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頌伊說過:好看就行。
棠鳶微微嘆氣。
但那是在現(xiàn)代社會,在江湖這樣的設(shè)定下,還要能打才行啊。
她苦惱的看著李旻天,點點他的額頭問道:“你什么時候才能清醒一點?你可是武功天下第一啊,怎么變成大傻子了呢?”
李旻天呆呆的看著她,似乎是聽不懂她在講什么。
午夜時分的村莊陷入沉睡,誰也沒注意到一家茅草屋的屋頂上,站了個黑色的影子。
這樣脆弱的屋頂,那人卻輕盈的如一只飛鳥。刷的一聲,這只飛鳥如同雄鷹一樣融入漆黑的夜色。
第二天一早,大家各自要出門忙碌,卻見隔壁院子吵吵嚷嚷起來。艾舟過去一打聽才知道,李二昨天回家之后醉上加醉,夜里居然自己嗆死了。
“人居然自己還能給自己嗆死?”棠鳶聽后覺得蹊蹺。
“醉鬼神志不清的,什么事都有可能發(fā)生。”艾舟見怪不怪,他看著李二嫂忽然靜止了一樣的神情,開口道:“要不李二哥的后事我去操持吧?!?p> “不,我自己來?!崩疃┠樕届o,“我們畢竟夫妻一場,我送他最后一程?!?p> 李二的后事辦的既簡潔又不失禮數(shù),李二嫂那之后再也沒提過這個人。下午兩人一起上街賣果凍,最近每天都能有七八錢銀子的收入,這個夏天就足夠賺不少錢呢。
這天在集市上,棠鳶和李二嫂剛剛擺好攤子,忽然一隊衙役大搖大擺的經(jīng)過。這一路上連吃帶拿,各種破壞。為首的衙役見到棠鳶,隨口罵道:“那個滿臉斑的丑女人,你們還沒交擺攤費呢。你們這賣的什么東西,怎么奇奇怪怪的?”
李二嫂怒不可遏,挑起扁擔(dān)就像打人,被棠鳶攔住。棠鳶滿臉堆笑對著衙役說道:“這位大哥,這是我們村里的特產(chǎn),叫蘭花果凍?!?p> “蘭花,喜蘭是吧?我聽說過喜豐村盛產(chǎn)喜蘭,喂豬都不稀得吃的東西能有什么意思?!弊焐想m然這么說,衙役卻自己抓起一碗大口吃起來。
吃完之后抹抹嘴,不屑的說:“你這破東西,味道一般。你這一碗賣多少錢?”
“回差官,五十文一碗?!碧镍S恭敬的回答。
“五十文?”衙役被嚇了一跳,然后隨手抓起一碗往地上一扣,“那這些豈不一錢銀子了?!?p> 李二嫂氣的要發(fā)瘋,卻被棠鳶的目光阻止。
衙役轉(zhuǎn)了一圈,邊看邊說:“那你這一擔(dān)子,豈不是能賺不少錢。這樣吧,我看你懂事,你這個市場稅就交一兩銀子吧?!?p> 李二嫂聽完簡直倒吸一口涼氣,普通人家多久才能賺回一兩銀子,這錢要是給出去,三四個月起早貪黑就白干了。她趕緊道:“芊芊啊,我們哪有那么多錢?”
棠鳶苦笑一下,說:“既然是呂縣令要我們交稅。那我們有錢也得交,沒錢更得交。官爺,您拿好?!?p> 為首的衙役見這丑村婦如此識趣,人又長得丑,便不再糾纏,溜溜達達的走了,臨走之前還拿了三四個果凍走。
旁邊小弟問他:“大哥,你拿著東西干嘛用?”
“你是不是傻?”大衙役踹他一腳,“我拿去孝敬縣令他老人家啊,這東西新奇著呢?!?p> 見衙役們走后,李二嫂趕緊收拾凌亂的鋪子,邊收拾邊問:“芊芊,我們跟他們拼了就是,何必花這個冤枉錢?”
“這不是冤枉錢,這是保命錢?!碧镍S冷靜的說,“我們縱使跟他們拼了,兩個不會武功的弱女子又能打得過誰。而且拼過之后又怎樣,我們還能不再做生意么?!?p> “這位姑娘倒是拎得輕。”旁邊肉鋪的漢子贊許的點點頭,“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很欣賞你啊。”
他狠命的剁著案板上的肉嘆氣道:“可別像那之前賣菜的黃老婆子,人家要她的錢不給,老伴被人在公堂上打死,自己便一頭撞死在縣衙門前,然而又有什么用呢。人家呂縣令和他的爪牙還不是吃香的喝辣的,倒霉的還是我們小老百姓罷了?!?p> 李二嫂聽過這件事,嚇出了一身冷汗。這才反應(yīng)過來艾芊芊的謹慎小心,不由得在心里更加佩服她了。
收攤之后,兩人挎著筐正要穿過大街,忽然一匹驚馬沖了出來,眼看著就要踩到棠鳶身上。她眼睜睜看著巨大的馬掌馬上就要砸到自己身上,嚇得居然動彈不得。
完了完了,毀容了,半個腦子都會被踩碎的。
忽然斜里伸出一雙有力的手臂,將她從地上撈了起來。
她回過神來一看,端方君子,溫潤如玉,說的應(yīng)該就是眼前的人了。那人一身褐色短打,身后背著一把長劍,長劍在陽光下泛著微微的綠光。
男人穩(wěn)穩(wěn)落在地上,開口柔聲問:“姑娘,你沒事吧?”
等等,褐色短打,碧色長劍。
這人難道是舒天翼?
舒天翼??!
舒天翼是誰,是江湖絕對的親兒子。此人的父親是武林盟主舒天朗,且自幼品行純良,到處行俠仗義,專門打抱不平,簡直就是正義的伙伴??!
“姑娘?”舒天翼看這眼前的雀斑姑娘一味出神,還以為她驚嚇過度呢,“你可是不舒服?”
“沒有沒有,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棠鳶趕緊回過神來。
“兩個傻子,別在前面擋路?!庇袀€管家模樣的人緊緊跟著驚馬,開口罵道。
“你這人好不講理?!笔嫣煲韯γ家惶簦棒[市縱馬,險些踏傷行人,你不知悔改卻反咬一口?!?p> 管家冷笑道:“你知道這匹馬是誰家的嗎?這是我們呂縣令府上的馬,別說反咬你一口,就是現(xiàn)在抓你去公堂又能怎樣?”
“你這無賴,做什么拿呂縣令出來壓人?!笔嫣煲砥缴劾镒钊莶坏蒙匙樱锨熬鸵凸芗依碚?。
棠鳶趕緊攔住他,道:“民不與官斗,舒公子,我們借一步說話?!?p> 舒天翼終于不再和管家糾纏,帶著她們二人來到街邊一個茶攤:“敢問姑娘,剛才為何攔著在下?。俊?p> 棠鳶解釋道:“這呂縣令魚肉鄉(xiāng)里,勢力盤根錯節(jié),若是公子打算為民除害,還需從長計議的好?!?p> “多謝姑娘思慮如此周全,”舒某還有一事不明,“但求姑娘解惑,敢問姑娘,為何知道我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