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斗的場地是校內的一處空地,決斗的雙方是布萊姆.斯托克.采佩什和埃里克·格拉夫,布萊姆的副手是他的好友“薩克·奧爾森”,埃里克的副手是化名“科蘭.拜爾”的莉莉絲。
見證人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旁證是進學會中的代表人物。
雙方約定的決斗內容是持劍比斗,自然也無所謂的護具。
劍具是從教會學院的庫室里借出的,樣式是單手劍,劍柄長度與劍身重量都適合于單手使用。
布萊姆和埃里克相對行禮,而副手們則在一旁待命壓陣。
戰(zhàn)斗一打響,兩人度著步碰著劍,小心翼翼地試探了幾回,可以看出雙方都是習練過劍術、有幾分架勢的。
埃里克突然發(fā)難,大叫一聲,上前揮劍便當頭劈下!
布萊姆抬劍上撩,兩刃相接,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在莉莉絲看來,兩人你來我往,名為決斗、實則嬉鬧,動作一板一眼頗為僵硬,而廝殺的氣息完全不足……
莉莉絲未學過劍術,但她深刻地明白,真正的生死終是在一瞬間決定的。
布萊姆抓住了埃里克的一處破綻,用刃面狠狠地撞上他的胸口,直把埃里克推倒在地。
扭腕揮刃中,布萊姆就要上前一步劍斬對手!
第三把劍巧之又巧地挑開了布萊姆的武器。
副手莉莉絲示意道:
“埃里克騎士,接下來交給我?”
逃過一斬的埃里克正心有余悸,又聽人尊稱自己為“騎士”,便狼狽地起身、驕傲地下令:
“好!就交給你了!我的好友!”
‘誰和你這樣丟人現(xiàn)眼的家伙是朋友了……’
莉莉絲一邊在心里暗罵道,一邊正式接手這場對決。
她信庭漫步,又握劍不正,卻帶給了布萊姆巨大的壓力。
他謹慎地逼近莉莉絲,碰劍試探又夾雜著揮劍對砍。
莉莉絲則每每成功格擋或挑開,輕松寫意得好似對手是一個幼童。
某種意義上也確實如此,在莉莉絲的眼中,不論是布萊姆還是埃里克的動作都有種微妙的延遲感,自己只要稍加注意便能輕松捕獲對方武器的軌跡乃至是意圖。
那是吸血鬼遠優(yōu)于人類的反射能力。
再加上絕對的力量優(yōu)勢帶來的速度、強大的身體優(yōu)勢帶來的柔韌,真就把這場決斗變?yōu)榱艘粓鲂υ挕?p> 旁觀的幾人也看出了這點,暗暗驚嘆著科蘭.拜爾武藝超群、絕非凡俗。
莉莉絲看準機會,利落地一腳踹在布萊姆的臉上,哪怕收力也把他踹了個底朝天。
他的副手兼好友薩克·奧爾森當即氣沖沖地上前討打,很快也就抱頭鼠竄。
布萊姆站了起來,和薩克·奧爾森一起攻來,莉莉絲也不叫嚷什么“不合武德”,只是默默地把兩人都打得上竄下跳。
三指并合寬的刃面拍打在背部、胸口等結實耐打處,莉莉絲叫兩人吃痛卻不至于出血。
很快,那兩人便服氣認輸。
薩克·奧爾森還有些憤憤不平,這主要是對于埃里克不戰(zhàn)而勝的不屑。
布萊姆則顯得格外大氣,明明是一介敗身,卻端端正正、大大方方地對兩人行了一個臣服之禮,顯示出最大的尊敬。
埃里克得了勝,便好似主來到人間,鼻子翹到頭頂上,竟是原諒布萊姆等人之前對他的冒犯罪過,風風光光地凱旋而去。
負責見證的教授學長書面記錄下本次的決斗,以備后續(xù)的發(fā)酵或可能的變故,又對“科蘭”的高超武藝和布萊姆的騎士風度贊賞有加。
如此一來,這場本避不開流血的決斗便虎頭蛇尾地得到了結束。
莉莉絲松了口氣,布萊姆卻來到她的面前。
“多謝了,科蘭。”
他笑著說道,臉上看不出絲毫的不甘和羞恥。
“我本來還在想,這次的事情或許沒得挽回了,總是要有人去流血……沒想到還有你這種解決方法啊?!?p> 莉莉絲也笑了,話語卻帶著譏諷。
“說得好聽,你不也沒留手?!?p> 布萊姆無奈地苦笑著。
“畢竟要我在自己和對手間選一個人不受傷害,我還是一定會選自己的?!?p> 看著幾個仆從收拾好決斗用的劍,兩人這才放心地離開。
“不過我覺得,今天的埃里克不太正常,往日他和我也多有口角,卻不至于到了這種地步。”
布萊姆伴在莉莉絲身旁,大有和她一起好好探討一番埃里克失常之謎的意圖。
莉莉絲卻直接揭曉了答案。
“幾天前他剛被討債人找到了校內,估計那在他看來是不可忍受的屈辱吧。”
布萊姆這才煥然大悟。
“原來如此,他的自尊心受損,便比平時更加敏感,我又多與他爭執(zhí),他才發(fā)火至此?!?p> 莉莉絲奇怪地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
“幾天的事情鬧得那么大聲勢,你不知道?”
布萊姆撓了撓臉,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前幾日我一直在家處理些事情……還真未聽聞……”
莉莉絲突然想起什么,便不再深問。
兩人又安靜了會,布萊姆卻突然問道:
“拜爾先生……是女性吧?”
莉莉絲停下了腳步。
“我一開始只是覺得有些眼熟……”
“但好好想了想,果然還是在之前見過面……”
她看向了他,他卻沒有停下話語。
“果然,我見過拜爾先生,但那時先生還是小姐。”
莉莉絲呼吸平穩(wěn)、神情自然。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p> “去年,就在學校里的圖書館,我還讓給你一本書……”
莉莉絲抓住了布萊姆的衣領。
“好像是《赫舍里·卡洛蒙童話》?!?p> 布萊姆的臉被拉到面前,莉莉絲表情猙獰地低吼道。
“閉上你的嘴?!?p> 布萊姆不愿意閉嘴。
“我不會說出去的?!?p> 莉莉絲打量著他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東西,便專注于他的心跳。
“我是真心的。”
‘心跳聲穩(wěn)定……竟然真的沒有說謊?!’
莉莉絲的心中不免泛起訝異。
“我能夠理解你女伴男裝來此求學的覺悟和心情?!?p> 真誠的話語具有力量。
“我的妹妹也一心尚學,我常常鼓勵她不要放棄、堅持下去?!?p> 巧妙的話術深入人心。
“我不是你的敵人,拜爾小姐?!?p> 布萊姆笑著說道。
“我是你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