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九月九節(jié)(2)
忙忙碌碌過去了半個月,九月九如期而至。
人們都喜好在這一天吃花糕,飲菊花酒。街上也能偶爾見著將茱萸佩戴于手臂,或制成香袋佩戴的人,不過多數(shù)是婦女和兒童,據(jù)說,在重陽節(jié)插茱萸可以避難消災(zāi)。天明時,用片糕搭在兒女的頭額,口中念念有詞,祝愿子女百事俱高,乃是九月作糕的本意。
前一天晚上喻津言就放了李叔的假,讓他也回趟家吃頓飯,第二天清晨自己就驅(qū)車載著宋清梔從東棠回了甫州的喻家老宅。
車子開進宅子內(nèi)院,就見老管家方伯迎了出來,“三少爺,三少奶奶回來啦!”
方伯替兩人接過皮箱,又恭恭敬敬給請進了內(nèi)屋。
喻仁封正坐在大廳里的那張實木沙發(fā)單人椅上,翻看著今日的晨報,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習(xí)慣。
打從車子駛進內(nèi)院的時候,喻仁封就聽到了車輪發(fā)著急煞的抓地聲,又有急而尖銳的制動聲,似乎就要刺破天際,光聽到這樣的聲音,不用想都知道是自己那幺兒子馳的車。見了兩人走進來,才放低了手中的報紙,尖肯的雙眸盯著喻津言看。
喻津言自從進門就感受到了老爺子的目光凝在自己身上,不過也不在意,當(dāng)然他向來也不畏懼這位老爺子。
喻津言仍還緊緊牽住宋清梔的手,帶著她走過去,指尖悄悄在她手心了劃了下,似乎是讓她不必緊張。
宋清梔嫁與喻津言之前就聽聞眼前的這位喻家家主的名聲,尤其知曉他的鐵手腕,但凡得罪過他的或者反叛過他的,下場都不得善終。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也算是知道喻津言骨子里的冷冽。
兩人問候了聲,喻仁封仍是不語,只點點頭,看看喻津言又看看宋清梔。
宋清梔將手里提著的禮盒盡數(shù)遞給方伯,說道:“這是給父親的,這些是給大哥大嫂和二哥二嫂的?!庇謧?cè)過身對喻仁封說道,“父親,除了那些,還給您帶了兩盒葡萄奶酥?!?p> 喻仁封聽聞,將手中的份式報紙放在了案桌上,看著宋清梔,這才開口說道,“就當(dāng)是回個家,何須帶什么禮來,好生見外?!?p> “這是清梔的心意,不過是一份孝心,您若是不樂意收便作罷,反正心意也是送到了?!庇鹘蜓越舆^話駁口道。
喻仁封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碰著底碟跌宕作響,杯中茶水也蕩出了些,“輪得著你來教我什么是孝嗎?我看你自己都沒弄明白,倒是存心回來氣我!”喻仁封因為說話間著急了些,一口氣咽上來,緊忙咳嗽了兩聲。
宋清梔見狀,扯了扯喻津言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說了,上前給喻仁封換了杯新茶,再說道:“父親不必動怒,別氣壞了身子,若是知道父親不喜歡太多的禮物,下次我就帶些糕點餅酥回來吧。”
喻仁封眉頭見緩,氣息也平順了下來,“嗯,帶些酥餅才實在,我還吃得動?!?p> ……
秦瑤剛才就聽到了大廳的動靜,急忙放下手里的活,走到門邊,就看見父子倆針鋒相對,又聽見了宋清梔說的話,頓時就令老爺子慍火散盡,不禁暗自點頭夸贊,果然是位賢內(nèi)助。
“三弟可是回來了?一家人好好的,怎么還說兩家話呢。”秦瑤走過去,推搡著喻津言,“快,給父親認個錯,這也屬你的不該?!?p> 喻津言看了秦瑤一眼,說道:“大嫂,我可有錯?倒是父親駁了我妻子的心意才是?!?p> “好了,賀瑯,沒事的,父親也只是不愿我們?nèi)绱似瀑M,畢竟是一家人,少說兩句罷?!彼吻鍡d實在見不得血親的父子倆唇槍舌戰(zhàn)的,一個比一個兇狠。
“還是弟妹懂事,怎么你都如此大了,還跟小孩子似的總與父親頂嘴。”秦瑤笑話道。
喻津言見眼下是自己吃癟,不再說什么,才岔開了話題,“怎么就見大嫂一人?”
喻津言和宋清梔進屋時,就發(fā)覺宅子里好生安靜,只見喻仁封一人坐在大廳看報,也不見其他人鬧騰。
“噢!你大哥還在文室呢,估摸著得傍晚才能回來了。”秦瑤自是知道他問的是誰。
“父親不是向來很重視這九月九?怎么眼下還缺了二哥,怕是不能隨父親要吃團飯的意了?!?p> “我早已命人傳快訊給他,你還怕他會缺席不成?”喻仁封說道。
“那倒不是,能隨父親的意自然是好?!?p> “你只要不成天跟我頂撞,便是隨我的意了。行了,也別擱那塊地方站著了,大老遠的回來,也不知道洗洗風(fēng)塵?!庇魅史饫浜咭宦暎琅f是強硬的口吻。
“好了,那我們也不杵在這礙他老人家的眼了?!庇鹘蜓該е吻鍡d,移開步子,“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