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一位久居深山老林里不世出的修道者,一出世便來接管這人魔仙三界炙手可熱的水青谷——這天地間唯一種有菩蓮子樹的水青谷!
有意思!真有意思!
我沒再和那叫茍林的神君多說什么,客氣的結(jié)束談話,便轉(zhuǎn)頭問五行老兒關(guān)于交接的事宜,比如:我需要接什么告文?交什么物件?簽什么字?舉辦什么儀式?等等等等!
沒到一刻鐘聊下來,我竟發(fā)現(xiàn)我什么都不需做,只需收拾好自己的包袱,便可立刻動身離谷,回云霧山復(fù)命了。
再下一刻鐘,我便懷揣著五行老兒的乾坤卦袋喜滋滋的乘風(fēng)飛往云霧山了。
五行老兒的乾坤卦袋我心心念許久了,此次正好借口事出突然,無甚準(zhǔn)備,需“借”他的乾坤卦袋收拾家當(dāng)回云霧山。
五行老兒覺著他沒事前通知我,就這么直接帶人來水青谷“奪”了我的權(quán),讓我面上難堪,心里委實有愧于我,即便不舍也忍痛將那卦袋借給了我,哪怕極有可能“有借無還”。
其實我以獸身在水青谷待了三千余年,并沒有什么個人物什需要“運走”,可惜五行老兒并不知曉此事。
至于所謂奪權(quán)的難堪,我更是沒覺著半分,反倒巴不得把這燙手山芋給扔出去。
我真想不明白,為什么仙界那一眾大大小小的神仙們會認為守護菩提子樹是一件榮耀之極的美差:菩蓮果核又分不到半顆,谷里又十分的空寂無聊,還要被人魔仙三界的不法之徒虎視眈眈的盯著!這差事非但不討好反而還高危得很。
本來這一千多年托了那十來層結(jié)界的福,闖谷的人漸漸消停了下來?,F(xiàn)如今倒好,因著進出谷的神仙們品階高低不一,特別是那些服侍的仙仆仙婢們,即便是攜帶了通行帖,卻也還是過不了那十來層結(jié)界,五行老兒只得將多余的結(jié)界消了,最終又只留得了最初的三層。
是以,這水青谷又該變回以前那個熱熱鬧鬧的水青谷了。只是不知之后再來個魔界離末,這水青的菩蓮果核還守不守得住?不過,這些都已經(jīng)與我無關(guān)了。
我一路心情愉悅的飛向云霧山,心里對這個交接點感到十分滿意。
這交接點實在是絕妙至極啊,這少掉的菩提果核,到底是發(fā)生在我在任的時候呢?還是這位新上任的茍林神君接手后呢?真要辨析起來,總歸是有些說不清楚了。
本以為這事還能借此糊弄一段時間,可我到底還是低估了嫡神們的能力。
就在我半只腳剛踏進云霧山腳的當(dāng)口,便接到了云霧山頂讓我立即入頂面見的旨意。那時我還不知道水青谷的事已然事發(fā),只是以為去接受水青谷交接事宜的吩咐,心情還是愉悅的。
我跟著白衣仙童,一路來到了云霧山頂,待走到山頂赫然而立的大門前,那小仙童留了一句“請燭照神君自行入內(nèi)!”便身形飄散成白霧隱入大門前的童子石像中。
萬年來,我是見過嫡神們幾次的,只是從來沒進過云霧山頂,關(guān)于云霧山頂里的一切,我都是從唯一入頂服侍的上古神獸幽熒那知曉的。
這次當(dāng)我一人入內(nèi)時,心里還是有些忐忑,怕無人引路走失了方向。但一進到云霧山頂便立馬發(fā)現(xiàn)自己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進了云霧山頂,我眼前便只有一條路,一條直通云霧繚繞深處殿宇的路。
我一路疾行,一會便來到了山頂處的正殿前,只見殿門大開,門頭高高懸著一塊“正司殿”的金色牌匾,威嚴(yán)而莊重。
據(jù)我所知云霧山頂就只得幽熒一人當(dāng)差,是沒有所謂的門房守衛(wèi)的,所以我只得未經(jīng)通報徑直入殿了。
當(dāng)我走到正司殿內(nèi),卻驚愕的發(fā)現(xiàn),諾大的殿內(nèi)早已跪了一人,那人的眉目身形都是我萬分熟悉的——竟是一直在云霧山頂服侍的幽熒。而高高的坐在大殿主位上的,正是上古嫡神中最常露面的嫡神?。
說到這天地間孕育出來的上古神氐,是至今已知天地間最高的存在。和我們上古神獸最初的數(shù)量是一樣的,也是八數(shù),但具體是哪八位?云霧山里沒人知道;云霧山頂里實際住了多少位嫡神?云霧山里也沒人知道,即便是在云霧山頂服侍了幾千年的幽熒也不知道。
云霧山頂已知的有四位嫡神,其中最常露面主事的,便是今日廳上坐著的這位——嫡神?,白衣白發(fā)、溫文爾雅,一副儒生模樣,眉目溫潤,待人總是一副暖風(fēng)拂面的感覺。
只是此時的嫡神?神色陰郁的坐在大殿的主位上,已經(jīng)沒了往日的春風(fēng)和睦。而下方跪著的幽熒則是一臉放肆,臉上明擺著“你能拿我怎么樣”!
這又是什么狀況?這是對我?guī)浊晁喙葻o聊日子的補償麼?怎的三天不到,就被驚嚇了好幾次。
正廳位上的嫡神?,單手搖著一把紙扇,見我進來,收了收陰郁的神情,卻還是神色不明的看了幾眼下方跪著的幽熒。
我立身作揖,“稟嫡神,燭照剛交接完水青谷事務(wù)回山復(fù)命,承蒙嫡神召見,不知有何吩咐?”
我剛一開口,便瞧見前方跪著的幽熒身子一震,便再無其他動作,這是才覺察到我入內(nèi)了?
抬眼見我,嫡神?臉色疑了疑,稍即又了然一笑,“長大了呀,竟還修得了副靈氣逼人的上上等皮囊,恭喜你啊,燭照?!?p> 跪在前方的幽熒一聽,終是沒忍住,立馬轉(zhuǎn)頭,驚喜的看向我,正要開口說什么,突然又意識到她此時的處境,立馬又閉嘴轉(zhuǎn)頭回去,只是跪下的身形已經(jīng)微微斜側(cè),剛剛好夠她彎著的眼角上下瞄我。
我長不開身子的事,云霧山上知情的人并不多,除幾個相處年代久遠的上神、神君外,便是四獸和嫡神們,他們深知我在化人身上的困擾。
“承嫡神掛念,燭照有幸再修進人身!”
“原以為你幼年時,食得毒果傷了本體,只能化得那六歲孩童模樣,想不到我竟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這世間因果循環(huán),緣起緣滅,果然妙不可言?。 ?