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緣雙手一緊,神經(jīng)麻木,已然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了。
皇帝黨的大臣恨不得馬上把紀王處死,但看著玉宸帝的表情不對他們自然也不會去觸這個霉頭。
紀王黨的大臣們都在心中默默地祈禱紀王可以東山再起,畢竟他們都是受了紀王的恩惠。
“發(fā)配邊疆,永不回朝。”玉宸帝轉(zhuǎn)過身去,就當(dāng)他最后可以為太后做的一件事了吧。
天高皇帝遠,只要他不回來,他就當(dāng)紀王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吧。
“皇上萬萬不可??!”皇帝黨的大臣們開始慌了,只要人不在他們管轄的范圍之內(nèi),他們?nèi)绾畏判??斬草不除根必然是個禍害。
紀王黨的人眉心舒展了,他們當(dāng)然知道這是意味著什么,異口同聲的大喊,“陛下英明?!?p> 小忠子也是一愣,他沒想到會是這樣子的結(jié)果,低了低頭看了看玉御,只見他眉眼之間戾氣環(huán)繞,好似換了一個人。
“殿下?”小忠子還是忠心的彎下了腰,貼在玉御的耳邊輕聲說道:“陛下娘娘都在呢!”
玉御神色一變,眼神再次柔和起來,就是一個無害的孩童仿佛剛才那一幕只是小忠子眼花了。
“父皇,什么事發(fā)配邊疆?”玉御心有不甘,他揚著純真的小臉望向玉宸帝,滿眼的尊敬。
玉宸帝眼中劃過一抹殺意,可身子卻不聽話的顫抖起來,他一哆嗦,疾步走進帷幕后面,對著外面的大臣說道:“朕乏了,退朝?!?p> 小忠子大聲傳達道:“無事,退朝!”
有些大臣一臉惋惜的有些,一些也是徘徊了一會兒才離去,還有一些也是興高采烈的離去,唯獨角落里不起眼的大臣滿臉陰沉的瞧著帷幕后的方面遲遲不離去,直到周圍的一個同僚拖著他離開。
蘇緣觀察了一會兒,對那個大臣更加上心,遲疑了片刻,對著玉宸帝說道:“陛下,那臣妾就不干擾你休憩了?!闭f完她就要帶著玉御出去。
小忠子神色緊張,他總覺得今天不同尋常,“陛下,皇后娘娘——”
“進來!”玉宸帝說完又害怕放走了玉御,再次提高了聲音,“皇后,帶太子一起進來?!?p> 小忠子一聽心稍微安穩(wěn)了,他就害怕玉宸帝心生變動,稍許期待的看向蘇緣,“娘娘,陛下請!”
瞧著小忠子的模樣,蘇緣心中只覺得蠢得太離譜了,不過這也不怪他誰讓他不知道現(xiàn)在的玉御不是他真正的太子殿下呢。
“母后?”玉御心一揪,他直覺告訴他不應(yīng)該這樣的,除非,除非他的身份父皇已經(jīng)知曉了。
蘇緣瞧著玉御的衣角走近內(nèi)間,玉宸帝正一臉痛苦的靠在軟榻上,聽到她輕撩帷幕的聲音恰好太后,兩兩相對。
“緣兒~”玉宸帝脫口而出,喊完又立即后悔了,不敢直接看蘇緣的臉色。
緣兒?蘇緣臉色一僵,她不知道玉宸帝這又是為何,蹙眉,不解的望著玉宸帝,“陛下?”
“朕可以叫你緣兒嗎?”玉宸帝不經(jīng)意的耳朵紅了,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他就好像是個毛頭小子一樣忐忑不安,偷偷的窺視著蘇緣。
蘇緣不知道如何回答,而后一臉拒絕,“陛下還是、”
“朕知道了?!庇皴返坌睦镫y受,看著玉御更是一肚子的火氣,“你到底是誰?”
蘇緣面不改色的看著玉御,是不是有價值還是要看他自身。
“父皇,玉兒是玉兒???兒臣不明白父皇說什么?!庇裼荒樀奶煺鏌o邪,睜著大大的眼睛,沒有半點的雜質(zhì)。
“不!你不是!”玉宸帝開始激動起來,“朕明明看著玉兒當(dāng)著朕的面——”沒說完他就立馬打住,有些不安的看向蘇緣,“對不起,朕、”
“他就是太子!”蘇緣一臉肯定的看向玉宸帝,無比的堅定,“陛下,你在好好看看他,他就是玉兒!”
此時玉宸帝醒悟了一些東西,他指著蘇緣的鼻子,更加難受,“你知道了什么?”
“陛下覺得臣妾該不該知道呢?”蘇緣說著一把扯下玉御脖頸上的玉飾扔在玉宸帝跟前,“看到這個想到什么了?”
這塊玉飾?玉宸帝遏制不住的悲憤交加,他第一次那么后悔,“都是你做的?”
蘇緣毫不顧忌牽著玉御走近,指著玉御的脖子,“他的脖子才那么細,您怎么下的去手?”
她的眼睛紅了,還是想到了那么苦命的玉兒,噙著淚花質(zhì)問玉宸帝,“陛下,你讓本宮如何面對姐姐?”
玉宸帝身子一跌,身子抖動起來,雙手捂著臉,他對不起玉兒,對不起伊兒,也對不起蘇緣,“對不起,朕……”
他遲遲開不了口,啞口無言的看著蘇緣,里面祈求她的原諒,放低了身子,“朕……”
“陛下,你知道姐姐死的時候多么痛苦嗎?她時時刻刻的求我助她早日解脫,本宮——”蘇緣說不下去了。
哪怕蘇伊多么的不好,那也是她的姐姐,她可以恨可以傷害但是絕對不允許別人給她難受,可最后她就那樣了無生息的躺在她身側(cè)。
“對不起,要是朕再注意點,伊兒也不會消香玉損?!庇皴返叟惫バ模碜訌氐椎目逑氯?,可他還是不放心眼前的玉御,“皇后,朕決定這個太子不能留。朕會、”
“不能留?”蘇緣冷笑,眉眼之間都是戾氣,“你說不留就不留?問過本宮沒有?”
“你——”玉宸帝有些看不懂蘇緣了,還是說他一直都沒有看明白?“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猜的那個意思?!碧K緣拍了拍手,一個穿著太監(jiān)衣服的侍衛(wèi)從側(cè)門進來,遞給蘇緣一份明黃色的東西。
玉宸帝睜大了雙眼,震驚萬分,心中有了不好的預(yù)感,“這是,”圣旨?
“陛下,您忘了?這是您上次交給本宮的圣旨?!碧K緣泰然自若的打開了,輕聲的讀出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吾身體抱養(yǎng),唯恐不及,遂留下此……”
“不可能!”玉宸帝掙扎著要起來,他一定要看看上面的字跡,“朕從來沒有下過這圣旨?!?p> “是嗎?那這筆跡?”蘇緣恰好露出字跡讓玉宸帝研究。
“上面的字跡不是朕的!”玉宸帝一笑,忽然就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