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 博弈（4）
“克拉什大人......”【銳眼】從門口閃進身來，在克拉什的耳邊說了些什么。
“真是可怕的洞察力和預判能力，”克拉什贊許地笑笑：“如果老頭子動手了，盡量幫他們爭取時間！”
“明白了?！?p> 克拉什走出帳篷，特倫斯山谷的清晨，是那么的迷茫，遠處，新的陽光即將撕破陳腐的世界......
“來吧，來打破這個腐朽的平靜吧，異鄉(xiāng)者們！”
.......
當門戈發(fā)現(xiàn)奧蕾特一行人的時候，他正在領地入口處的山崖上巡邏。
這個習慣他已經(jīng)保持了好多年，每一天他都在做這樣的事情，從五千年大戰(zhàn)養(yǎng)成的習慣，即使到了現(xiàn)在的和平年代依然沒有什么改變。
門戈當年也是參加了戰(zhàn)爭后僥幸活下來的混沌領主之一，很多他認識的同伴，好友，家人，在那場浩劫中已經(jīng)灰飛煙滅了。
大戰(zhàn)在他們這些老兵身上留下來的，遠不僅僅只是身體上的創(chuàng)傷，還有那些永遠都無法愈合的內(nèi)心深處的傷口。
門戈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內(nèi)心是渴望著戰(zhàn)爭的，他每一天都在煩躁，接受過戰(zhàn)爭洗禮的人，是需要一場新的戰(zhàn)爭去終結(jié)過去曾犯下的罪孽的。
于是，當他看到奧蕾特一行人出現(xiàn)在領地的入口時，他像發(fā)現(xiàn)新大陸一樣，卻沒有敲響警鈴。
“......外鄉(xiāng)人......”
在高處，他可以輕松觀察到這些莫名從領地入口出現(xiàn)的外人。
似乎是昨天的樣子，好像在山的另一側(cè)發(fā)生了大規(guī)模的魔法爆炸，和這些外鄉(xiāng)人出現(xiàn)的時間相匹配，他們應該是那場魔法轟炸中活下來的目標吧。
“真慘......領頭的那個小姑娘，身體受創(chuàng)面達到了八成，如果不是堅強的意志在支撐著她，恐怕早就倒下了?！?p> 這是混沌領主專有的技能之一：【心靈窺視】——只要在視線范圍內(nèi)，就可以使用這個魔法，對各類生命體進行全方位的掃描，包括身體狀況，心里活動，連記憶都能盜取。
這里要說一下混沌惡魔這種特殊的惡魔種族。
據(jù)說混沌惡魔是直接由遠古惡魔撒旦種在世間的災禍種子，有著混沌頭銜的他們擅長且精通所有暗影系的魔法。
在這里需要科普一下，魔法的種類。
按照元素強度進行分類，魔法一共分為：時空，混沌，自然，異次元——四個大類。
而混沌之下又有分為：毀滅，混沌，暗影。
自然則分為：暗影，光明，火，水，風，雷，土。
這邊可以看到，暗影既是混沌魔法中的最后一位，又是自然魔法中的第一位，可見暗影魔法是凌駕于其他元素魔法之上的。
雖然自然和混沌都有暗影魔法的排名，但實際上，這兩個“暗影”卻是不相同。
混沌惡魔的種族既然是屬于混沌毀滅派系，那么他們所精通的應該是混沌系里面的暗影魔法。
但不管怎么說，暗影魔法凌駕于元素魔法之上卻是不爭的事實。
混沌惡魔使用暗影魔法的效果，和心靈魔法類型頗為相似，可以說是后者的加強擴大版。
暗影魔法能放大心靈世界中的暗影，并使之魔鬼化，同時它也能將生物內(nèi)心深處的恐懼進行放大，實體化。
暗影魔法同時可以偽裝混沌惡魔自身，使之可以融入其他生命體的影子里一段時間，并使混沌惡魔能夠通過在影子內(nèi)對其主人造成實質(zhì)的物理傷害。
如果，將暗影魔法和水元素的治療魔法結(jié)合，還能夠掃描出傷員傷患位置更潛在的病發(fā)因子，從而得到更早的治療和防范。
如果在大規(guī)模的戰(zhàn)爭中，由數(shù)個混沌惡魔同時釋放高階暗影魔法，能夠?qū)⒕窳ι钊胍庵静粓远ǖ氖勘鴥?nèi)心，從而操控他們倒戈。
總之，暗影魔法的用途很多，但大多數(shù)是以操控對方的內(nèi)心世界，控制對方的思想為主。也只有混沌惡魔，學習使用暗影系列的魔法，不會受到精神層面的反噬，還可以更容易地識破他人的偽裝。
門戈使用【心靈窺探】對奧蕾特一行人進行淺度掃描，對方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正在被窺視的這個事情，但門戈作為警衛(wèi)，為什么不在這一刻敲響警鐘呢？
門戈有他自己的想法——族群里反對長老議會的呼聲越來越大，盡管長老議會控制暗殺者們進行強行壓制，但是無法控制人民內(nèi)心的忿怒，矛盾的激發(fā)已經(jīng)到了幾乎快要爆發(fā)的程度。
在這樣的一個地方生存，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本來，混沌惡魔的生活地帶，并不是在這樣荒涼的沼澤之中?；貧w到五千年大戰(zhàn)后期，作為失敗一方的混沌惡魔，驚恐地逃離所有想要接近他們的其他惡魔勢力，其中就有包括魔王路西法的勝利的一方。在那時，原本魔王并沒有對他們這些敗軍進行最后的清洗，反而還賜予他們一塊富饒的生活土地。
也許是因為自尊心作祟，也許是因為別的理由，總之，混沌一族拒絕接受這樣的好意，并且開始了逃亡......最后，躲到了這個四面環(huán)山，易守難攻的沼澤荒原。
每次，門戈和氏族內(nèi)的年輕一輩聊天的時候，他們都會提起這個事情。
讓老一輩去承擔戰(zhàn)敗的后果，已經(jīng)就夠了，沒有理由讓新生的一代在這樣一個貧瘠的地方龜縮下去吧？
門戈的內(nèi)心也在漸漸改變。
如果有一天，他能夠再代替混沌一族在戰(zhàn)場上出生入死，那么即使死在那個地方，也算了結(jié)了他心中的愧疚。
他相信，有很多和他一樣的老兵，從五千年戰(zhàn)場中幸存下來的混沌領主們，每天都在和自己煎熬的內(nèi)心做斗爭，已經(jīng)到了快要崩潰的邊緣。
“唉，由他們?nèi)グ伞！遍T戈長嘆一聲，在山崖上找了個石塊坐了下來。
有多少年沒有看到外面來的客人了？
他們混沌一族在這個地方過著驚弓之鳥一樣的生活，即使去城鎮(zhèn)兌換生活必須品，也需要喬裝打扮。
“到底有什么可以不讓人家看見的啊......”
一族的尊嚴就這樣和那些戰(zhàn)火中飄散的靈魂一樣，在遠古的五千年戰(zhàn)場上永遠地消失了。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混沌惡魔們在這片自我囚禁的大陸上過著放棄尊嚴，拋棄身份，低人一等的卑賤生活。
門戈心里清楚，其實“戰(zhàn)敗者”這個身份，在氏族里一直久久無法散去，常年的陰影束縛著混沌氏族的族人，把他們拖入了無法翻身的心靈煉獄。
有很多人，向往著黑河的那一頭，名叫比德羅的城鎮(zhèn)。
他門戈有去過一次，真的是個不錯的地方，在那里，他不慎掉落了頭巾，被別的惡魔看見了。然而，當他以為要被群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別人只是笑一笑，就走過了。
他還記得一個賣水果的狐妖老板娘，和善地對他笑道：是從來沒見過的惡魔呢，你也是來這里討生活的吧？出門在外都不容易，要好好活下去啊。
——啪。
那一刻，門戈內(nèi)心深處的一扇面具，碎裂了。
那是囚禁他心靈的戰(zhàn)敗者的面具，一面名為戰(zhàn)敗者，充滿了恐懼的負面情感的面具。
那也是束縛著整個氏族的面具。
老板娘送他的水果，被他用暗影系魔法進行了結(jié)晶化處理，最后像這樣的，變成了一個吊墜，掛在他的脖子上。
每當他無聊巡山的時候，只要摸一摸那個吊墜，他的臉上就會不自然地泛起笑容。
“也該結(jié)束了啊.....”門戈自言自語道。
長老議會害怕被其他戰(zhàn)勝者追究，龜縮在這個地方實行閉鎖政策，不讓自己被人看見，也不接受新來的外人，與世隔絕。
但是...都這么多年了。
那些所謂的戰(zhàn)勝者，對于他們這些遠古的遺民早就忘記了追究，為何他們依然活在這種自我束縛的困境中？
“開始了啊，長老議會的人。”門戈看著奧蕾特一行人走入氏族領地，又看他們在接近長老會的中心地帶被什么人給攔了下來。
混沌氏族的長老議會，一直以來都持有最高的決定權(quán)，這種力量讓所有氏族成員無法抗拒他們。
“你們！是什么人?。俊鄙硇胃叽蟮慕l(wèi)將奧蕾特一行人擋了下來。
“我們，只是路過這里的人，很快就會走?！眾W蕾特冷冷地說道，就要往前走去。
“這里禁止通行！”禁衛(wèi)把巨大的兵器往身前一橫擋住了奧蕾特的去路：“這里不接受外人！你們從哪里進來就從哪里回去?。 ?p> 奧蕾特回頭看看身后疲倦的屬下，瞪著禁衛(wèi)黝黑的面罩：“不行！你沒看見我們負傷了嗎??？只是借你們的一條路而已，用得著這樣嗎??？”
“說了不行就是不行！”禁衛(wèi)怒吼道：“如果你們膽敢硬闖，就死在這里吧?。 ?p> “如果我一定要過呢？”
“那就——死——吧！?。。?！”禁衛(wèi)大吼一聲將巨大的兵器用力揮下！
巨兵帶著猛烈的風壓像一頭洪荒巨獸一樣朝奧蕾特的頭顱襲來??！
“?！?p> 一聲悶響。
禁衛(wèi)不可思議地看著手中的巨兵被奧蕾特一只手牢牢地擋在了她的側(cè)邊，并且他還無法將武器收回來。
“什......？！”
奧蕾特詭異一笑，大喝一聲：“滾開?。。?！”
嘭！
一聲巨響！體型是奧蕾特四五倍的高大禁衛(wèi)，帶著自己的巨兵僅僅一擊就被奧蕾特反方向彈飛，撞進了附近的一個石堆，瞬間炸飛了幾塊巨石。
“??！”
在長老會樓上窺視的幾個長老還有其他在場的混沌族人，都被這一幕給驚呆了！
——那可是，LV3以上的混沌領主啊，可是能一人抵擋五百匹大惡魔戰(zhàn)力的恐怖存在啊，居然?。勘贿@樣一擊彈飛？？？
可是，奧蕾特卻一點也不好受——
“噗——?。 ?p> 將禁衛(wèi)彈飛出去之后，奧蕾特無法控制內(nèi)心的絞痛，猛地噴出一大口血。
“奧蕾特?。 薄肮鞯钕拢?！”
身后的高爾特和雷恩還有其他幾人大驚失色。
奧蕾特勉強抬起一只手：“不要上來，繼續(xù)前行！”她的眼角瞥到地面上的一汪小水泊，里面倒映著她憔悴蒼白的臉龐和布滿血絲的眼睛，還有，正在從鼻孔流出的鮮血。
剛才的絞痛只是初期，這副身體還能堅持到什么時候她也不知道。
奧蕾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剛用手背擦掉嘴邊的鮮血就聽見一陣驚呼——
不知什么時候從石堆中暴起的禁衛(wèi)像一只巨鳥一樣跳向空中，借助重力的影響將巨大的兵器往奧蕾特的頭上摜去！
奧蕾特眼見就要被巨兵砸中，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條人影閃過，只聽得一聲暴喝：“過去！”來人一拳砸向正在下落的巨兵，把它砸得往前平移了一段距離！
“轟！??！”巨兵深深地插在地上，沒入了大半部分，只留下一個手柄在外頭，可見這一擲的力量何其巨大。
“【鱷魚】！你想干什么！？”禁衛(wèi)怒視那個突入現(xiàn)場的蒙面獨眼惡魔道。
“哎呀，生疏了，原本應該可以接下來的?！薄诀{魚】打了個哈哈，完全無視憤怒的禁衛(wèi)。
“你！你這被放逐的不良人，難道你想要抗拒長老會嗎?。俊北粺o視的禁衛(wèi)無可奈何地拔起插入地面的巨型兵器，悶悶地說道。
“放逐？”【鱷魚】哈哈一笑，隨后盯著禁衛(wèi)的眼睛道：“即使被放逐在這個荒涼的地方，我依然是混沌氏族的一員！可是你們！你們豈不是長期把自己放逐的那個人嗎??？”
所有人聽到這話的時候，都沉默了。
禁衛(wèi)的眼神黯淡下來，他低下頭，一聲不吭地把巨兵放到一邊，坐下來。
“看看你們的四周啊，我的族人們。”【鱷魚】指著渾濁的沼澤，荒涼的山坡，還有泥濘的道路：“這就是你們生活的地方嗎？這就是你們生活了幾千年的領地了嗎??？”
【鱷魚】說的一點都沒錯，這些都是實話。
“看看長老議會把你們馴養(yǎng)成了什么樣子啊，你們還是曾經(jīng)自以為豪的混沌一族嗎?。俊?p> “你！住口??！”從長老會上走出來一個駝背老者，一邊捂著嘴咳嗽一邊指著【鱷魚】氣憤地說道。
“格拉爾長老，我說的難道有錯嗎？”
格拉爾氣得吹胡子瞪眼：“你懂什么??？如果不是我們長老會的人控制了局面，才讓族人幸存下來，現(xiàn)在你挑撥什么??？難道你們忘記了你們是失敗者的命運了嗎??？難道你們不怕被外面的勝利者追究嗎！？你們不怕滅族嗎??？”
看著眼神躲藏的族人，格拉爾輕蔑地說道：“懂了嗎，我們不需要什么外來者，只要我們能這樣保存自己的種族，總有一天我們依然能夠殺回去，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地休養(yǎng)生息。這邊雖然是很荒涼，但我們已經(jīng)活了幾千年，不是依然好好活著嗎？”
“哈哈哈！”【鱷魚】慘笑三聲，隨后用力扯下了自己的面罩，所有人都驚呼一聲，那是他們第一次看到【鱷魚】面罩下的臉——
那是一張多么可怕的臉啊，整個下巴都被剝?nèi)チ似?，只留下一張僅剩獠牙的嘴，燒傷的痕跡一直延伸到被剜去一顆眼珠的右眼眶位置，鮮紅的疤痕和數(shù)道嵌在獠牙巨齒上的傷痕都表明他曾經(jīng)經(jīng)歷了怎樣慘烈的一場戰(zhàn)斗。
“我的族人們??！”【鱷魚】指著身后的奧蕾特喊道：“她就是路西法的女兒，魔王城的公主！你們不如來問問她，現(xiàn)在的魔王還會追究五千年前的戰(zhàn)敗者嗎?。俊?p> 門戈站了起來，雖然他已經(jīng)預測到了結(jié)局但是他還是怔怔地看著【鱷魚】那邊。
混沌氏族的族人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火焰，他們慢慢地聚集起來，圍繞在【鱷魚】的身邊。
“呵呵......原...原來...是這么...一回事...啊...”奧蕾特用虛弱的手，抖抖索索地從胸甲的右上方慢慢地取出一塊淡藍色的能量水晶，輕輕丟在【鱷魚】和他的族人面前。
“你們...自己...看...”說罷奧蕾特就昏倒了。
之前的強行運行力量，終于導致她身體內(nèi)魔力運行通路的崩潰，在一段時間內(nèi)，奧蕾特都將無法使用魔力。
【鱷魚】撿起能量水晶，水晶在他的手心放出耀眼的光芒。
“這是記憶水晶?！笨死矎娜巳褐袛D了進來，“記憶水晶需要水晶讀取器，我這邊正好有一個。”
克拉什念了個咒語，放置在水晶讀取器上的能量水晶散發(fā)出奪目的藍色光芒，不一會，一個模糊的成像從水晶上顯示出來——
“混沌氏族的族人們啊，我是路西法王的女兒莉莉絲，現(xiàn)在的魔王?，F(xiàn)向你們傳達當年你們沒有聽到的父王的遺命：特此，赦免所有戰(zhàn)敗者的罪過，并賜予你們，南方的土地，作為休養(yǎng)生息的家園。我們魔族，渴望的是惡魔島的統(tǒng)一，和各位安穩(wěn)和平的生活，為了避免過去戰(zhàn)爭留下的悲傷，我們愿和你們一起攜手創(chuàng)造美好的世界......”
水晶播完了影像，隨后就化成了點點晶塵。
“聽明白了吧？”克拉什掃視了四周一圈，然后看向長老會臺階上站立的格拉爾長老，后者厭惡地看了他一眼，接著就轉(zhuǎn)過了身。
——
長老會樓上，來自石化蛇妖的使者正站在斐樂長老的身后。
“結(jié)果這樣的局面，我們不得不讓他們走了?！膘硺忿D(zhuǎn)身看著身前的蛇妖使者：“既然這樣，那我們會選擇參戰(zhàn)，但是請你理解，我們這邊也是動亂不堪。剛才的那一幕你也看見了吧?！薄翱吹煤苊靼??！薄爸г膽?zhàn)力這部分，好說，按照你們的條件，我們這邊最多只能出五十位低階混沌領主。到時候你們把函件交還給我們，你們就帶著我們的部隊去吧?！?p> “了解?！笔拐叻畔履Х?，匆匆消失在一陣紫光之后。
——戰(zhàn)前指揮所——
普倫斯皺著眉頭看著跟前的使者：“那幾個老滑頭，居然變著法子坑我們。不過，這樣也好，即使是低階的混沌領主，依然擁有可怕的實力?！薄肮烙嬎麄兪呛ε伦鍍?nèi)的暴亂，所以才把高級戰(zhàn)力留在自己的身邊吧？”古特敲打著自己的手指說道。“恐怕是，這樣一來，奧蕾特他們的鼓動就會造成一定的混亂，加上內(nèi)部的矛盾，可以想象得出到時候這群老家伙如果向我們求助，我們就狠狠地詐他們一筆！”
.......
克拉什目送著奧蕾特一行人緩緩離開，他招了招手，把海特曼叫至跟前：“去傳我的命令，讓【銳眼】和【靈耳】先到精靈之森去探查一番，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那么簡單。那群人肯定知道魔王公主一行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如果我們這里有人又看見了剛才的一幕，最有可能動手的地方就會在精靈之森。”“明白了。”海特曼前腳剛走，隱身的【鱷魚】就從暗影中現(xiàn)身：“要不要我先去勘察一番，如果我是以奧蕾特他們?yōu)槟繕说脑?，一定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在森林里埋下了刺客?！?p> “不錯，”克拉什點點頭，“事不宜遲我們必須要趕在奧蕾特他們到達精靈之森前先一步抵達那邊。剛才你說的也沒錯，前一次的魔法轟炸如果只是消磨意志和體力，那么這一次在精靈之森動手的話，出動的一定是精英。以奧蕾特他們目前的這種狀況，到了精靈之森一旦被圍就是全軍覆沒！我們一定要快，行動！”【鱷魚】點點頭，再次隱入了黑暗之中。
克拉什打開床底的箱子，那是一個放置了多年的舊物件，那原本并不是屬于他的東西。
箱子的底層靜靜地躺著一套服飾和一把閃爍著黑光的短劍。
克拉什穿好衣服，將面罩戴上，又重新拿起那把短劍。在短劍的劍柄上，刻著一個名字：克拉夫托。
那是他父親的名字。
“老頭子，開戰(zhàn)了！”克拉什摩挲著劍柄上的名字，陰惻惻地笑道。
——克拉夫托，為數(shù)不多領悟了混沌惡魔最高境界的惡魔之一，他是被人稱為“魔域主宰”的混沌刺客。
那身漆黑的袍子和短劍，是他年輕的時候還是一名混沌領主時使用的護甲和武器。
那身衣服擁有【耐斬擊】【耐魔法】【提升暗影魔法】【永久潛行】的作用，而那把武器，是用了在火山深處的精品礦石熔黑巖提煉鍛造而成，擁有輕易切斷魔力源泉的力量，簡直是法師系的克星。在五千年戰(zhàn)場上，克拉夫托這個名字曾經(jīng)是多少法師的噩夢。光是聽到克拉夫托這個名字，就讓人聞風喪膽。
然而，現(xiàn)在的克拉夫托，已經(jīng)不再是曾經(jīng)那個身手矯健的刺客了，現(xiàn)在的他只是一個思想腐朽的糟老頭子。
——長老議會——
“克拉夫托！看看你兒子干的好事！這樣你還有什么理由讓他繼承你的位置？！”
“格拉爾，我們的時代已經(jīng)過去了，現(xiàn)在還是由他們年輕人做主吧?！?p> “你！哼！”格拉爾一甩衣袖，恨恨離去。
“克拉什......即使知道了未來前行的方向，你依然要把我們重新拉進戰(zhàn)爭的深淵嗎？”克拉夫托看著漆黑的天花板感嘆道。
曾幾何時，還是刺客的克拉夫托遇到了一位先知，先知曾這樣告訴他：生于戰(zhàn)爭的混沌一族，必將在戰(zhàn)爭中覆滅。
“難道...我錯了？”
在戰(zhàn)爭中誕生，在戰(zhàn)爭中覆滅。
“我們千百年來，一直回避著戰(zhàn)爭，難道，這樣是我們錯了...？”
命運使然，不停逃避著戰(zhàn)爭的混沌一族，最終還是這樣再次踏入了戰(zhàn)爭的亂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