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觀無寒救了柳蕓兒,那手生白骨的本事讓人看的心生震撼,震驚不已。
從那以后很多人都知道音林鎮(zhèn)來了一個年輕的神醫(yī),一時之間本來門可羅雀、冷冷清清的懸壺醫(yī)館一時間人潮洶涌。
…...
觀無寒坐在館內(nèi),手從老人的脈搏上拿起,說道:“大爺,你的病沒有大礙,等下去前面領(lǐng)完藥按時服藥即可?!?p> 老人一聽沒有大礙,面露喜色,道謝說道:“謝過觀大夫了?!?p> 觀無寒擺擺手:“分內(nèi)之事?!?p> 老人離開后,觀無寒才抿了一口茶。突然想到什么,眉頭皺起問道:“張遇,今天這是第幾個了?!?p> 張遇躬身站在一旁說道:“第五十一個了?!?p> 觀無寒搖搖頭,這樣下去可怎么修煉,時間全被給人治病占用了。
張遇似乎看出觀無寒的心思,在一旁笑著說道:“東家何必日日辛苦于修煉。我看這幾日東家修煉時間雖然少了,但氣色卻是更好了,少了一些陰冷之氣?!?p> 觀無寒一聽不由哈哈一笑,知道張遇這小子說的雖然是有幾分修飾的意味,但也看的出來這小子心思慎密,敢言敢說。
突然他想到什么,眉頭一挑,抬頭看了一眼張遇:“你今年幾歲?”
“十八了。”
“十八了?”觀無寒點點頭低聲說道,“十八歲入道倒也不算晚。”
“家里可還有長輩?”
張遇搖搖頭,這次他沒有說話,神色有些悲傷。
觀無寒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你可愿跟我修道?”
張遇一聽先是一愣,之后轉(zhuǎn)而狂喜一下跪在了觀無寒身前:“師父?!?p> 觀無寒心情大好,笑著說道:“你也不必叫我?guī)煾?,還是照常稱呼我即可?!?p> 說完拉起張遇來:“明日開始,每個晚上你跟著柳蕓兒修煉道法,白天試著跟我學(xué)醫(yī)。”
“是。”
張遇面露喜色,激動的站在一旁。
觀無寒收下張遇為徒也算是多有考慮,當日觀無寒給柳蕓兒修真功法之時,張遇亦在一旁,卻無半分貪婪之意。
雖然張遇可能并不十分清楚功法的珍貴,但能面對仙家功法保持理智也可見心性極好。
如今醫(yī)館來看病的人越來越多,有些小傷小痛觀無寒沒有時間去診治。就好像剛才那位老人只是尋常感冒咳嗽,若當真事事自己親力親為,自己的修為怕真是要落下了。
教給張遇一些醫(yī)術(shù)本事,醫(yī)館也可以讓他獨當一面,自己也省時省心不少。
想到這里,觀無寒蕪雜的心一時寬慰了不少。
……
“你這是什么破醫(yī)館,這藥是給人吃的嗎?”
“砰!”
這時突然聽見醫(yī)館前館內(nèi)傳來一聲巨響。
醫(yī)館分為內(nèi)館和前館。內(nèi)館由觀無寒坐診看病,前館則是負責配藥。
“去看看怎么回事?!?p> 張遇點點頭快速往醫(yī)館前館趕去,那里是醫(yī)館的藥庫,里面有幾個他負責招的伙計負責拿藥。
一走近前館,里面一片狼藉。平日里擺放整齊的藥材散落了一地,幾個面生惡相、身高馬大的漢子,正齜牙咧嘴的看著面前兩個嚇得躲在一旁的醫(yī)館伙計。
“你們是什么人?”
張遇面帶怒意,這些人這樣破壞醫(yī)館,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我們是什么人?哈哈哈......”
略顯嘲諷的聲音從幾個壯漢身后傳來,一個人從中走了出來。
這人身材矮小,方才站在兩個壯漢身后,張遇一時間竟然沒有看到他。
“白肪?”
張遇一瞧來人,面色一變,這是白家在音林鎮(zhèn)最兇猛的爪牙。他怎么來了?難道是得了白宇畫的授意,前來找麻煩的不成,如果真是這樣可就糟了。
“正是我白某人?!?p> 白肪臉上露出幾絲嘲諷的意思,得罪了白公子任憑你是誰?只要在音林鎮(zhèn)一天,都躲不過一個死字。
“你為何要破壞醫(yī)館。”
“破壞醫(yī)館?”白肪搖搖頭,“你們觀大夫徒有其名,是欺世盜名之徒,我只是不愿看到無辜的病人受到這個庸醫(yī)危害?!?p> 張遇一聽白肪中傷觀無寒不由氣從心來:“你不過是白家的走狗罷了,也敢污蔑我東家。”
白肪一聽面色鐵青,殺氣橫生。
他在音林鎮(zhèn)一向橫行霸道、無人敢言,很少有人敢和自己這樣說話。
“那就讓你看看我這個走狗的厲害。”白肪齜牙咧嘴的說道。
說完一拳揮出,帶著咧咧破空之聲。
白肪雖然是白家走狗,但是他早年走南闖北也練就了一身江湖功夫。
這一拳揮出,已經(jīng)隱隱有著幾分江湖高手的意味。
張遇雖然機靈,但是他沒有一天修煉過,也不懂得江湖橫練功夫。白舫這一拳揮去已經(jīng)封鎖四周氣機,他不過一介少年人,任憑他怎么躲也躲不過這一拳。
“砰!”
一拳打在張遇的胸口,悶聲傳遍張遇整個胸腔。
一時間,他的身體倒飛出去,砸在了后面的藥柜上,砰的一聲落倒在地。
“哼,哼哼。走狗?”白肪拍拍手輕哼了兩聲。
“庸醫(yī)?!卑追緦χ砗髢蓚€壯漢說道,“給我砸,不要給這個庸醫(yī)留下一件完好的東西?!?p> “好嘞!”
兩個壯漢聞言露出興奮神色,當年跟著白肪走南闖北,刀頭飲血,不知干過多少傷天害理的事。但那時心中也怕有一天惡有惡報,心中始終留有一絲顧忌,總怕哪天被仇人尋上門來。
可今時不同往日,現(xiàn)在他們有白家撐腰,行事全憑心情,哪有什么顧忌。
“砰!”
“砰!”
醫(yī)館短時間被砸的七零八落,愣是沒有一件完好的擺設(shè)。藥材散落一地,上面覆滿了灰塵。
“死東西。”
其中一個壯漢走到張遇身前,一腳重重的踢在他的肋骨之上,一瞬間骨裂地聲音沉悶的從張遇的身上傳出。
白肪哈哈一笑,他要的就是這種揚眉吐氣,橫行無忌。有白公子撐腰,他白肪還有什么好怕的。
……
“后天的江湖功夫倒也不錯,可惜了不是修真者,不然也是一塊好料子?!?p> “嗯?”
白肪眼露出一絲精光來,擺頭看見站在他不遠處的觀無寒。
剛才觀無寒走來他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
“你就是那個庸醫(yī)?怎么不做縮頭烏龜了?”
觀無寒看了一眼已經(jīng)昏迷過去的張遇,眉心隱隱有煞氣隱現(xiàn)。
這幾日治病救人,倒也去除了幾分心中戾氣,可如今這一幕讓他殺氣心生,往日的功夫算全白費了。
“若是現(xiàn)在回去,我可以饒你們不死?!?p> 觀無寒按捺住心中像惡龍盤旋的殺氣,眉心處黑氣纏繞,像是中邪了一樣。
“哈哈哈,大哥他在說什么?我沒聽錯吧?!?p> 一個壯漢把一把椅子摔成粉碎,扶著肚子顛笑。
白肪也是喜不自禁,這里不怕死的人還真多。
不過在白家面前這些人都得死,就想剛才張遇也這樣不怕死,不過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生死不知了。
“大哥,看我打的他滿地找牙,他奶奶的?!?p> 壯漢把手中一根有些年頭的人參掰成了兩半,一半丟在地上,一半嚼在嘴中。
下一刻壯漢耳旁帶著風聲,一拳揮出,沖向觀無寒
“呼!”
壯漢右拳揮去,帶著破空之聲,雖然不如白肪。但這一拳下去,若是普通人給打上不死也殘。
觀無寒輕哼了一聲,“休怪觀某人!”
殺氣籠罩在觀無寒的身前身后,他瞳孔陰冷,讓人盯上一眼就不覺得肉皮發(fā)麻。
這是一年多來藏在他心中的恨和殺意,如今爆發(fā)出來竟然有了實質(zhì)。
“刷!”
觀無寒露出笑來,殺道天經(jīng)孕育出的殺道真氣凝聚成一道青黑色的電芒,直指揮拳而來的壯漢。
“砰!”
壯漢眼帶驚恐,她身體被禁錮在原地,青黑色的閃電匯聚到壯漢身上,他的拳再也揮不出去一步。
觀無寒手猛然上抬,壯漢被雷電包裹著停頓在半空之中。
“霹靂啪啦!”
壯漢被雷電抬在半空之上,身上雷電環(huán)繞,動也動彈不得,他眼中露出驚恐喊道:“大哥,救......”
觀無寒面色冰冷,右手一握。只聽一聲雷電轟鳴之聲,壯漢全身僵硬,雙目呆滯。
觀無寒手一放青黑色電芒一瞬間消失。
“咚!”
一聲倒地聲,壯漢重重落在地上。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你......”另一個壯漢雙眼通紅的對著白肪喊道,“大哥,我們一起殺了這小子,為二哥報仇?!?p> 白肪毒蛇的瞳孔中略微一縮,他已經(jīng)知道這是什么手段了。
他在白家看見那個地位超然的供奉展現(xiàn)過類似的神通法術(shù)。
仙家手段豈是他可以抗衡,就算今天三人都把命留在這里都傷不得觀無寒分毫。
可是觀無寒不會讓他這樣輕易離開。殺氣既然顯現(xiàn)就要一殺到底。他手中天經(jīng)匯聚仙靈之氣,上面似乎有咆哮的兇獸奔騰,尖銳的冷芒噴出。
這是殺道天經(jīng)第一式道術(shù),劫殺天術(shù)。
此術(shù)一出,他修為之下之人必將死無葬身之地。這不是仙家神通,而是純粹的殺伐之道。
白肪額頭冒出一絲冷汗來,也不妄圖接下這仙家法術(shù),身子一側(cè)想著躲過去。
可是這天經(jīng)之法不要說是普通人,就是同是修真者也不能安然逃過。
“糟了!”
白肪見四周逃無可逃,那直面而來洶涌的殺氣壓得他喘不過氣,他瞳孔慢慢放大,在泛大的瞳孔中他看到了一雙冰冷的巨大黑色眼睛。
“呼!”
突然,觀無寒的法術(shù)生生停在他身體一寸前,再無法前進分毫。
白肪死里逃生,額頭全是冷汗。此時觀無寒突然停住,不由詫異的看向觀無寒。
觀無寒此時全身散靈之氣纏繞,散靈寶玉的光芒奪人眼目,漸漸散去他的殺心。
他深吸口氣,眉頭一皺,收起噴涌的仙靈之氣。
“散靈之玉!”觀無寒聲音有些沙啞。
白肪雖然不知道觀無寒為什么不殺自己,但此時已經(jīng)不敢造次了,站在一旁神色陰晴不定。
“告訴白宇畫,不要再來醫(yī)館找麻煩了?!庇^無寒負手而立,“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不喜歡做殺戮這種違背本心的事情?!?p> “走!”
白肪一擺手,臉上帶著狠色,有些不甘心。他在江湖行走這小子還不知道在哪里,可今日竟然在這里吃了虧。
壯漢一把抱起倒地的三弟,三人向著門外走去。
“等一等!”
“什么事?”
白肪帶著怒意看著觀無寒,他心中此時又有些有恃無恐了。
他忽然想到,只要觀無寒在音林鎮(zhèn)一天,他就不敢殺自己。別忘了,音林鎮(zhèn)誰說了算。
況且白家可還有一位真正的仙人,他觀無寒既然是仙家弟子,不可能不知道,不可能不顧忌白家供奉。白家的供奉仙齡近百,可不是這個毛頭小子可比。
“我說了讓你回去告訴白宇畫,而不是讓你們回去,”
觀無寒神色淡然,眸子里像藏著一塊寒冰。
白肪一驚,瞳孔猛然一縮。
“傳話一個人就夠了!”觀無寒的聲音平淡無奇。
白肪臉上露出怒意來,但之后慢慢變成狠色。
無毒不丈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白肪冷哼一聲,心中道了一句:“兄弟,對不起了?!?p> “大哥!”
不等兩個壯漢反應(yīng),白肪懷中匕首抽出,下一刻白舫收回帶血的匕首。
“我可以走了吧!”白舫眼中充血。
“自然可以,我觀某人說話算話!”
白舫腳步沉穩(wěn),慢慢走出醫(yī)館。臨死的時候,那雙黯淡的眸子中還帶著某種彌留的不甘。當年他們一起行走江湖的時候,他曾經(jīng)告訴他們過他們,只要他們兄弟三人一心,總有名揚天下的一天,可這一日怕是再也看不見了。
......
觀無寒看著這一幕,神色平靜。
他已經(jīng)忍了太久,終有一天方聽舍必然也是這個下場。
想到這里,他的雙眼出現(xiàn)了詭異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