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林牧竟然失眠了,在半夢半醒之間,再次進(jìn)入識海之中。龍豐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他,似笑非笑。
“這地方,好像有點(diǎn)改變?”
“對,識海動蕩了?!?p> “動蕩了是什么意思?”
“簡單說就是你心神不寧,擾亂了你的識海正常的循環(huán),復(fù)雜點(diǎn)的說,就是你遇到心魔了。”
林牧發(fā)現(xiàn),龍豐的簡單概念比復(fù)雜概念還難理解。
“怎么辦?”
“順其自然吧?!?p> “啥意思?”
龍豐忽然緊緊的摟住林牧,“閉上眼”。
(——刪此斷——)
一陣冰風(fēng)吹過,林牧打了一個冷顫,那妖艷的讓自己難以自恃的黃衣女子,竟然變的遙遠(yuǎn)了,看來,有些時候,自制力需要一些貌似外在的內(nèi)在行為釋放,以尋求一種解脫。
蔡書海對林牧的表現(xiàn)非常震驚,因為此后的十來天,林牧再也沒有表現(xiàn)出異常的行為,這個人的自制力,果然超越了一般人的存在。
“凡事都有例外。”蔡書海接受了林牧的這句話,然后便又消失了,包子店又只剩下兩人,絕大多數(shù)的包子,包子王不再自己做了,而是交給林牧去完成。
經(jīng)過了好幾個月的跟班學(xué)習(xí),林牧已經(jīng)基本上掌握了包子技巧,濫竽充數(shù)也沒人發(fā)現(xiàn),估計品牌效應(yīng)已經(jīng)產(chǎn)生。
當(dāng)然,有一個人的包子,包子王是不會交給林牧去折騰,那就是尹大官人的包子。每到這個時候,林牧便會被趕出去,留下包子王自己一個人在廚房里折騰。
自上一次著涼,包子王徹底感覺到老了,其實他已經(jīng)一百零三歲了,這個年紀(jì),若不是保養(yǎng)有佳,大都已經(jīng)躺下或腐朽了,偏偏包子王還經(jīng)得起折騰。
精選的野生狡兔后腿、上等的觀云山靈菜、葫蘆谷的滴泉、……,包子王清點(diǎn)了一下材料,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只剩下一次,做完這一次,這些不同尋常的食材便告罄了,呵呵呵,這包子店,看來要關(guān)門了?!?p> 極品的食材做出極品的菜,包子王雖然有不傳的制包工藝,但如果沒有望園送來的食材,那他的包子,只能算佳品,絕對算不上絕品,是吸引不到修士的光顧的。
他自己心中這么想著,一個分神,腳踩在了掉在地上的吹火筒上,身子板頓時往后倒去,本能的將老手往后一撐,“??!”
這一聲,竭斯底里,正在大堂剛把一碟擺好包子的林牧聽了,不由大吃一驚,狂奔過去,也顧不得包子王的禁令,猛的推開廚房,一眼看見,看到包子王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一直手扶著右手,不停的呻吟著。
“包師傅,你這是怎么了?”林牧上前,扶住包子王,手觸摸到包子王的手臂時,包子王不由的啊吆的叫了起來。
小臂主骨斷裂,這是林牧的第一個反應(yīng)。
“包師傅你忍一下?!闭f完,輕輕的固定住受傷的手臂,抱起包子王奔向不過處的醫(yī)館。
“快放下,放下?!卑油醯乃唤新暎帜梁翢o理會,整個醫(yī)治的過程,包子王都在叫,但不是痛的叫,而是叫著要回去做包子。
“發(fā)酵時間過長,會影響包子做出來的味道,那面我已經(jīng)和了一半,現(xiàn)在還需要……”
“行,一會我?guī)湍愫?,絕對趕上?!?p> “不行,不行,這事我得……”
“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怎么和?”
“……”
“靈菜泡水時間過長,會影響口味,快去撈出來先晾著”
“行,沒問題,差不了那一點(diǎn),我去弄?!?p> 林牧奔回去,然后又奔回來。
“肉,要整塊淹制少許時間,差不多現(xiàn)在可以去了?!?p> 林牧轉(zhuǎn)身。
……
“肉要切碎,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要讓肉有滑的感覺,靈菜要輕柔,菜汁是關(guān)鍵……”
手骨斷了,但是林牧可以保證,包子王的嘴巴工作量加大了十倍,不,百倍,整個操作過程,包子王都在指點(diǎn),幾乎每一個動作,都一絲不茍的指點(diǎn),直到包子出爐,他的嘴巴終于獲得了休息。然后坐在躺椅上,竟然累的睡著了。
林牧其實是不太想來望園的,雖然龍豐讓自己好像遺忘了這個望園的存在,但是事實他,他的心還是有幾分恐懼和向往。
望園依然沒人看守,蔡書海告訴過他,望園就兩個人,神秘的公子和他的夫人。至于為何沒有其他人,林牧覺的原因不難找。
“夫人,包子送來了。”
黃衣女子沒有在彈琴,而是呆呆的看著百荷池,似乎在思考什么,直到被林牧的聲音打斷,這才回過頭來,“好久不見,小哥子,包師傅今天又怎么了?”
“他不小心摔傷了?!绷帜梁唵蔚幕卮?。
“啊呀,摔的可嚴(yán)重?!?p> “托福,不太嚴(yán)重,應(yīng)該一些時日便可痊愈?!?p> “這就好,來,把那包子放臺上?!?p> “是。”林牧吸了一口氣,低著頭,放下包子,轉(zhuǎn)身就走。
“匆匆來,何必匆匆去?”一個聲音傳來,林牧連忙回過頭來,循聲望去。
百荷池的池水分開,竟然凝成臺階,然后一個男子從容的走出,赤著上身,那肌肉結(jié)實強(qiáng)壯,猶如鋼化了一般,在日光下竟然有些爍爍生輝之感。
林牧暗道,這就是那書生?比那守城護(hù)法看上去都強(qiáng)壯,哪有什么書生模樣,這一尋思,自然忘了回話。
“如何,包師傅是不是嫌煩了,不愿親自前來?”那強(qiáng)壯書生剛?cè)胪ぶ?,冷硬的聲音響起。黃衣女子便給他披了件上衣,笑著接上了口,“你這是說哪話,包師傅剛剛受了傷,來不了,這不,包子還是給你送來了?!?p> “哼,我看不見得。”強(qiáng)壯書生傲然坐下,“前些日子看他,就是有二心了?!闭f完,拿起一個包子就啃了一口。
嚼了兩口,猛的吐在地上,怒道,“這包子,可是包老頭所做的?”
林牧很生氣,但是卻沒有吭聲,眼下的情形超過他的意料,正常的思維中,這書生是個知書達(dá)理之人,但眼下,分明比護(hù)法更野蠻。
“相公你這是怎么了?”黃衣女子面帶疑慮,拿起包子親咬一口,也微微蹙眉,“小哥子,這包子可是包師傅所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