診治救護。
“本來的消息只是說呂蒙病了,沒想到還有這種事情。”陳到撓了撓頭道:“戰(zhàn)爭啊······實在是害人,不知這瘟疫的危害究竟有多大?”
楚晴很是擔憂道:“叔至哥哥,這瘟疫可是很恐怖的病癥,而且很容易傳染的。我們不如不管他的了,他染了瘟疫,肯定是活不久了?!标惖綋u頭道:“晴兒,此事不能這么輕易算了,而且染了瘟疫也不一定是必死。再說了,我體內(nèi)有赤甲蝎的體液保護,什么毒藥能夠傷到我?即便是李九倫臨終調(diào)用那么強勁的毒藥,也只是讓我昏暈了一小會而已,區(qū)區(qū)瘟疫,肯定是不在話下的?!?p> “是嗎?”楚晴眨了眨眼睛,看得出陳到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還是不放心道:“叔至哥哥,這瘟疫的傷害實在是太恐怖了,我們能不能不冒險?”陳到摸了摸她的臉蛋,堅定道:“有些事情······是必須要去做的。晴兒,要不······”
“可別了!”楚晴知道他想說什么,立刻反駁道:“我可不要留在這里讓你一個人陷入危險,有什么危險,都應(yīng)該我們一起去面對才是?!薄昂??!标惖近c頭道:“本來在軍營,還不那么容易找到他,現(xiàn)在他在孫權(quán)那里,定是好找。”
兩人趁著夜色,來到了公安城內(nèi)部,遠遠地要從外墻直接來到內(nèi)殿院子之中。陳到“嗖”的施展“破空浮云”直跨越三丈遠的間隙飛躍到了對面。楚晴正想用新練不久的“瀚海步”跟過去,便傳來了陣陣腳步聲,兩人連忙各自縮在墻院的一邊。
只見一將領(lǐng)著一隊人馬正走在這條過道之中,忽然又停在了道路之間,這將領(lǐng)對旁邊一人道:“是在這里嗎?”那人點頭道:“不會有錯的,我們的消息何等靈通?他們一進城便被我們注意到了。”
陳到聽著這將領(lǐng)是周泰的聲音,不覺奇怪:“幼平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他說的又是什么意思?”只見周泰點了點頭,于是大聲道:“別躲了!叔至,我知道你在這里?!?p> 陳到吃了一驚,雖然不解自己是如何被發(fā)現(xiàn)的,卻還是縱身一躍從墻上?落了下來。楚晴在另一邊一看,也不再躲藏,跟著落在陳到身邊。
周泰看了看他倆,拱手道:“果真是叔至,大都督早就說了你們會來,特叫我們在城里等候?!?p> “大都督?”陳到先是有些詫異,隨即明白道:“呂蒙······他情況如何?”周泰嘆道:“瘟疫不論在何時何地,都是難治的。走吧······他想見你們?!标惖竭@才有空仔細看了看他身邊的中年漢子,只見他一身粗布衣裳,不像是和江東軍官相識的樣子,楚晴卻恍然大悟,對陳到低聲道:“叔至哥哥,這人我有印象,是城內(nèi)一家燒餅鋪老板。看來其真實身份是江東探子,假借燒餅鋪來隱藏身份以便于調(diào)查消息的?!标惖竭@才明白:“原來我們一進城,就被人盯上了?!?p> 周泰走出兩步,回身道:“放心吧,叔至。我周泰絕不做害人之事。叔至你雖與我在不同陣營,卻始終是我朋友。”陳到點了點頭道:“幼平我當然信你?!北愫统绺松先?。
有了周泰帶隊,兩人很輕松便來到了公安孫權(quán)所在大殿。周泰對眾人做出“噓”的動作,低聲道:“主公定然不希望你們來見大都督,大家都散了吧,各回各處。我自己帶他們進去即可。”這一隊巡邏人馬便即領(lǐng)命離開,陳到和楚晴對視一眼,跟著他一起直奔內(nèi)殿。
此時天色已晚,孫權(quán)已不在內(nèi)殿之中。僅有一名醫(yī)官和幾名祈福的道士在內(nèi)殿里查看呂蒙的情況。陳到借著內(nèi)殿里微弱的燭光四下掃視了一番,不禁點頭道:“孫權(quán)的確是重視呂蒙,竟然將他帶到這樣的地方醫(yī)治?!敝芴└髯赃f給了兩人面罩和手套道:“新爆發(fā)的瘟疫有強傳染性,保險起見戴上這些,也不要和大都督有直接接觸?!标惖胶统缍键c了點頭,按他說的所做。
呂蒙本來倒在內(nèi)殿一角的床鋪上一動不動,聽見又有腳步聲傳來,忽然又坐了起來,靠在墻邊不住地咳嗽,道:“你們······你們來啦······”便招呼醫(yī)官和幾個道士離開。
那醫(yī)官哆哆嗦嗦的對呂蒙道:“大都督,您······您這病,下官實在是······有些束手無策啊······”
“啥?”周泰一聽,一把將他扯過來,怒道:“要你們有什么用?治了這么久到現(xiàn)在才說?庸醫(yī)是不都是你們這樣的?”那醫(yī)官嚇得跪下求饒道:“將軍······這瘟疫實在是太厲害了,我們······我們用藥可以延緩發(fā)作時間,但是要根治那就······”
“好了?!眳蚊蓢@道:“人命自有天數(shù),我做過什么事情我心里有數(shù),既是天命,又有什么不滿的呢?”周泰依舊扯著醫(yī)官不放,道:“大都督,此人這些天一直在給你診治,卻一直沒有進展,到現(xiàn)在才承認自己水平不足,這不是成心害你嗎?”
“沒事啦?!眳蚊蓴[手道:“他要真能治好我的病,那江南這次瘟疫早就全解除了,不必為難他了。”周泰這才放開他道:“你這庸醫(yī),給我小心點,可別再讓我撞見你在外面坑蒙拐騙!”這醫(yī)官不敢再做停留,扶好自己的服飾轉(zhuǎn)身跑了出去。那幾個道士一看,忙跟著一起溜走。
“治病的話,有醫(yī)官就夠了,何必要道士來?!标惖娇粗鴰讉€道士的身影,頗為不解。“你們不懂?!眳蚊煽人粤藘陕?,自嘲的笑了笑:“其實我也不懂,但是主公執(zhí)意如此?;蛟S真的如他所說,道士的祈禱真能夠讓人祛病消災(zāi)吧?!?p> “都是些騙人的玩意兒,有空弄這些,不如想辦法去請真的名醫(yī)?!标惖胶苁遣恍嫉馈?p> “這世上若真有人能治好我這病,那不如先去各處災(zāi)區(qū)救人更好?!眳蚊尚Φ溃骸拔液芨吲d,你們在這個時候能夠來這里?!标惖骄彶阶叩剿扒暗溃骸澳阌惺裁纯筛吲d的?你就是不叫我們,我們自然也會來這里見你。奪取荊州我們可以不計較,但是殺關(guān)將軍之仇,總得有個結(jié)果才是?!?p> “叔至······”周泰正想說什么,呂蒙卻擺手道:“周將軍,你先出去,我有些話······想單獨和他說?!敝芴┆q豫了一下,雖有些擔心陳到會不會亂來,但呂蒙之命不得不從,只得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