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有墨快步上前把女子的手給按住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對不起?!卑子心J為無論如何男人總該大度點。
每個人的立場和出發(fā)點都有所不同,對錯也很難說出個所以然。白有墨先入為主的思想也是為了自保而已,對于生命安全來說,一點錯都沒有。
但是白有墨看見女子流下梅花般的眼淚,態(tài)度急劇轉(zhuǎn)變,從小白家爺爺就教導(dǎo)他,讓女人流淚的男子是很LOW的。
白有墨對這句話的印象十分深刻,因為說這句話的時候白家爺爺正看著一張照片,那是白有墨從未見過的白家奶奶,因病早故。
每次白家爺爺看照片的時候,說出來的話白有墨都聽不懂,但是白有墨卻聽出了‘深情’二字。
聽見白有墨道歉,女子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如沉睡時的呼吸那般。但依舊還是吃著粥,用另一只手端起碗小口喝粥。
白有墨不知為何女子會如此固執(zhí),勸道:“不要吃了?!?p> 女子不為所動,依舊機械的小口喝著粥。
白有墨聲音分貝提高了一些,繼續(xù)勸道:“別吃了?!?p> 女子望了一眼白有墨,忽的潸然淚下。
白有墨有些慌亂的道:“別哭了……有話好好說啊?!?p> 女子放下碗,眼神似利劍一般望著白有墨,輕聲問道:“你居然吼我?”
白有墨道:“吼你?沒有啊,我?guī)讜r吼你了?我只是覺得這粥剛才打翻在地,沾染了不少灰塵,吃了肚子可能會不舒服?!?p> 女子眼淚漸止,突然冷笑道:“呵……臟?以前米缸里沒有米,幾粒飯掉地上,一只大公雞想啄食,你搶在大公雞前面抓起來就吃,也沒聽你說嫌臟。我今日做的粥你反倒嫌臟了?等你餓昏了,看你還嫌臟不!”
白有墨頓時啞口無言,女子見白有墨不說話,又補了一句:“你是嫌粥臟,還是嫌我臟?”
白有墨完全摸不著頭腦,這究竟是哪跟哪?。恐缓媒忉尩溃骸拔以趺磿幽闩K呢?”
女子不依不饒,哭聲又起,用衣袖遮住臉,泣聲道:“你就是嫌我臟!”
白有墨此時有如丈二的和尚,完全摸不著頭腦。
女子哭訴道:“我的命怎么這么苦……那該死的流氓大老爺,想強占我不成,我告知大奶奶后他也就只能斷了念想,卻報復(fù)我,把我嫁給你這種貨色?!?p> 白有墨心里總算明白為何女子身上的幽怨氣息頗重了,原來是心有不甘。
白有墨很想問一句:“我是什么貨色?”可是不知為何硬生生的憋了下來。
女子繼續(xù)哭訴道:“我原本打算一死了之,可是想起小時候你給我吃過幾次燒餅,念你是個好人,最不濟天天都有燒餅吃,二十歲嫁給年近三十歲的你!本來一直好好的,不知為何今日卻如此態(tài)度!定是嫌我以前做過丫鬟,認為我不干凈?!?p> 白有墨趕緊解釋道:“做丫鬟怎么了?怎么可能因為做丫鬟就嫌棄你呢?我只是……”
女子打斷白有墨,眼淚已止,繼續(xù)道:“你不要解釋了,雖然你嘴上不說,但我都知道!本來我念你早起做燒餅辛苦,天氣又熱,出攤回來讓你好生休息,這才多煮了粥讓你換換胃口,免得整日啃那沒味的燒餅,你不領(lǐng)情也就罷了,三番兩次的把粥給打翻了。這是何意?奴家還不清楚嗎?”
白有墨初以為女子只是會默默流眼淚,沒想到卻口齒卻如此厲害,一時難以招架,不過自己卻有不對,只好賠罪道:“我知錯了?!?p> 女子得理不饒人,追問道:“你真知錯了?”
白有墨點了點頭。
女子道:“那你就把剩下的這些粥給喝了吧,也不免糟蹋了奴家一片苦心?!迸诱f完把白瓷碗端給白有墨。
白有墨很想拒絕,但是不知為何身子不聽使喚,接過碗,脖子一仰,灌了下去。
邊灌粥的時候,白有墨想起三千美卷所說的契合度,莫非是因為這個關(guān)系身子有時候才不聽使喚的?而自己的那具身子去了哪里呢?尋找的‘美’,究竟又該怎么找呢?
白有墨喝完粥把碗放在桌子上,女子神色才稍有好轉(zhuǎn)。
女子收拾了碗筷,道:“面已經(jīng)和好了,你把燒餅給做出來,等天上日頭小了些,大郎你便挑去街上賣了吧,多走幾條街,去東街也轉(zhuǎn)轉(zhuǎn)?!?p> 白有墨應(yīng)了一聲,心道剛才果然是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暗自琢磨:這女人脾氣有如太陽雨,不知是晴是雨,亦或者時晴時雨……
白有墨喝完粥覺得口更渴了,對女子道:“那個……請問有沒有茶水啊?”
女子道:“茶喝完了嗎?倒也沒注意,你正好把碗筷帶下樓,做完餅后,順帶等下面的水燒開之后打一壺茶上來,我想歇息歇息?!?p> 為了避免再惹到此女子,白有墨趕緊端著東西,掀開門簾,往樓下走去,木質(zhì)樓梯很窄,讓走慣了水泥樓梯的白有墨覺得很不踏實,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
到了樓下,空間跟樓上差不多大,中間擺放著一張方桌,比樓上的桌子要矮了不少,方桌上放著五六個面團,一個灶臺靠在屋子的最東面,灶臺旁邊有根彎曲的煙囪,旁邊放著一口粗瓷水缸,水缸上放著一把木瓢,木瓢旁邊有個木盆……朝南的門口一邊斜放著一副擔子,擔子上面各蒙了塊白色薄布,另一邊的小爐上面架著一把銅色水壺,聽聲音,銅色水壺里面的水已然快要沸騰了。
“這開水怎么能解的了近渴?”白有墨把碗筷和白瓷茶壺放在方桌上,徑直走到水缸邊,拿起木瓢舀了一瓢木盆里的水,大口喝了起來。
白有墨覺得這木盆里的水有點甜味,應(yīng)該說是香味,跟剛才那位女子身上的胭脂味差不多。白有墨來不及多想,聽到銅色水壺里面的水已經(jīng)在沸騰了,他快步走過去提起麻布包裹的壺把手,把銅色水壺放在了地上讓其透涼。
白有墨看見旁邊的擔子,很好奇的掀開了那塊白色薄布,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三十來塊燒餅,白有墨順手拿起一個吃了起來,百年吃邊走到方桌前,桌子倒讓他感覺到很合適,看著一團團的面團,擼起袖子準備做燒餅。白有墨擼完袖子之后,再次盯著方桌上的這些面團,突然白有墨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我會做燒餅嗎?”白有墨一邊質(zhì)疑自己,一邊自言自語:“好像我只會吃燒餅。”
正在白有墨一籌莫展之際,腦海里突然顯現(xiàn)出許多畫面,他模模糊糊的看見其中一個畫面里面出現(xiàn)了燒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