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韓湘合謀后,辰一終于體會到有人出謀劃策的感受。
比想象中輕松太多。
原本預想的“與天下人為敵”的情況并沒有出現(xiàn),反而利用琴與劍來殺人,基本不會遇到阻礙。
所謂阻礙,就是其他人橫插一手。
這些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當自己提劍斬去時,大多數(shù)人都選擇袖手旁觀,坐視別人被殺。
也因此,這兩天辰一已經(jīng)殺了好幾個人。
雖然殺人效率很慢,但辰一也不著急。畢竟落單的人本就越來越少了,也就預示著這招不能再用。屆時韓湘也該用些其他手段。
而經(jīng)過這兩天時間的發(fā)酵,魚龍的消息已經(jīng)傳遍了大江南北。很多“好事之人”已經(jīng)離去,更多的別有用心之人則去沿途其他地方做下布置,等待魚龍出現(xiàn)。
所以此時追尋魚龍蹤跡的人,并不算很多。
粗略估計,也就百十來人。
說實話,這個量級的人,辰一還真沒放在眼里。
雖然他的功體還未恢復,可用的靈力也少的不行,但他就是這般傲慢且自負。
當然,他肯定不會蠢蠢地沖上去和這群人廝殺。打不過是原因之一,更關鍵的是身邊的謀士告訴他,想要安全的殺人,就不能成為眾矢之的。
而當他問及接下來該怎么做時,韓湘的回答是——
等。
他不太理解具體要等什么,不過就在今日,有一個人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
來人黑袍加身,神秘莫測。
辰一看了一眼,不是兔子面具,心下一松。當然,他怕的不是兔子,而是他家的侍女。畢竟兔子還能進行有效溝通。
“閣下是?”
白馬面具后傳來沉嗡的聲音,聽起來應該不是真聲:“奉主人之命,前來協(xié)助這一代的陵族煉主?!?p> 協(xié)助?
居然還有同志?。?p> “敢問你家主人是?”
“未來你自會知曉。”
聽到預料之中的回答,辰一自然不會惱怒,雖然他不認識對方,但看起來韓湘應該認識。
“還未請教?”
“劍十五?!?p> “嗯?”這一次,辰一卻將目光投向了韓湘。
“代號罷了?!表n湘擺擺手,無視辰一詢問的目光,只是出聲道:“你們派出了多少人?”
“兩人。”沉悶的聲音從白馬面具后傳來。過了一會兒,劍十五才解釋道:“其他人執(zhí)行任務去了,現(xiàn)在還有空的,只有我和劍十三。”
正當辰一想問另一人在何處時,一道身影輕飄飄的落在他身前。
“劍十三,見過二位?!?p> 依舊是白馬面具,依舊是沉悶的嗡氣聲。若不是兩人的氣息不同,辰一還以為他們是同一個人。
初見兩名同志,辰一當然有很多疑惑。畢竟,他可從未聽說過,陵族煉主,還有援軍。
雖然只有兩名,但比起此前那些煉主,自己在實力上可是增強了足足三倍!
嗯,他把韓湘也算進來了。
這一刻,疑惑不解的辰一甚至找不到完不成天命的理由!
不過不同于辰一的樂觀,韓湘聽完劍十五的話,陷入了沉思。
“形勢這么嚴峻?”
他的自言自語沒有引來辰一的好奇,唯有劍十五看著他,目帶詢問。
“還不是時候?!?p> 韓湘搖頭回應,隨后不再執(zhí)著此事:“暫且等等吧,我在明面上,也好做事。”
聽到這里,辰一立刻明白過來,韓湘大概也是這個組織的人。
“對了,你們隸屬哪個組織?”
兩名黑袍人都沒有回答,反而是韓湘沉吟一會兒,回答到:“夜?!?p> ……
“這個方向,不是魚龍出現(xiàn)的方向……”
“我知道?!?p> “那……”
“別說話,耐心看且等待?!?p> 說完話,韓湘就向著東海某個方向奔去。辰一無話可說,只能緊緊跟隨。
無論是那兩個奇怪代號的人,還是韓湘口中的夜,都超出了辰一認知的范疇。
可惜,韓湘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說,當他在某個未來加入他們時,會知道一切。
對于韓湘的說辭,辰一沒有回答。所以他只能按下疑惑,跟隨韓湘而行。
不久后,兩人來到一片暗礁上。
“這里是?”
目之可視,暗礁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無非就是暗礁密布,水花拍打成沫。
“你久未出世,所以有些事可能不知道?!?p> “哦?”
聽韓湘說的頗為認真,所以辰一也聽的認真。相比起來,他的見識,真的很短淺。
“這里曾爆發(fā)過一場災難,記錄宮稱其為,瘟疫之災?!?p> 平淡的聲音講述著某個過去,而聲音的主人卻有些不置可否:“哼,不過我覺得并不準確,因為那并非疫病,而是一種……蟲子。
那些個體極小的粉色蟲子,總是成群出現(xiàn),并以眾生為食。它能輕易進入眾生的身體,破壞他們的身體結構。
免疫五行,術法難侵,繁殖能力更是驚人。
而且其來歷……它們仿若憑空出現(xiàn),不在任何已知的卷宗記載上?!?p> 聽見這個描述,辰一覺得有些耳熟,因為他聽說過。那是他還年幼時,所聽過的,最離奇的傳聞。
“等等,你說的可是末日之蟲?”
防不勝防,殺又殺不盡。因為沒辦法應對,所以稱其為,末日。
“哦?那是你們對他的稱呼?我們一般將其稱為,五行之災?!?p> “但我聽說,這個災禍被人以自身為餌,封在了石化的身體內(nèi),最后由天火煉化,這才徹底平息了這個災禍?!?p> 然而韓湘聞言卻是一聲冷笑:“人?人是什么人,天火又是什么火?”
“嗯?”韓湘說這句話的態(tài)度過于嘲弄,所以辰一也知曉自己的見聞出現(xiàn)了錯誤。
不,應該說是,記錄有誤。這才導致錯誤的消息越傳越廣,直至傳到他的耳中。
“呵。所以說啊……”
“那真實情況呢?”
面對辰一的請教,博學的韓湘自然不會有所保留:“實際情況是,提出這個計劃的人還沒來得及實施,那些蟲子便消失了。
正如不知道它們從何而來一樣,也不知道它們?nèi)ネ翁帯?p> 所以……與其說是我們解決了那場災難,不如說是災難放過了我們。
畢竟,雖然在數(shù)次的實驗里那些蟲子對石頭一類的東西不感興趣,但誰又能保證它們不吃石頭呢。更何況,現(xiàn)世所謂的‘天火’是否能對它們造成傷害還難兩說。”
說到這里,韓湘頓了頓,繼續(xù)說到:“過去的故事總是這般難以捉摸的無趣,至于現(xiàn)在,我想說的是……”
隨著話音落下,韓湘手中的術也逐漸成型。
暗礁之上,一片虛無悄聲展開,漏出其中真容。
“當初所有人都在想辦法解決那場災難,雖然沒能奏效,但在測試其特性的眾多實驗中,誕生了這么幾種產(chǎn)物……”
氤氳之息中,一張玉床冰封其間。
床上有一個人,看身段,應該是名女子。
“其中之一就是……”
隨著韓湘法訣再運,臻冰寸寸碎裂。與此同時,床上的女子幽幽轉醒。
最后一絲碎冰破裂,床上的人也看向韓湘:“你來了。我……沉眠了多久。”
“不重要?!?p> “好吧。接下來需要我做什么?”
“不要抵抗?!闭f著,韓湘就已出現(xiàn)在女子身旁,劍指點在她的眉心。
女子周身頓時浮現(xiàn)出多根鐵鏈,鏈條將其重重束縛住。
以辰一的眼光來看,這應該是某種鎮(zhèn)法。這些鏈條并不是為了困住她,而是壓制她。
鏈條根根斷裂,一只粉紅色的蟲子從女子眉心破體而出,進入韓湘的身體。
與此同時,一股浩瀚的靈能波動穿透四野,掀動穢風生浪。
女子身上傳來的氣息讓辰一心生顫栗,不過也就一瞬。一瞬之后,女子的氣息平復,而韓湘也收回了手。
“你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我來即可?!?p> 女子看了看境界外的辰一,又轉頭看向韓湘。
“這一代的陵族煉主,天命加身之人,傳說中的預言之子。因為某種原因?qū)е滤墓w被鎖,我才在他身上種下陣法?!?p> 女子點了點頭,目光中閃過一絲詢問。韓湘思索片刻,搖了搖頭。
“那我先走了,有事聯(lián)系我?!?p> 話音剛落,人影消失不見。
“大乘?”
“是。”
“也是你們組織的人?”
“有什么問題?”
辰一想了想,沒有開口,因為他的問題有點多。
畢竟他實在沒有聽說過這個組織,而且之前也見過了這個組織的三個人,所以他下意識的就認為“夜”這個組織的勢力并不大。
直到,他見到了一位大乘,而且還是一位被冰封不知多久的大乘。
想了想,辰一決定問一個最重要的問題:“你們有多少個大乘?”
“只是大乘的話,百來個吧。我太久沒回去了,也不知道近況。不過巔峰戰(zhàn)力的話,似乎也只剩一位了?!?p> “……”辰一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說。
“嗯?”
“抱歉,有些失態(tài)了?!倍硕ㄉ瘢揭辉俅螁柕剑骸澳悄銈兊闹魅司褪恰?p> “哪有什么主人,別聽劍十五胡說?!?p> “哦,那……是你們的首領?”
“不是。嗯……我們這個組織并沒有嚴格意義上的首領或者說老大這樣的職位。”頓了一頓,韓湘問道:“你知道寰宇五奇嗎?”
“知道。”
“那就行。我們的首領就是寰宇五奇之一的天書。我的話,也算半個吧?!?p> 說實話,以一本書當首領的組織,聽起來就不怎么靠譜。更不靠譜的是,有個結丹小輩竟也算是首領之一。
“你?那你的代號又是什么?劍一?”
“劍十七?!?p> “……你們這個代號是隨便取的?”
“也不能這么說。代號是按照進組織的時間來順排的,但有些特別的人,比如我、你、劍十三,都早已在代號上預定了位置?!?p> “我?”
“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