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被燕國追上,逃離的武臣是一刻也沒敢耽擱,馬車整夜不停蹄,到了第二天的黎明時,武臣終于見到了一片祥和的郊城。
“總算是到了?!蔽涑家彩巧硇膭诶哿艘灰?,松出一口氣,虛弱的道:“快去傳令開門——”
“微臣這就去?!睆埗s忙應(yīng)過,絲毫都不敢有怠慢。
三步并做兩步的來到了城門前,張耳取出了自己的令牌,“大王征伐歸來,還不快快開門?!?p> 實際上,從城樓上的守將看清楚是張耳前來的時候,那守將就已經(jīng)急匆匆的下樓了。
不過,在那守將下來之前,守城的兵卒已經(jīng)因為張耳身份令牌打開了城門放行。
整個隊伍緩緩地進入。守將看著眾人疲憊的模樣,原本還想上去問兩聲戰(zhàn)況如何的想法頓時蕩然無存。
眼下的情況不用問也知道是敗了。
進了城池之后,武臣一邊讓人準(zhǔn)備吃的,一邊泡著熱水澡洗去一身的疲憊。
張耳跟陳馀則在偏殿商議著自己的事情。因為心中著急,此時的陳馀一直在不停的踱步。
“好了,不想晃了,你這晃來晃去的,如何能想得出辦法。”張耳看的眼花,在喝了口水之后,忍不住責(zé)備道:“這一夜逃亡,你就不累嗎?!?p> 陳馀腳下還是不停的走著,“累是累,可也得想辦法跟大王交代不是!”
“那就不能坐下安穩(wěn)的想想辦法嗎?”
“站著都想不出來辦法,坐著就更想不出來了。”說著,陳馀著急的一甩手,無奈的一聲輕嘆。
張耳實在是拿他沒轍,可就在搖頭嘆息的瞬間,張耳又想到了些什么:“你別晃了,我剛想到一個辦法,也許可行。”
“什么辦法。”陳馀頓時高興的湊了過去。
“你還記得,在我們從戰(zhàn)場上撤離的時候,想要殺死你的那個旗令兵嗎?”張耳的眼珠子轉(zhuǎn)動了兩圈,最后緩緩說道:“我們可以拿他應(yīng)付大王的怒火?!?p> “他?他一個旗令兵,如何能夠擔(dān)的下這種責(zé)任?!标愨庞钟行┎蛔孕帕?,臉上的笑容變戲法似的沒了。
“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張耳一聲輕嘆,沉聲道:“你可記得三月前有一年輕壯士,攔截大王的車架,還說自己有統(tǒng)領(lǐng)千軍萬馬的能力?!?p> “是非要見到大王,后來顯些說服大王的那個人?”
“不錯,就是他。這家伙不知道用什么辦法說服了大王,要不是當(dāng)時我出面,這大將軍說不定會是他的。”
張耳像是在想三個月前的事情,“當(dāng)時大王已經(jīng)對那人深有好感,我勸慰大王說,此人不曾建過功勛,又是一個不出名的浪人,是不是有真才實學(xué)也不好說。
若是直接委以重任,軍中的將領(lǐng)們可能不會服從。所以勸慰大王將此人就在軍中觀察,在后來,此人一直被你身邊的劉將軍看著,見他還算老實,就給了個旗令兵的位置。而這個旗令兵,就是當(dāng)時要殺你的那個人。”
“可這又有什么關(guān)系?那個旗令兵說不得已經(jīng)死了,我們又如何拿他頂罪?”陳馀聽了半天,可就是想不明白張耳怎么利用這一個旗令兵圓謊。
“那人是不是還活著,究竟做了些什么都不重要。我們不知道他現(xiàn)在的下場,大王更不知道,重要的是他確實見過大王,真正跟大王交談過,有這些就足夠了?!?p> 正當(dāng)張耳準(zhǔn)備說的再詳細一些的時候,門外的士衛(wèi)走來,“啟稟丞相、將軍,大王有請?!?p> 雖然張耳已經(jīng)說了有辦法,可陳馀的臉色還是在那一剎,其他的一下陰沉了下來。
“知道了,我們這就去?!睆埗鷳?yīng)過一聲,示意來人在門外等候。
“這個大王,昨夜在車上肯定睡不著,今天這泡澡完了也不說睡一覺。他就不能將這事忘了嗎?!毙凶咴谖蓍?,陳馀咬牙切齒的一聲憤恨。
這雖然是趙國,武臣雖然是趙王??烧f白了就是張耳跟陳馀的傀儡罷了,當(dāng)初張耳跟陳馀是因為武臣進軍趙魏兩地,因為看中了武臣手中的大軍,這才想著投奔武臣。
時至今日,經(jīng)過兩人在背地里不斷的小動作,整個趙國的實際掌權(quán)人是他們。
“真要逼急了,說不得魚死網(wǎng)破——”那攥緊了的拳頭因為用力,瑟瑟發(fā)抖。
張耳則在一旁拍了下陳馀,小聲勸慰道:“不可莽撞,等會見了大王,你順著我說的來就是了?!?p> ……
微風(fēng)迎面吹來,壓彎了道路兩側(cè)的艾草。
若是仔細觀察,在道路一側(cè)的樹林跟草堆中,都是隱匿的燕國兵卒。
烈日下,一個百姓百姓打扮的人背著一個空空的麻袋出現(xiàn)在了道路的正中。
四下觀看無人之后,那百姓快速奔入了一旁的草叢中,躬身穿過草叢,最后來到了大軍隱匿的樹林。
“大王,消息已經(jīng)打探清楚了,趙王他們比我們快了一個時辰,已經(jīng)進城去了?!蹦前傩沾虬绲谋鋵⒓绨蛏系拇尤∠聛砣栽谝慌裕眯渥硬亮瞬梁?。
“還是沒有趕上啊,也算這趙王好運?!焙路鍩o奈的一聲輕嘆。
看了眼郝峰失落的樣子,那前去探查的兵卒接著說道:“大王,郊城中的守軍只有兩千人,我們或許可以攻城?!?p> 郊城原本的守軍只有幾百人,加上武臣從隴縣撤退帶回來的一千人,實際上有沒有兩千都不一定。
從兵力上分析,也的確可以攻城。
抬起頭,郝峰透過樹葉的縫隙看了眼蔚藍的天空,卻是一聲輕嘆,“算了,攻城損失太大。劫殺趙王本就是一個突然策略,失算了也無關(guān)緊要?!?p> “那我們,就這樣回去?”代驀忍不住問了一句。
這一問,郝峰卻猶豫了。
想想也是,急行軍追了一夜,大老遠的來了,若是就這么回去的話,是不是太失落了點!
“不回去又能怎么辦呢!耗下去需要糧草?!闭f到這,郝峰忽然想明白了什么,“有了,我們還有多少糧草?!?p> “帶來的糧草足夠一個月的。”代驀道。
“有糧草就好辦了,傳令大軍繼續(xù)休整,等入了夜,我們悄悄圍城。”吩咐完之后,郝峰又轉(zhuǎn)對剛才回來的那探子道:“你想辦法再進入城中,看能不能找到他們的糧倉,最好一把火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