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芷出得廳門去不久,巧遇舒鈺趕來,于是兩女很自然的便聊了起來。
烈日外,屋檐下,兩位佳人的談笑聲不時響起,亦無人打擾這難得的好景。
直到,一道門扉被打開,一身道袍的李佑從里面走出。
“舒姑娘,請。”面對戛然而止的兩人,李佑就像無事人一樣對著舒鈺說到。
“好的,這邊來?!逼毯螅讶嘶謴统B(tài),巧笑中伸出玉手一引。
封城,位于大陸北域南部,這里沒有北方極端的天氣,也沒有南方惡劣的環(huán)境,這里只有風調雨順,鐘靈毓秀。
在這樣的條件下,自然孕育出許多靈力充沛之地。就算是在這封城內,也有不少大大小小的靈脈存在。由此,城內有不少宗門,但多數(shù)都是不入流的教派。
不夠玉衡自然不在其列。盡管是天機府依附于天機府,不過玉衡還是有她的獨到之處。
靈力滋養(yǎng)萬物,靈脈巧取造化,受天地造化,故而這座城池有著另類的美韻。
不同于天機城的雄偉,這座城給人的感覺就是……“舒怡”。
找個客棧吃了飯,舒鈺帶著兩人逛起了這座城池。
以宋芷的步伐,想要半天游玩整座城池顯然是不可能的。于是舒鈺略微思索,只去了個別有特色的地方,讓兩人大略感受不同地域文化的差異。
買買復行行,在天色暗淡之際,宋芷終于結束了她悠閑的半日。
……
“我已為兩位安排好了住所,只是不知兩位是要兩間客房,還是只需要一間?”
臨走時,舒鈺如此說到,不過前者在李佑平靜的目光中,悻悻然縮了縮頭,一臉尷尬的帶著兩人來到某個客棧。
客棧離玉衡教不遠,也就轉過一條街而已。不過據舒鈺所言,這客棧是玉衡教開的,也算為宗門添些收入。
“師姐?!?p> 飯后,閣樓上,兩人共同看著遠處風景,忽聞李佑輕聲喊到。
“嗯?”
身旁,少女轉過頭來,疑惑不解。
“明天你去城里轉轉吧,如果遇到危險,就用掉我給你的種子,然后跑到玉衡去。”
種子是這幾天李佑抽空煉出來的,雖然攻勢不行,而且其內靈力亦不充沛,不過這個術法本就是用來防御的。
而宋芷,在聽到李佑說自己可以去玩耍時很開心,不過還是有點疑惑,因為,他沒有告訴自己他的去向。
“那你呢?”
“我,”言及此處,李佑忽的頓了頓,隨后目光收回,放在宋芷臉上:“我明天上山去看看,你就在這里等我就行?!?p> 聽聞李佑的言語,宋芷臉上的笑意慢慢斂去,漸漸變得平靜,平靜的有些嚇人。
李佑從來沒在宋芷臉上看過這樣的表情,此時竟不知如何言語。
于是,兩人忽的沉默下來。
“那個地方有些古怪,我怕……”沉默總歸有些尷尬,尷尬便需要有人打破,所以李佑開口解釋,但卻被宋芷打斷。
“所以你還是要丟下我一個人?”
聲色冷清,面色平靜,眼前的佳人如此態(tài)度倒讓李佑不好回答。
“本來我就只說過帶你出來,如今就算丟下你又有什么不對!”
沉默片刻,又聽少年聲音起。
他不知道宋芷的表情是真是假,若是真的,他頂多就虧欠于她;若是假的,那他,更不能允許。
“我……”少女臉色一變,正欲說話。不過得知了姑娘果真在騙他的少年,又怎會讓她繼續(xù)說下去。
若到時候他一心軟可怎么辦。
“現(xiàn)在已然到達目的地,我去完成我的任務,你去看你的風景,為什么一定要跟著我!”
態(tài)度強硬,一臉冷意的少年似乎絲毫看不見少女的臉色。
“再說了……”忽的,少年臉色一緩,卻聞――
“剛才我讓你出來等我,便是向萬教主詢問那片廢墟的情況?!?p> 聲色溫和,溫和的很平時一致:“他告訴我,那個地方有些危險。”
“我不怕!”少女臉上忽的出現(xiàn)些許笑容,她以為自己找到了跟隨的方法。
“可是我怕,”很簡單的陷阱,見到少女踏入,少年神色一正,“我怕我照顧不了你?!?p> “這,好吧?!甭犅勥@句話,不得以,宋芷只好妥協(xié)。
一切皆如所料。
少年聽聞,袖袍一甩,忍著笑意走回自己的客房。
翌日。
太陽未起之時,少年一個人悄然離去,目光平靜,奔向北方。
之前詢問萬離的時候,對方確實表示那個地方有些古怪,可惜他脫不開身,否則自己都會去細細查看。
整座遺址突兀消失,無論怎么看都不正常,而且,據線人回報,那個地方曾出現(xiàn)隱晦的玄力波動。
玉衡教畢竟只是個小教,縱使比青陽門好上一些,但,仍舊只是個二流的教派。
所以遇上這樣的事,萬離果斷的將消息傳遞到天機府,本以為至少會來一個元嬰真人,哪知來了一個眉目清秀的少年。
雖然他也看不出這個少年的深淺,不過就“感覺”而言,少年并不大。這也就意味著這個來自天機府的人,也不過是個門生而已。
對此,萬離雖然沒有特別的反應,但心里頗為郁悶。
所以他把這事稍加夸大,對李佑描述了一番。
于是,今天凌晨,一襲藍袍的少年丟下宋芷,一個人走出客棧,來到北方的山丘下。
昨夜話語里的陷阱,有一半是假,可有一半是真。如果這個地方真的有古怪,屆時可就不是危險兩字就能概括的了。
少年一眼看去,發(fā)現(xiàn)這個原本理應熱鬧的地方,此時毫無生氣。不止如此,這片區(qū)域此時唯一的特點就是“蕪”。
不只是遺址,包括花草樹木,甚至包括覆土植被,一切都消失了。
至于其后的山丘倒是一點事都沒有,景色依然秀麗,而且不遠處的溪水仍舊緩緩長流。
從天上看去,李佑所在的地方就像是整個從一片山水富饒之地活活被挖去。
“還真是奇怪啊。”
李佑所說的奇怪自然不是單純針對這片區(qū)域,而是對他腳下的泥地。
“絲毫沒有靈力波動,這片區(qū)域卻消失的一干二凈?!?p> “而且,此地靈脈雖然完好無缺,段時間內但卻不能繼續(xù)韻養(yǎng)這片土地?!?p> 黑暗中,有道人自言自語。忽然李佑低下身去,看樣子是準備觸摸泥土,以便于進一步調查。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從黑暗中走出。
“你是?”
氣息純正,疑是正道之修。不過經過青陽的事情,李佑也知道即便是邪修也有浩浩沛然之氣。
“在下玉秋門,李江南?!币簧砣逖b,看起來像是個學子。
聲色清和,不卑不亢。來人靈力一引,但見玉秋訣起,一道氣刃劃空而來。
“哦,玉秋門人,久仰久仰?!崩钣与S手一揮拂去氣刃,嘴里說著有著沒著的話。
雖然李佑的話多有敷衍,不過玉秋門他還是有所耳聞的,玄天宗的附屬宗門,地位、名聲與玉衡相似。
“在下玉衡教,李佑?!?p> 此處,李佑并沒有胡編一個名字,因為沒有必要,而且若是有機會,他要以這個名字揚名。
況且此時也是以玉衡教的名義出來調查,所以自稱玉衡教人,也沒有什么不妥。
“道兄也是來調查此地的?”
并沒有多寒暄,儒者如此問到。
“是啊,奉教主之命,查看此地虛實?!崩钣右贿呎f著,一邊繼續(xù)俯視這片地貌。
“那道兄可有什么進展?”
明白對方話中真意,李佑停下動作,轉過頭來問到:“難道你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哈,難得我提前來一步,當然有發(fā)現(xiàn)?!崩罱下勓砸恍?,而后指了指身后。
“你來看這個?!焙笳呤疽饫钣酉蚱浜蠓娇慈?,同時撐起一盞明燈。
而正在此時,一縷金輝從遠方駛來,又迅速掠了過去。
天,亮了。
“看來是用不住這個了?!崩罱戏词忠粨],便將明燈收起。
李佑走上前去,自然看到了泥地里的一道符文。
符文很奇異,以李佑的見識竟然認不出來。那般模樣,就像是某種蟲子的爬行軌跡。
蟲子嗎?
念及于此,李佑皺了皺眉頭。
“這是這片區(qū)域唯一存在的東西,不過我卻看不懂。”李江南蹲下,一邊用手觸碰符文,一邊說到。
“我也看不懂。”對方轉過頭來,還未說話,李佑便提前回到。
“那就沒辦法了,就先這樣吧,我先回宗門復命,道兄自重?!崩罱险玖似饋?,笑了笑便準備離去。
“我在繼續(xù)看看,閣下自便?!毖约坝诖?,李佑也不再多言,轉身向著東方走去。
曙光灑下,但見道人儒者分向而行。然,下一刻,一步之間,驚見玉門現(xiàn)!
玄氣忽現(xiàn),白玉成門。一道門戶于兩者之間陡然升起,散發(fā)異樣氣息。
“這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