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狼群和鴉群,結(jié)盟后第一次配合作戰(zhàn),沒有造成孤傲的鐵嘴,缺胳脯少腿,嘗失戰(zhàn)斗力,但通過這次較量,使鐵嘴領(lǐng)教了狼群和鴉群的厲害,它以后的行為,自然會收斂很多。
阿克勒和兩個兒子,落寞地留在空曠的雪地上。
這里不是野狼谷,可是離得也不遠,以狼群現(xiàn)在的實力,圍剿獵人和馬匹,已經(jīng)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了,可是狼王黑點不想這樣做。
黑點很清楚,圍剿獵人的話,即便成功了,也會遭到人類無情的報復(fù),從而給狼群帶來滅頂之災(zāi)。對于明智的黑點來說,適可而止,才是狼群的最佳選擇。
不獵殺人類,是這支狼群的底限。多少年來,有很多狼群,都以血的教訓(xùn),總結(jié)出寧可餓死,也不獵殺人類的生存法則。
黑點和狼群,有很多機會,都可以獵殺阿克勒等獵人,狼群卻明智地放棄了。
有時,黑點也在想,狼群的這個底限,是不是滋長了阿克勒等獵人的囂張氣焰,使他們越來越有恃無恐,經(jīng)常欺負到狼群的家門口,明目張膽地獵取草原狼。
老獵人阿克勒,帶著兩個兒子和獵雕鐵嘴,回到氈房以后,心情也像這個季節(jié)的水,結(jié)冰了。
今天,從狼群和渡鴉同鼻孔出氣的舉動看來,兩者勾結(jié)起來,已經(jīng)弄死他們的獵狗,接下來的目標,應(yīng)該是獵雕了。
他們擔心,果真如此的話,哈薩克獵人,作為引以為自豪的馴雕部落,可能就要淪落了。
過了一段時間,阿克勒去看望其他老獵人時,才知道其他獵人的經(jīng)歷,與他和兩個兒子大同小異。
不過,比阿克勒更慘的是,其他獵人的獵雕,基本上已被草原狼掠走了。還沒有到年底,整個馴雕部落,包括鐵爪在內(nèi),只剩下五只獵雕了。
這件事情,驚動了整個部落的獵人,紛紛來找阿克勒商量對策。冬天,對于哈薩克獵人來說,正是獵野兔、山雞、狐貍的好日子,可是打獵的左臂右膀,也就是獵狗和獵雕,幾乎都被草原狼解決了。
大家都認為,黑點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擒賊先擒王,只要將這只狡猾的狼王解決掉,草原狼自然好對付了。而要解決狼王,只靠獵雕鐵嘴肯定不行,最好的辦法,就是去附近的部落,用誘人的賞金,請來幾只具有豐富獵狼經(jīng)驗的獵雕,和鐵嘴一起上陣,才有勝算。
在阿克勒的主持下,大家只得用“獵取一只狼,換取一頭?!钡某杲穑瑥闹苓叺墓_克部落中,請來了三只相當有獵狼經(jīng)驗的獵雕。
阿克勒和獵人還承諾,殺死狼王黑點的獵雕,酬金為三頭牛。
看樣子,本地的獵人們,這次算是下了血本,務(wù)必置黑點于死地而后快。
下雪了,草原狼不好找食物,阿克勒帶著請來的獵人,把簡易的氈房,直接扎在野狼谷,堵住狼群尋找食物的去路。
經(jīng)過一番商議,他們輪流上野狼谷的小土丘,觀察狼的行蹤,一旦發(fā)現(xiàn)狼群,便以吼聲為號。
酬金實在太誘人了!為了激發(fā)獵雕的積極性,在關(guān)鍵時刻發(fā)起對狼的主動進攻,獵人們都一直餓著獵雕,耐心地等待機會。
黑點和大黑并不慌張。劫持來的獵雕,飽吃一段時間的肉食后,由于營養(yǎng)豐富,羽毛已經(jīng)長厚實漂亮了。
時機成熟了,大黑親自出馬,對這些獵雕循循善誘,將它們的前世今生,細細地講了一遍。其中,重點還講了獵人殘酷的馴養(yǎng)方式,獵雕的悲慘命運等。
當然,鐵爪的遭遇,也最具說服力,是經(jīng)典的案例。
大黑動情地說:“獵雕鐵爪,創(chuàng)下了捕獲二十八只狼的記錄,后來幫主人獵狼時,腿被咬斷了,按理來說是工傷,完全可以光榮退休,安享晚年了。結(jié)果呢,你們大家都聽說過吧,它卻被勢利的主人,降格用來守護家畜,待遇一落千丈不說,還得經(jīng)常吃新獵雕的剩飯!”
大黑歷數(shù)人類的無情和反復(fù)無常后,才開始煸動,“可憐的獵雕們,大家捫心自問一下,誰的功勞,能與鐵爪相提并論?我真的為大家擔心,鐵爪尚且如此,你們到時候,能好到哪里去!”
巴特爾汗和喀海爾曼的兩只獵雕,耳聞目睹過主人對鐵爪的態(tài)度,聽完大黑的陳說,商量了一下,當即站出來表示,愿意回歸自由。
大黑不愧是鳥中的智者,開始對癥下藥:“作為獵雕,你們只是獵人的捕獵工具而已,不能繁衍子女。生兒育女,這是人類和動物的共同本能,誰也阻止不了。作為雌雕,首先應(yīng)該是一位合格的妻子,慈愛的母親。現(xiàn)在,你們的機會,終于來了!”
獵雕,基本上都是雌雕,繁育后代的強烈意識和本能,早已深深地滲透在血液之中,大黑的話,深深地戳到了它們內(nèi)心的痛處。
大黑乘勝追擊:“阿爾泰山地區(qū),大量的雌雕,被捕來馴養(yǎng)成獵雕,在眾多的懸崖峭壁上,生活著大量威武雄壯的單身雄雕,正熱切地期待著,與你們來一場浪漫的邂逅!”
此言一出,當即有八成的獵雕選擇了自由,并當即表示,愿意與狼族、鴉族結(jié)盟,大家共享信息,共同捕獵,共同對付兇殘的人類。
黑點和大黑也很民主,讓它們選出一只金雕當?shù)裢?。最后,獵雕選中了喀海爾曼的那只,也就是腿兔下幸存下來的獵雕。
金雕們剛從獵人的奴役下解放出來,相信自由的生活更加美好,而雕王在兔腿下幸運地存活下來,于是給它取名為“幸運”。
對于頑固不化的獵雕,狼群和鴉群開始拒絕提供食物,這些可憐的獵雕,最后都餓死在洞穴了。
冬季,狼群的食物,本來就匱乏,獵人又封鎖了山谷,為了生存,黑點、大黑和幸運商議之后,決定鋌而走險,去雪豹的地盤捕獵。
三個頭領(lǐng),很快商討出了具體方案:由金雕和渡鴉,先去野狼谷森林后面的山崖,偵察北山羊的行蹤,選好捕獵地點。然后,所有的金雕一擁而上,將老弱的北山羊拖下懸崖摔死。為了避免與雪豹發(fā)生沖突,狼群只負責在下面接應(yīng),將摔死的北山羊拖回來即可。
由于狼群、雕群和鴉群,是第一次合作捕獵,為了慎重起見,行動之前,黑點、大黑和幸運把團隊協(xié)作精神,分別給自己的成員,進行了宣講。
山崖上的北山羊不少,在三個頭領(lǐng)的帶領(lǐng)下,大家分工明確,配合密切,很快就貯備了近十天的食物。
三個頭領(lǐng)如釋重負,才開始商討辦法,來對付獵人和獵雕。
阿克勒和其他獵人,好幾天沒有見到草原狼,都有點動搖了??蓱z的鐵嘴和另外三只獵雕,只吃了一點點食物,整天餓得“咻咻咻咻”地直叫。
下大雪了,獵人們振作起來,小山丘上傳來消息說,一前一后兩只狼,出現(xiàn)在野狼谷的雪地上。
大家都認為,草原狼終于熬不住,出來尋找食物了。
兩只狼,相當于兩頭牛,三個其它部落的獵人眼紅了,為了首戰(zhàn)告捷,爭先恐后地放出了獵雕。
阿克勒吃過虧,發(fā)現(xiàn)狼肚子并不是很癟,而且兩只狼看見獵雕后,立即掉頭向樹林跑去,知道狼群故技重演,可是已經(jīng)晚了。
為了給請來的獵雕壯威,阿克勒只好硬著頭皮,放出了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