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張兄,您早,可巧又在這小店里碰著您嘞”,
“可不是嘛,臨潼這么大,偏偏就這小店的云吞面最合小弟的胃口”,
“哈哈哈,我也是為這云吞來的,張兄聽說了嗎?日前,昆侖派的大弟子和那惡人坑的白虎對上了”,
“怎么沒聽說?這時別的地方的人未必知道,但咱臨潼哪還有人不知道的?當日那斷痕去馮家那叫一個威風,馮家養(yǎng)了那么多高手,據(jù)說還有從巫族來的異人,但誰也擋不住斷痕的輕輕一掌,死在他手里的馮家高手足有數(shù)十百人,連蟲巢都讓人給端了,聽說在北域也把馮家小姐追殺的夠嗆,這么,遇上了惡人坑的白虎兇星才算找著了對手”,
“噓,蟲巢這事可不敢瞎說,捕風捉影的事,還不定就是真的呢”,
一人小心的壓低了聲音道。
另一人擺了擺手道:“切,在臨潼他馮家還沒這么大威勢,蟲巢的廢墟是很多人親眼所見,還能有假?昆侖派已經(jīng)不問世事多年,要不是因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會派出大弟子斷痕?”,
“也不是那馮唐是不是老的昏聵了,把偌大的一個家交給馮妖妖打理,當年的馮唐可是一代梟雄”,
“好漢不提當年勇,不過這馮唐也有好一段時間沒有露面了”,
......
昆侖派大弟子斷痕登門踏戶,踏平蟲巢的事在臨潼早就是人盡皆知了,那一段時間里這就是臨潼的人茶余飯后談?wù)摰淖疃嗟氖?;一些本地的大家族已?jīng)準備要添一把火,把已經(jīng)勢衰的馮家徹底踩進泥土里,然后接手馮家在本地的各項事務(wù),其中包括酒樓,青樓,舞場,斗技場等各類產(chǎn)業(yè)。
但其后尸禍在東南一代爆發(fā),肢鬼以俯瞰天下的姿態(tài)向西行軍,中州派出的修士聯(lián)軍在東南全軍覆沒,各世家不得不暫時停下手中的動作,準備應(yīng)對尸鬼之禍,馮家這才得以避免被落井下石的后果。
這場尸禍來勢如烈火狂雷,但熄的也如一瞬山崩,財神閣主,古圣和小陸閣主聯(lián)手擊退肢鬼;財神閣的主人威勢之盛堪稱前所未有,古圣在東南一帶創(chuàng)辦書院以傳道,而小陸閣主則一舉成為神州新貴,二十不到就成了一時間最為炙手可熱的人物,聲名之盛遠超當日的中州十杰和謝家名人榜上上榜的十人,臨潼也沒有人再關(guān)注什么馮家,什么斷痕,都在談?wù)撠斏耖w,古圣,小陸閣主;但本地的世家卻又開始蠢蠢欲動。
他們的手已經(jīng)伸向了本屬于馮家的產(chǎn)業(yè)。
大業(yè)酒樓,臨潼本地最有名的酒樓之一,馮唐掌管馮家時花費重金建造這座樓,他親自屈尊去往江南請來五大名廚坐鎮(zhèn),并買斷了本地最新鮮的九大食材,苦心經(jīng)營三年,終于成就了大業(yè)酒樓“臨潼第一樓”的美名。
但今天大業(yè)酒樓的招牌卻被摘了下了,換上的是嶄新的“劉氏酒樓”招牌。
中午時分,一輛馬車匆匆而來,藕綠色裙裝的少女從馬車上下來走進酒樓,道:“唐掌柜在哪里?讓他出來見我”,
“唐掌柜?哪個唐掌柜?”,
現(xiàn)在站在柜臺后是一個十分干練的中年人,見著少女風風火火跑來的少女一臉怒色,他想了想,拍了拍腦袋道:“你說原來在這里做生意的唐掌柜???三天前,他拜訪我們劉家,說要把大業(yè)酒樓盤給我們劉家,這大業(yè)酒樓在我臨潼可是出了名的第一樓,我家家主哪有錢接這個盤面?。慨敃r就拒絕了,誰知道那唐掌柜卻不答應(yīng),說現(xiàn)在馮家有難,急需現(xiàn)錢,也不用多,三萬兩就把這酒樓盤給我們劉家”,
“三萬兩?”,綠衣少女怒道:“當初我馮家為了建造這座酒樓足足前前后后花了十二萬兩銀子,還不算后來的經(jīng)營費用,他居然三萬兩就盤給了你們?”,
“誰說不是呢?”,那干練的中年男子搖著折扇道:“大業(yè)酒樓的價值誰不知道?但你們的唐掌柜卻苦苦哀求,我家家主是個良善人,最見不得人受苦的,聽說馮家有難,不得不兌了酒樓,心里也是不忍,便取了六萬兩銀子給他,請他轉(zhuǎn)交給你們家小姐,怎么,這事他沒有跟你們說?”,
“你......”,
這擺明了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綠衣少女只氣的說不出話來。
那中年男子還在那里說風涼話,“唐掌柜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啊”,“姑娘反正來了,不如在這里坐坐,我劉家第一天接受第一樓,我做主給你免單了”......
綠衣少女與他爭辯一番,終是爭辯不過,衣袖一甩,咬著牙眼角含著淚怒步而出,那中年男子不屑地嗤笑一聲。
坐在馬車上老人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
那老人身材矮小,身穿布衣,看起來平凡無奇,但這一眼卻讓那中年男子如同墮入冰窖。
只是旋即就想起自家主家威勢正盛,而馮家已經(jīng)勢衰,按照這個情勢來看馮家根本無力東山再起,心里安定下來,不甘示弱地向那老人瞪了一眼,冷哼了一聲。
綠意少女伸手拭去眼淚,臉上變得漠無表情,挑開簾子正要上車,卻忽然怔住了。
一名身穿碎花長裙的少女有些疲倦地坐在車廂里,身子半倚著,纖細的手托著腮,殷紅的手指蜷縮著。
她衣服上的血跡還沒有擦干凈,點點斑駁看得出她北域的一行并不順利。
“小姐”,
看到這少女綠兒先是一怔,旋即施了一禮。
“上車吧”,
馮妖妖道,似有心若無意地瞥了一眼已經(jīng)換下了招牌的酒樓。
“是”,
綠兒上了車,小心地坐在她的身側(cè)。
“離我這么遠做什么?害怕我?”,
“不...不是...”,
“靠的近一點,我累了”,
“是”,
她往旁邊挪了挪,馮妖妖伸出藕臂將她攬在懷里,她便乖巧地靠在她的肩膀上。
“這些天,辛苦你了”,
“為小姐做事,都是應(yīng)該的”,
馮妖妖輕點了點頭,道:“回家吧,這些操心的事情,日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